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薑妤柳眉微蹙，鼓著腮幫子，篤定點頭。

裴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其實他也分析不出，薑妤是單純查他，還是已經起了害他之心。

但薑妤既然解釋了，他權且相信吧。

權且當做雲貴妃意圖拉攏薑妤未遂。

畢竟他還要跟長長久久在一起，想太深，無非是往自己心裏刀子。

反正以後他不會再讓薑妤接任何居心叵測的人了，追究過往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裴宵故意繃著臉，“所以說夫人對我還是舍不得的嗎？”

薑妤敷衍地點了點頭。

裴宵仍伏在上，好整以暇，不如山。

薑妤主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下，“我想清楚了，是我被孟言卿和雲貴妃誤導了，是我糊塗了。”

像是犯錯的孩子，垂下腦袋。

裴宵了吻過的地方，似乎還留著的餘溫。

他眉梢挑起一抹笑，也回吻的額頭，“京城魑魅魍魎橫行，以後遇到事不要再自己瞎琢磨，知道嗎？”

薑妤“嗯”了一聲，“那我們回京好不好？這裏山賊眾多，也危險。”

裴宵的笑凝在了邊，“妤兒，不是說了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嗎？”

這次教訓太慘烈，差點讓他們夫妻離心。

誰知道雲貴妃母子會不會賊心不死，再打薑妤的主意？

又有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雲貴妃？

薑妤是朵養在溫室裏的小白花，不得那些心懷鬼胎的人覬覦。

外麵不適合弱弱的。

裴宵了的腦袋，“妤兒就乖乖留在這兒，為夫會好好保護你，你想要什麽為夫都給你，好不好？”

薑妤一顆心如墜穀底。

看來這次裴宵決心已定，不是說兩句親熱話，就會被人左右的。

此事，急不來。

還有五天了……

薑妤心裏著急，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順從地點了點頭，“那我在這裏很無聊，你能幫我去金玉坊買點繡樣嗎？”

“月錦、珍珠、小金片，若是有南珠就更好了……”薑妤掰著指頭說了一串貴重品。

平日其實不喜歡穿金戴銀的，怎麽突然要這麽多貴重的件兒。

裴宵擰著眉，“妤兒要這些作甚？”

薑妤當然是要準備盤纏。

真要跑的話，錢是最不可缺的，而且一定要輕巧，易攜帶。

這話不可能跟裴宵說，薑妤也不強求，“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山下折幾枝蘆葦或者撿幾顆雨花石，我打發時間而已。”

裴宵瞧一副嗔的模樣，掰過的臉，在上輕啄了下，“怎會？為夫的銀子不都是給妤兒用的，你要喜歡我這就去辦好了。”

裴宵話雖如此，但卻沒，仍保持著抬下的作，好整以暇看著。

薑妤在他臉上輕啄了下，“謝謝夫君。”

“還是妤兒甜！”裴宵忍俊不。

薑妤拉住他的手，輕輕搖曳，“記得一定是去金玉坊，那裏的布料最好看。”

“好！為夫記著了！”裴宵輕敲了下的額頭，滿意離去。

裴宵鎖上門，轉頭剛走幾步，便撞在了一顆發的鹵蛋上。

“禿驢!”裴宵倒吸了口涼氣。

他正要去找慧覺，慧覺倒是先上門了。

“裴施主今日心不錯嘛。”

走路跟喝了十壇酒一樣飄，說話也好聽，連“禿驢”都得格外親切曖昧。

慧覺懊惱地了頭。

裴宵嫌棄地擰起眉，“找人看顧一下我夫人，千仞這混球不知去跑去哪了。”

慧覺一拍腦瓜，這才想起正事，“正要過來跟你講，千仞昨晚被賊匪襲，失過多昏迷了，此刻正在我那養傷呢。”

慧覺往屋子裏看了眼，“夫人還好吧？”

慧覺也是在千仞醒過來後，才知道木屋附近發生的事，匆匆趕了過來。

“賊匪我會帶人親自剿滅。”裴宵手指攥進掌心。

從前裴宵對這些潑皮無賴尚且抱著漫不經心的態度。

可這次，天風寨的人猖狂至此，那就一個也都留不得了！

裴宵吩咐完，便要下山去部署剿匪的事。

慧覺攔住了他，“你夫人想必了驚嚇，你還讓住在這兒嗎？”

裴宵了眼木屋裏的影，“我會加強護衛，住這裏會很安全。”

“這是安不安全的問題嗎？你把人關在這兒，你夫妻二人隻會更離心！”慧覺道了聲“阿彌陀佛”。

“裴宵你還不明白嗎？讓夫人原諒你的前提是誠實，有些事你還不說嗎？”

裴宵太跳了跳。

“跟說當年裴家為了攀附薑家，才急著借腹生子有了我？

還是跟說，裴家主母後來也懷了孕，給換了個夫君。

亦或是說的枕邊人被關在此地十年，像蛆一樣見不得？就會接嗎？”

慧覺沉默了。

當年薑妤娘親在圍場上一句玩笑話，對裴家來說卻是扶搖直上的雲梯。

可惜裴夫人一直懷不上，於是找了蓉娘借腹生下裴宵。

本也想過把裴宵當嫡子養的，可不幸的是裴宵剛出生沒多久，裴夫人自己也懷了。

裴家真正的嫡子降生，哪裏還容得下裴宵這麽個低賤的野種？更不會把與國公府結親這麽好的姻緣給他。

裴家當即決定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像不曾來過一般。

至於裴宵為什麽活下來了，那是後話。

可薑妤的娃娃親本就是一場謀，裴宵就是這謀中一顆隨時可棄的棋子。

薑妤這麽倔，還願意跟裴家有任何關聯嗎？

慧覺搖了搖頭，“那你把關起來也不是個辦法啊。”

“妤兒都願意，用不著你多話！”

“真的會有人願意失去自由嗎？”

裴宵拂袖而去，卻被慧覺的問題問住了。

他莫名有些心慌，出手，一片枯黃的葉子打旋落在他手心。

裴宵攥枯葉，眸晦暗了片刻。

他總預什麽東西要從指尖流逝了。

所以他得加把鎖，把鎖得牢牢的……

*

裴宵駕馬回京後，先去安排了捉拿京郊賊匪的事。

府很快下了懸賞令，凡提供天風寨匪徒線索者，凡誅殺天風寨匪徒者均可獲得賞銀。

此事很快在京中掀起軒然大波。

自從皇上沉迷長生之後，府從未過這麽大幹戈，隻為剿滅一個山寨。

誰也不知道這天風寨到底做了什麽不可饒恕之事，惹了什麽不能惹的人。

一夜之間，京郊人心惶惶。

裴宵一直忙到了晚間。

眼看天快黑了，裴宵還得回去陪薑妤，可又怕金玉坊關門了。

一整日未進茶水，裴宵又匆匆趕過去。

也不知薑妤為何指定他來金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