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薑妤的額頭上，一下一下，如扣在心間。

薑妤瞳孔微，翕。

裴宵並不喜歡這樣的表，舌尖輕了下的眼睫，“妤兒心裏沒了夫君，那藏著什麽呢？”

微冷的舌像蛇信子。

薑妤立刻閉雙眼，結結敷衍道：“有，有的。”

“那妤兒要如何證明？”裴宵並未起，好整以暇等著。

這般步步，薑妤那弦快要繃斷了。

“等、等回府，等傷好了，就可以……”

“可以什麽？”

“可以、可以……”

“要你？”

總是那麽多理由，裴宵不得不問個清楚，“隻有夫君才可以疼妤兒，知道嗎？”

薑妤沒想通他怎麽突然有此一問，腦袋嗡嗡地點了點頭。

裴宵心裏才沒那麽悶了，直起來。

薑妤趕忙也站了起來。

卻不想裴宵突然站定在原地，薑妤一頭撞進了他口，往後一個趔趄。

裴宵攬住了的腰，在耳邊低笑：“妤兒慌什麽？你要知道就算今天過了，還有明天、後天、每一天，妤兒逃不掉的。”

他悠悠吐出“逃不掉”三個字的時候，像惡咒。

薑妤心跳了一拍，舌頭打結，“我、我沒逃，我逃什麽啊？”

“那就好。”裴宵沒再多言，吻了下冒出汗珠的額頭，“回府後我們補回來，妤兒可別再讓為夫失了，嗯？”

他這話帶著威脅的意味，薑妤麵煞白。

裴宵卻早已恢複清冷，掛著慣有的溫笑意，揶揄道：“把為夫憋死，以後誰來伺候妤兒呢？”

他往常也這般沒臉沒皮的開玩笑，可如今再聽，薑妤隻覺得後背冒冷汗。

這夜，裴宵沒與同榻而眠。

但一把劍懸在薑妤頭頂，從不曾移開。

翌日清早，兩人便收拾了行李，啟辰回京了。

馬車上，裴宵一直正襟危坐，如往常一樣雲淡風輕，不知翻著什麽書。

而薑妤則坐在右邊，盯著窗外發呆。

不敢回頭，因為不敢看裴宵那雙溫潤眼眸下，隨時都可能發的暗湧。

裴宵說得對，昨天躲了，今天呢，明天呢？

薑妤心裏沒底。

得想辦法，讓裴宵回京後顧不上，最好是能出個遠差。

否則，他這樣步步，薑妤本無路可走。

薑妤正神遊天外，忽而聽到嘈雜的聲音。

馬車正經過青雲寺山下的溪水村。

一座民宅外，一農夫躺在泊裏，看樣子已經斷氣了。

不遠，一群村民舉著農，圍住了一個錦華服的青年。

“你這雜種傷了劉伯，害了燕兒，今日必得以命償命！”

“哪來的暴民，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們爺是誰？”

兩波人爭鋒相對。

薑妤瞧著那位“爺”有些眼……

是孟言卿的表弟宋磊嗎？

溪水村離京城近，皇親國戚和平民百姓打起來，還鬧出人命，很容易瘋傳開。

到時候，別說宋磊，恐怕連孟言卿也得牽連……

馬車已經走遠，薑妤長脖子，仍盯著人群。

“妤兒在看什麽？”裴宵即使盯著書本，也從未掉的一舉一。

“沒、沒什麽，風景不錯。”

薑妤回過頭，靈一閃，暗自把腕上的玉鐲丟了出去。

玉鐲撞到了馬車車，發出清脆的響聲。

聲音被馬蹄聲掩蓋著，其實極弱，但裴宵抬了下眉，也不知道聽沒聽清。

“既然風景好，那我該和夫人同賞。”裴宵坐到了邊，長指掀開車簾。

此時，馬車剛好顛簸了一下。

薑妤一頭撞進了他懷裏，將他撲倒在長凳上。

“好疼！”薑妤了腦袋，但並未起，的趴在他口。

不想讓裴宵看到外麵的人，故作暈眩，了腦袋，“夫君這口是石頭做的，這般！”

裴宵沒掙紮，往前看了眼，如此俯趴著，凝脂般的圓潤。

春無限好。

雖瘦，該有的地方可不缺斤兩。

“夫人還不起來嗎？”

話音未落，薑妤覺到著的地方不對勁……

許久未沾葷腥，又有這般投懷送抱，裴宵又不是真和尚。

他眸沉了沉，“看來夫人想通了，已經迫不及待在車上……”

“裴宵！”薑妤腦袋一炸，立刻從他上爬起來，慌張攏住領。

裴宵沒再更進一步，隻是饒有興致盯著通紅的臉，又了眼閉的窗簾。

許久不曾與他親昵，到底是什麽人和事，值得主投懷送抱呢？

稀奇！

裴宵猜想這貓兒又要放鉤子了，但他竟然猜不到要放什麽餌。

他這位夫人，真是越來越讓他猜不了。

裴宵倒不覺得自己會被漁網困住，反倒有些期待的小把戲。

生活無趣，添點堵也是極好的！

裴宵仰靠在馬車上，撚著白玉菩提，端得如看塵世的佛，等著先出招。

而薑妤心裏暗自思忖著，如坐針氈。

兩人各懷心思，馬車上靜得詭異。

終於，傍晚的時候，馬車到了京城城門外。

正要進城，薑妤猛地站了起來。

“我的鐲子呢？”薑妤了空落落的手，麵急，招手停馬車。

可馬車還是繼續往城中走。

裴宵睜開眼，眉梢微揚，“什麽鐲子京城沒有？妤兒告訴我是什麽樣的，我再讓人給你打一對就是了。”

重要的當然不是鐲子！

薑妤是想讓裴宵折返，他一旦折返剛剛那個村莊，薑妤料定他五日之沒工夫管。

這五日，薑妤可以做很多事。

薑妤擰眉頭，篤定道：“那鐲子是我從小帶在手上的，對我真的真的很重要！”

見裴宵仍四平八穩坐著，薑妤索掀開車簾，想要跳下去，“我知道夫君有要事，放我自己回去找鐲子就是了。”

瓷白的小臉浮上陀紅，額間汗珠細細地滲了出來。

瞧這模樣，鐲子不找回來，今晚定是不得安睡了。

裴宵忙拉住，連聲應道：“好啦，我聽夫人的，我去找就是了，眼看天都要黑了，夫人路途勞頓，先回去歇著，嗯？”

薑妤暗自鬆了口氣。

倏忽，大掌攬住了的腰。

薑妤不曾防備，跌坐在裴宵上。

他上的檀香味彌散開，鑽薑妤鼻息，染了涼意。

薑妤有些抗拒，正要起。

裴宵又把摁坐下來，生了些微胡渣的下輕蹭著薑妤的臉頰，在耳邊低聲道：“夫人有令，為夫不敢不從，但我替夫人走這一趟，夫人就沒有什麽回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