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靈堂上的事理完了嗎?你在這兒耀武揚威什麽?”
孟言卿負手而立,與裴宵對視。
裴宵笑了,“臣理妥當了,王爺應該會很失吧?”
“你這是什麽話?”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電火石。
劉卿見勢,堆著笑上前打圓場,“王爺放心!仵作已經查過了,瑞公主脖子上的傷口是有人故意偽造,想誣陷裴大人的。
人證證俱全,薛意圖謀害裴大人,現將他押大牢看審。”
怪不得裴宵變不驚。
原來靈堂裏的事被他三兩下就解決了?
薑妤餘掃了眼裴宵,他的掌控力遠超薑妤的想象。
而對裴宵來說薛那些跳蚤不足為慮,枕邊人向著政敵才是最大的危機,也是最讓他憤怒的事。
幾人各懷心思,靜默下來。
隻有劉卿這個局外人繼續溜須拍馬,“像裴大人這樣高潔的青年才俊,怎麽可能殺人嘛?哈哈哈!”
笑聲回在室裏。
無人陪著笑,顯得孤冷,又獨樹一幟。
劉卿窘迫地收了聲,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話說回來,王爺和裴夫人在大牢裏做什麽?”
劉卿為了掩蓋尷尬問出來的話,反而讓氣氛更尷尬了。
眾人的目再次聚集到了蓉娘上。
薑妤暗查裴宵的事徹底瞞不住了。
裴宵再次抓起薑妤的手,拉著薑妤上前,鷹隼般的眼視著蓉娘,“夫人既然這麽好奇,那你再說一遍:我是誰?”
“我、我……”蓉娘舌頭打結,如鵪鶉,躲到了孟言卿後。
在場眾人也隻有孟言卿不怕裴宵了,蓉娘倒會找靠山!
孟言卿擋住了裴宵刀子般的目,“蓉娘,事原委你盡管說清楚,一切有本王擔待!”
“喏,裴、裴宵他、他就是我兒子……”蓉娘越說聲音越小。
裴宵嗤笑一聲,“那我夫人問的問題,你可答得清楚?”
“我眉骨上的鞭傷哪來的?”
“我手臂上的牙印哪來的?”
“還有,我的護符從何而來?”
……
裴宵執起薑妤的手,給蓉娘看那串佛珠。
蓉娘瞳孔放大,出惶恐之,卻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慌了神,拉住孟言卿的袖,“王爺、王爺,我該怎麽說啊?”
孟言卿蹙眉。
蓉娘要怎麽說,他怎麽知道?
孟言卿抬了下手,“裴宵,你這是在威脅證人?”
“笑話!無憑無據指證我,還有理了?”裴宵邪佞地扯了扯,“靈堂有人說我是殺人兇手,大理寺又有人說我份有假,今日可真是趕巧了!”
裴宵擲地有聲。
這兩件事撞在一起,的確引人遐想。
尤其蓉娘空口無憑,本不能讓人信服,抹黑裴宵的嫌疑太重。
劉卿鋝著胡子附和:“對啊,到底是誰接連陷害裴大人?不如就一起審吧。”
劉卿拍手示意獄卒把薛等人也押進了審訊室,和蓉娘一起並排站著。
“王爺、裴大人,薛我們已經盤問過了,問不出幕後主使,現下隻能嚴刑供,兩人貴人是否回避?”
“此事關乎本的名聲,本何以回避?如今王爺在場,剛好求王爺為臣主持公道!”裴宵恭敬地拱了拱手,笑意卻桀驁不馴。
話音未落,獄卒們已經拿著刑上來,把薛等人捆了起來,押到了刑臺上。
南齊律法嚴苛,刑法手段往往不忍目。
孟言卿餘掃了眼麵慘白的薑妤,擰著眉道:“大理寺自有大理寺的規矩,裴大人是當事人,本王不過閑散王爺,不好在場吧?”
“王爺急著走,莫不是心虛?”
“本王心虛什麽?”
裴宵不置可否笑了笑,抬手引路,“那就請王爺上坐!”
刑臺十步之遙的位置放著兩張太師椅,一前一後靜待孟言卿。
裴宵走得每一步都是預算好的。
而薑妤卻要費盡心機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找到蓉娘,很快又會被裴宵理掉。
薑妤有些挫敗,沒興趣看他攪弄風雲了,以手掩鼻,“我有些氣悶,先出去。”
“妤兒陪我!”裴宵揚聲,截斷了薑妤離開的步伐。
強勢的聲音在審訊室回,不容置喙。
薑妤還真被嚇到了。
裴宵從未在人前對這般嚴厲過。
他這次真的怒了。
薑妤不知道任何人的下場,包括自己……
裴宵見遲遲不,跟上來拉住的手腕,指尖在手心輕輕打了個圈,“妤兒若是趁為夫不注意又跑了,為夫去哪兒找你呢?”
薑妤到他如囚籠般的目,開了手,“我不想看腥的東西。”
“可妤兒不是最擅長殺人於無形嗎?”裴宵在耳邊輕聲道。
是大家閨秀,不沾腥。
可往他心上捅的刀子還嗎?
起初裴宵還不願意相信和孟言卿聯合起來對付他的。
他給過太多次機會,兼施,可還是毅然決然離開了。
裴宵怎麽可能再放過。
從今以後,必須黏在他邊,不許再見任何居心叵測的人!
他絕不可能再鬆手!
裴宵的手了幾分,“妤兒不是迫切想知道為夫是什麽樣的人嗎,為夫給你機會,你又不敢了麽?”
這話薑妤倒是聽進了心裏。
是了,不管裴宵是怎樣殺人不眨眼的人,都不能逃避。
連他真實的樣子都不敢麵對,還談什麽逃離?
得親眼直視他有多狠。
薑妤秀拳攥,深吸了口氣。
可畢竟往常連殺魚殺都沒怎麽見過,如今要觀賞酷刑,不自主地抖了抖。
裴宵攬住了薑妤的肩膀,“妤兒若怕,就抱著為夫,嗯?”
他輕聲安,一如往常。
“不必!”薑妤繞過了裴宵,往行刑的地方走。
可審訊臺上,隻有兩把椅子。
這其中一把自然是孟言卿的,另一把是裴宵的。
“我這就給裴夫人搬一把……”
獄卒本想討好一下裴宵,忽而一束寒來。
獄卒又著腦袋站到了一旁。
“牢獄條件艱苦,沒多餘的凳子,妤兒還是坐為夫上吧。”裴宵端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擺上的灰塵,“過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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