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冷哼一聲，“我是蠢，但也好過某些人喜歡當強盜！”

想要的人，他說就。

宮中的東西，他也想搬就搬？

裴宵不置可否笑了笑，“妤兒怎麽就不覺得，這螢園本就是為夫送你的生辰禮？”

越說越荒謬了！

拿著宮中的東西，借花獻佛，算哪門子生辰禮？

薑妤不跟他信口開河。

裴宵眼睫低垂，也沒再多言，信手去抓馬車裏一隻流螢。

“哎呀，你別死它了！”薑妤皺著眉，嫌棄道。

裴宵的指腹，又鬆開了，怔怔看著螢火蟲飛遠。

恍然想起，前年生辰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年夏夜，非拉著他去看什麽螢火蟲。

裴宵也不懂這有什麽好看的。

他從小幕天席地，夏夜裏最討厭螢火蟲在他邊擾他清夢了。

牛糞裏長出來的玩意兒，有什麽好看的？

裴宵心裏不不願，但還是陪著去了城郊的小山丘上。

正是螢火蟲繁盛的季節。

夜風一起，流螢隨風而去，像好多的流星劃過夜空。

激地拉著他，“夫君快點許願，許三願。”

裴宵覺得更稽了。

大家閨秀的好這麽奇怪嗎？對著牛糞許什麽願？

可邊的卻很虔誠，雙手合十，微閉著眼。

“一願夫君安康，二願夫君仕途順遂，三願夫君此生歡喜。”

溫的聲音一半被風吹散，一半落了裴宵耳中。

裴宵訝然向。

卷翹的長睫低垂，一隻螢火蟲落在上麵，忽閃忽閃。

被萬千流螢圍繞，好像落凡塵的神，賜福於他。

裴宵有些恍惚，訥訥開口：“怎麽三個願都是關於我？”

“因為……”薑妤挽住他的胳膊，“因為夫君是家裏的頂梁柱啊，夫君順遂，我自然就會更好。”

揚起頭，杏眼盈盈含。

所有人都不喜歡他的存在，從未有人如此依附於他。

也從未有人為他祈願。

裴宵一時不知如何自，僵地清了清嗓子，“多謝夫人。”

“夫妻何以言謝？”薑妤好奇問他，“那夫君呢？夫君許什麽願？”

裴宵臉更僵了。

他大約是許願世間再無牛糞，以後就不用做這麽無聊的事了吧？

可對上滿懷期待的眼，裴宵有些心虛，慌道：“嗯，和妤兒的願一樣，也是希妤兒一切都好。”

薑妤長睫輕，紅了臉。

後來，每每看到螢火蟲，裴宵渾不自在，好像欠了人債似的。

去年宮中大修，他便想到建了螢園。

若是今年生辰時，還想許願，裴宵想著這次一定得好好許。

可惜，關於螢火蟲的記憶，似乎不止有他，還有別人……

“你總看著我作甚？”薑妤突然出聲，打斷了裴宵。

他一瞬不瞬盯著的側臉，一會又突然發笑，怪可怕的。

薑妤拿娟帕擋在了兩人之間。

裴宵偏要起，往邊坐，“你傷了我，你說我看你作甚？”

裴宵梗著脖子，一副討債的架勢。

可走到薑妤邊時，卻恰看到馬車前方一個討人厭的影。

怎麽哪都有這病秧子？

裴宵饒有興味看了薑妤一眼，“妤兒，你頭上落了一隻蛾子。”

“哪裏？”薑妤最怕撲棱蛾子了，灰撲撲的煩人！

垂頭去拍。

裴宵拉住了的手，“黑的，翅膀上長個兩個眼睛似的圓圈，個頭手心大小呢。”

“啊！”薑妤不敢再抓了，拚命擺頭。

裴宵作勢出的簪花，“好啦，已經抓住了，你要不要看看？省的你又說為夫騙你……”

“我不看，你扔了！”薑妤閉著眼，水潤的小因為張而微張著，雙頰緋紅。

加之月旖旎，兩人坐在窗口對，怎麽看都像佳人索吻。

薑妤沒看到窗邊孟言卿的影漸行漸近。

等馬車走過孟言卿邊時，裴宵揚了下眉梢，“貪的貓兒，還不夠嗎？”

薑妤尚未反應過來裴宵這話什麽意思，他溫的印上的。

裴宵這又鬧什麽？

薑妤猛地睜開眼睛，想要開口拒絕。

裴宵微冷的舌卻趁勢探口中，加深了這個吻。

舌纏，薑妤避不開也逃不掉。

吮吻聲在靜謐的夜裏也格外清晰。

“裴宵，你是狗啊？”不就發青？

“不是妤兒先主的嗎？為夫隻想喂飽妤兒。”裴宵低磁又曖昧的聲音在口中輾轉。

薑妤更迷糊了，“我什麽時候主了？”

……

“勞煩劉公公看顧螢園了。”

“十三王爺哪裏話，這本就是我分之責。”

……

耳邊傳來悉的聲音。

孟言卿的影從窗邊劃過，漸漸倒退。

馬車與孟言卿而過，窗簾沒關著，他自然一眼就看到了車子裏的男，也聽清了裴宵的話。

妤兒正被裴宵抵在車窗上，纏綿細吻。

薑妤猛然睜大眼睛，與漸行漸遠的孟言卿四目相對。

馬車越走越遠，最後薑妤隻能看到一個消瘦的影在風中佇立良久。

“你故意的？”薑妤推開了裴宵。

裴宵指腹抹掉邊的水澤，在手中輕輕碾磨著。

他繞路朱雀門，是想賠薑妤的流螢。

他哪裏知道孟言卿這病秧子大半夜跑這兒來？

裴宵分明看到孟言卿手裏還抱著的螢火蟲琉璃瓶。

這位十三王爺還真是糾纏不休，打破了一個琉璃瓶，他還想給薑妤送第二個？

這是他裴宵一手打造的螢園，到底誰一而再再而三借花獻佛？

“是啊，特意過來這邊！讓他看清楚，妤兒是我的人，讓他別在歪腦筋了！”裴宵舌尖抵了抵側臉。

他竟然承認了？

原來他繞路來螢園，是來耀武揚威的？

虧他說得那般深意切。

薑妤狠狠抹著上他的氣息，把磨得通紅，生怕沾了了裴宵似的。

“不許！”裴宵摁住了薑妤的手，怎麽每次一遇到孟言卿就跟炸了似的。

“咽了！為夫沒那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