賀川看的眼睛，雙眼皮，如彎月的杏眸，符合大眾審，好看是好看，但是，沒有靈魂。

他見過比溫涼這雙眼睛更好看的人，只不過，那個人，現在的眼睛也沒了靈魂，他也清楚，這都是拜他所賜。

他見過和程回見面的那個心理醫生，知道了程回有抑郁癥，的抑郁癥，嚴重的。

醫生那會也說了，有自殘的傾向，要是的病再犯了，也許就會自殺。

每年因為抑郁癥自殺的人不占數。

他是萬萬沒想到，程回也會患上這種病。

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他不希程回出事，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閉上眼，似乎聽到當年坐在飛機上被送出國的程回哭的肝腸寸斷，問他為什麼要分手，不是說好了嗎，為什麼要騙……

那哭聲，仿佛撕開了他的膛，揪住他的心臟，有多痛苦，他亦有多痛苦。

在程回看來，是他忽然改變心意，變了玩弄的渣男，他信誓旦旦說會照顧，會，可是說分手的也是他。

程回對他死心，也是理所應當。

可實際是他當年說分手，是另有，要不然不會一邊說分手了，之后還去倫墩找。

倫墩那次，他知道和別人在一起了，也知道被那個男人騙了，還好，只是被騙了一塊幾十萬的手表，而這個男人，后來怎麼樣他不關心，可是他那次去倫墩，沒有找到，反而被辛甘知道了。

辛甘沒有告訴程究還有程夫人，只是給他打了一通電話，讓他遠離程回，不要再去打擾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

他得承認，他搖了，被辛甘說服了，他便放棄了再去見程回的念頭。

辛甘當時說他帶給程回的都是傷害，不可磨滅，他要是有心，就別再傷害了。

的確，今天看來，程回的抑郁癥多半跟他有關系，即便沒有直接關系，但是也不了關系。

賀川深陷回憶里不可自拔，他仔仔細細想過去發生的每一件事，多數竟然都是程回哭的模樣，他心臟也跟著揪，難的不過氣。

賀川從醫院回公司路上，開車都有些走神，也就是忽然之間，他想起了什麼，當初辛甘讓他遠離程回，是不是意味著辛甘知道什麼？

他在前面的紅十字路口等了個紅綠燈，掉轉了車頭，直奔了程究家的方向。

該死，怎麼才想到！

賀川忍不住砸了下方向盤，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臟就懸掛在了嚨口，他反應的太遲鈍了，應該早點想到，辛甘應該是知道什麼才對，程回就和走的近，而且辛甘當年也是在倫墩留學。

他臉上的表瞬息萬變，一下子便把事想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年程回是不是知道他去倫墩是找？

所以當年程回是故意躲著他？

他有一堆事，要問辛甘，一定要問清楚。

到了程究家，程究不在，他倒是經常來他們這，門衛都認識他了，就沒攔著，讓他進去了。

程究這會不在家，就辛甘和小滿樂在而已。

辛甘對于賀川的到來，并不太歡迎，可他畢竟是程究的朋友，也不太好給臉，或者直接關門不讓他進來。

小滿樂今天心不錯的，坐在沙發上看漫，雖然不說話，但有笑容。

賀川進了屋，臉繃著，說：“辛甘，我來是有事找你。”

辛甘以為他是來找程究的，正要給程究打電話，聽他這麼一說，皺了下眉，問：“你有什麼事找我？我想，我和你應該沒什麼事可以聊吧？”

不確定，更不敢往程回那邊去想。

其實很明顯，賀川找，無非就是因為程回。

但是程回和他早就斷了，現在還能有什麼事？

賀川觀察的表，看了幾十秒，說：“有，關于程回的。”

“……”辛甘笑了笑，站在了玄關，沒有邀請他進屋，就在這里聊了起來，說，“如果是程回的，我也沒什麼可以跟你說的。”

“不，你有。”賀川語氣嚴厲，一直盯著看。

可是下一秒，辛甘移開了視線，云淡風輕道，“賀川，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過問程回的事嗎？我想，如今怎麼樣，都跟你沒什麼關系。你已經有未婚妻了，眾所皆知，你年底就要結婚，你的未婚妻，我也認識，也見過面。”

辛甘這樣說，就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他如今貿然找上門，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不過不確定，所以才說這番話提醒他，也在攪和視線。

這幾年，發生在程回上的事太多了。

程回也求過，要保守，不要告訴任何人。

答應了，甚至連程究都沒告訴。

賀川扯了扯角笑：“辛甘，我知道你和程回關系好，要是有事，應該也會找你。我這次來，不為別的，只是想了解程回的況，的真實況。”

最后幾個字，他是咬著牙說的，聲音有些抖。

辛甘聽出來了，不過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即便他知道了什麼實，來找確認，也不會說的。

程回也有了結婚的對象，賀川也是，即便賀川知道了，又能怎麼辦，他又不能治好程回的心病。

辛甘也笑，說：“別問了，我不知道。”

賀川握了拳頭，又松開，似乎有些無力，他眼睛此刻通紅，他說：“程回什麼時候患上抑郁癥的。”

這句話，沒有起伏的聲調，出了他此刻的無力。

“程回什麼時候患上抑郁癥的，你清楚的對嗎？”賀川的視線盯著地板看，很恍惚。

抑郁癥這三個字從賀川里說出來，辛甘出不可置信的模樣，還沒反應過來，沙發上的小滿樂忽然大聲哭出來，聽到小滿樂的哭聲，立刻走上去抱住小滿樂，哄著。

賀川也沒有離開，他還要等辛甘告訴他所有的真相。

事實上，辛甘不知道程回有抑郁癥，剛到倫墩那段時間的確是生病了，也是因為焦慮，但是遠遠不到抑郁癥的地步，那段時間，還去倫墩陪了程回很久，也就是沉浸在痛苦里，沒有走出來，葉醫生是這樣告訴的。

葉醫生是朋友，要是程回真有抑郁癥，葉醫生沒有理由不告訴。

對此一無所知。

要不是賀川今天跑來問程回什麼時候得的抑郁癥，都不會往抑郁癥那方面去想，程回難道不是簡單的心病，一時沒走出失的痛苦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