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悄悄地觀察起來了長大的小虎崽。

自從姜貍渡劫之后，徒弟似乎更加努力了，每天揮劍的一百下變了一百五十下，

他主意很正，從很早起，他就開始主調整姜貍給他的功課了——好像很早就不那麼“聽話”了。

他在別人面前話很，但是其實很有分寸，不著痕跡地就讓鈴他們那群小孩繞著他轉。

從前大師姐不算喜歡他，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師姐經常將一些事托付給他去做。

同樣的事還發生在靈犀長老上。

不管是大師姐還是靈犀長老，長輩們已經提前一步發現了小虎崽已經變得沉穩可靠了。只是姜貍當局者迷，慢半拍才意識到這一點。

現在，他再也不讓姜貍撐傘了。

姜貍一出門，油紙傘就會出現在的頭頂。

——小徒弟好像比高了。

他撐著傘，穩穩的。

兩個人沿著石板路往前走。

姜貍漸漸地發現，徒弟的步子要比的大了不。

要是不走快點，徒弟總是要慢下來等許久。

……

重新審視小虎崽后，姜貍開始慢慢地改變對待徒弟的態度了。

從前，仙山是姜貍的一言堂。說東，小徒弟不往西。也習慣了把小徒弟使喚得團團轉，小徒弟從來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但是現在，姜貍認為不能像是從前那樣了。開始試著把小徒弟當作一個年人、家庭里的一份子來對待。

開始試著詢問徒弟的意見、有事和徒弟商量。

——這樣做，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十一月份，姜貍要和其他長老一起，下山理的事。

從前姜貍出去辦事，只需要對徒弟說：“乖乖待在家里，師尊很快就會回來。”

然后將徒弟帶去靈犀長老那里托付好就行。

但是現在就很麻煩了。

姜貍告訴了徒弟要出門后。

徒弟會詢問：

——去哪里？辦什麼事？幾個人？

——什麼時候回來？

姜貍不僅要在徒弟犀利的目中代隨行人員、敵我數量，還得和徒弟保證回家的時間。

徒弟還會發表意見：“我不想去靈犀長老那里，我可以在仙山照顧好自己。”

姜貍想了想，沒有堅持。

走之前的晚上，徒弟還會讓姜貍把法一個個掏出來，他檢查完姜貍的行李之后，才放心。

姜貍看著他，郁悶地想：這孩子可真能心。

臨走前，年抱著劍叮囑：

“姜貍，要是等不到你按時回來，我就去找你。”

……

姜貍本來是很郁悶的。

覺得現在的小徒弟真的太啰唆了。他似乎把當做了一個不靠譜的師尊，照顧、叮囑，這讓姜貍好氣又好笑。

小心眼地覺得徒弟是小瞧了。

這天和長老們住村莊的時候，姜貍一邊嘀嘀咕咕地說著徒弟的壞話，一邊從儲袋里翻出來了一只長命鎖。

——是小時候給小徒弟的那一只。

雖然已經不戴了，但是年一直把這把長命鎖保護得很好。

失笑。

讓戴上保平安麼？

突然，被小虎崽照顧這件事，似乎也不是很難接了。

鬧的村子條件很差，但是吃著小徒弟買的板栗，披著他準備的斗篷，姜貍一整夜都睡得很好。

……

十二月，姜貍順利回來了。

溜溜達達地回來了，揣著小徒弟塞給的手爐，哼著歌兒。

雪花飄飄搖搖。

看見仙山上亮著一盞燈。

推開門，年正把面條端上桌，擺上了兩雙筷子。

姜貍在門口站了好久。

突然間覺得，徒弟長大了其實還好的。

有人等回家的覺，真好。

……

過了年，小徒弟就十五歲了。

這是個很微妙的年紀。

微妙就微妙在，姜貍這個年紀的時候天天和爸媽吵架、頂。伴隨著徒弟一天天長大，一日日有主見，姜貍以己度人，認為徒弟的叛逆期可能要來了。

姜貍未雨綢繆，去找大師姐討教要怎麼對待叛逆期的徒弟。

大師姐表示這非常簡單。

修真界的孩子們可沒有21世紀的好待遇，師長們不會和他們談心，強者為尊的世界里——

大師姐很淡定：“打到不叛逆就行了。”

姜貍：“……”

大師姐建議：“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來替你打。”

姜貍謝絕了。

倒也不是姜貍溺徒弟。

——而是小徒弟小時候挨的打太多了。

剛剛把小虎崽撿回來的時候，那麼小一只，上青青紫紫的瘀青、撕咬的痕跡目驚心。

如果人的一生吃的苦有定數的話，姜貍很希小徒弟小時候已經吃完了一生的苦。

然而，姜貍等啊等。

十五歲的年既沒有突然間脾氣漸長、頂撞師長；

也沒有變得特立獨行，突然要在上打兩個。

徒弟雖然變得心了、啰嗦了、了、斤斤計較了，但是總上，還是和去年沒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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