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我只是覺得，我和云霄長老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云霄長老去世的事對姜貍震很大。

姜貍一直覺得, 修士活個幾百上千年不是問題, 又是貓妖，似乎活個上千萬年也很容易, 除了江破虛帶來的危機之外, 從未考慮過生死的問題。

但是突然，邊一位強大的元嬰修士就這樣隕落了。甚至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戰, 只是在一個平靜的冬夜，噩耗就傳來了。

姜貍被這件事弄得百集，總是忍不住想起世事無常。

嘆了一口氣：

“其實, 師尊是覺得慶崇和你很像。他也無父無母，都是從小被師尊帶大的。”

“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只剩下了你一個人……”

年的臉一黑。

他下意識就想要打斷姜貍這種不吉利的話。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師尊出事的。

但是他看見了月下，姜貍認真的側臉。

手拉著手里的一枝桃花，神有點惆悵。

他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 扭頭聽著師尊的訴說。

“沒有了師尊了以后, 你就沒有親人了。”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希有個人像我現在做的一樣，關心你、照顧你。難過了、想師尊了, 還有人拿糖葫蘆哄你。”

年愣住了。

“浮生, 你明白了麼？”

“師尊不是偏心。”

只是認為, 如果現在做得好一點，天衍宗的師長們都會看在眼里, 真的有那麼一天，小徒弟也不至于無依無靠。

姜貍偏過頭看著徒弟，笑瞇瞇道：

“所以我們小漂亮，不要生師尊的氣好不好？”

那一瞬間，他竟有些說不出來話。

月如水。

他的心也像是這般，被月融化了。

……

姜貍的話很管用。

管用到徒弟那翻涌的嫉妒和酸全都消失了。

甚至還多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

在那天的談話過后，玉浮生再也沒有去找過慶崇的麻煩。

每當看見姜貍安慶崇的時候，他都能心平氣和；就算是看見慶崇的手里拿著師尊給他的東西，他也只是看一眼，就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有什麼好得意的。

——只是覺得你有幾分像我。

會哭又如何？

姜貍還是最喜歡他、最他。

他變得寬宏大量了，甚至還會主照拂慶崇一二。看見姜貍朝著他豎大拇指的時候，他悄悄勾起了角。

勾曳劍嘆為觀止。

它問：你師尊不過花言巧語哄你兩句，你就真信了。

徒弟卻反問：

會這麼照顧慶崇的，會用這種話哄慶崇？

就算是哄我的，那又怎麼樣呢？在乎我。

勾曳：“……”

好煩，這邪劍真的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一月的月底。

姜貍當然不是天天繞著個小孩轉，因為云霄長老離開，手頭上的事就都分了下來，其實忙得腳不沾地。

照拂一下慶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況且，再傷心，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姜貍這段時間的關照、安，也足夠他調整心態了；

姜貍最多給慶崇塞一點靈石，偶爾過問兩句，再多的，也沒法管了。

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留給了小徒弟和工作。

為了哄好最近了冷落的小虎崽，姜貍還經常折小紙鶴給徒弟傳信。

姜貍的紙鶴總是折得很胖。

每當玉浮生看見窗外有一只胖得飛不、在半空中劃水的紙鶴，就知道是師尊來信了。

這個時候，年就會角上揚。

他將師尊的胖紙鶴每一只全都收藏了起來。

……

姜貍長老要收慶崇作小弟子的風聲也漸漸地消失了。

就在這件事快要結束，仙山恢復了往日平靜的時候。

二月初，某次，玉浮生下山，撞見了慶崇和其他人說話。

慶崇在姜貍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思念云霄長老的模樣。但是現在在山下的茶鋪里，他眉飛舞，容煥發，毫無悲。

慶崇正在湊過來的一群外門弟子中間笑嘻嘻地說話。

十幾歲的孩子就是天真懵懂的麼？不，就算是在21世紀，也有街上那些惹是生非、沒有道德底線的小混混。

在資源稀缺的修真界，有著殘酷的叢林法則。外門弟子和門弟子破頭，怎麼會沒有點心機和手段？

失去云霄長老的庇護后，慶崇一朝從云霄長老的親傳弟子，淪為了普通的門弟子，他天賦平平，不抓機會很快就會失去資源。比起靈犀、瑤這些長老，姜貍只有一個徒弟。

而且年紀最輕、脾氣最好，這也就代表著好糊弄。

雖然姜貍師叔沒有那麼關注他了，也沒有說要收下他，但是慶崇仍然很自信，早就將自己當做了仙山的一份子。

慶崇笑嘻嘻道：“你們看好羅，姜貍師叔好拿，仙山又只有一個徒弟，以后我多哄哄，拿到了靈石和丹藥，就帶著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邊的人立馬諂地拍他的馬屁，問他怎麼討師叔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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