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心不在焉想著這些事,不知不覺走到了廚房。
他每晚要給薑妤熬治頭疼的藥,同時他自己也會飲避子藥。
今晚照舊。
可他端起那碗藥時,挲著瓷碗,猶豫了良久……
一直到深夜,裴宵端著薑妤的藥進小院,窗紙上映照著薑妤清秀的側臉。
正坐在窗前昏黃的燭下,打了個哈欠。
“夫人在做什麽?”裴宵從後擁住薑妤。
薑妤忙把手上的東西藏起來,慌張側過頭,裴宵故意迎了上去,兩個人瓣相撞。
裴宵輕了下的珠,眼底旋即溢出笑意,比三月桃花更豔,“妤兒今日是香味的。”
曖昧低磁的氣息噴灑在薑妤上,薑妤懊惱地了,“我睡不著,喝了點牛而已。”
裴宵垂眸看下去,“牛啊?怪不得味道不太一樣……”
“別說了!”
薑妤料他說不出什麽好話,趕捂住了他的。
裴宵順勢執起的手,坐在側,“怎麽會睡不著?因為想著為夫嗎?”
“才不是!”薑妤哼了一聲,“夫君何時學的這般臉皮厚了?”
“那妤兒又何時學的口是心非了?”裴宵一隻手抬著的下,俯下來。
薑妤知道他這作是想要深吻,張地小臉皺一團。
裴宵的另一隻手悄悄繞到了後,猛地扯出了被薑妤藏好的腰帶。
“這是什麽?”
“還我!”
薑妤手去夠,裴宵舉高了手臂。
他剛剛在門外時,就看到薑妤在做針線。
果然,深更半夜不睡,是在給他製腰帶。
“夫人還說不是想著我嗎?”裴宵眼底笑意更甚。
薑妤急著繡腰帶,本是想哄他開心,然後再說要去龍虎街的事。
現在被裴宵抓了個正著,薑妤鼓著腮幫子,故做出一副惱的模樣,“我睡不著,打發時間而已!你不必往自己臉上金!”
裴宵細細挲著手中的腰帶,搖頭低笑。
他今天離開的時候這腰帶還是一片空白,可現在並蓮已經繡了一半了。
右側的水波花紋也繡好了,還綴了珍珠。
這分明是加工加點趕出來的,哪像是打發閑暇的時間?
裴宵穿一切,歪頭審視。
薑妤自是表現出被他穿的窘迫,甕聲甕氣道:“不是你要我在乞巧節那日送你嗎?”
薑妤作勢推了裴宵一把,裴宵索把的手摁在口,攬懷,“乞巧節還有數日,你不必趕工的。”
話雖如此,薑妤能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心裏還是暖的。
他捉住薑妤的手,輕吹了吹,果真見指尖上不針眼。
“還是這般手腳!”裴宵拖了個矮凳坐到前,取過藥瓶,小心翼翼幫抹著藥膏。
微涼的傳皮,薑妤了手,裴宵不肯放。
從薑妤的角度看下去,恰見他青的長睫低垂,生了薄繭的指腹輕著的手指,生怕弄疼了。
雖說幾個針眼不足為慮,但從前倒不失為夫妻倆的小趣。
這三年,裴宵給抹藥的作已是很練了,連藥膏也是裴宵讓人特意調製的,帶著淡淡的木槿香。
“看為夫做什麽?”裴宵的目雖然在指尖,但餘永遠盯著薑妤的一舉一。
薑妤回過神來,嗔道:“誰看你了?”
“口是心非!”裴宵刮了下的鼻梁,坐在矮凳上自下而上著,“妤兒待為夫這樣心,為夫倒真想不出該送你什麽七夕禮好了。”
薑妤本等不到七夕那天了,對他的禮也沒什麽期待,悶聲道:“哪有送禮還詢問當事人的?”
裴宵幾不可聞歎了口氣,握住的雙手,“主要是為夫不知道送什麽妤兒才高興。”
從前,他哪怕送一隻草編,一個花冠,都能眉開眼笑。
可這些日子,他倒是什麽珍奇異寶都往薑妤屋裏搬,薑妤也會笑,隻是不達眼底。
乞巧節那天很重要,裴宵還真怕送錯了禮,惹得不開心了。
薑妤張了張。
最想要的是自由,他給得了嗎?
顯然不可能,所以薑妤也不想自討沒趣了,轉而道:“不如送我一串珍珠彩貝手鏈吧。”
“在我們那珍珠和貝殼代表家庭和,意永恒,這禮寓意好!”薑妤特意強調道。
薑妤猜中了裴宵現下最想要的東西,他眼底果然閃過一亮,點了點頭,“這個不難,還是要南珠嗎?”
薑妤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禮當然是要自己親手做的算誠心啊!”
“這都不是問題。”裴宵凝著兩人握的手,
薑妤能向他提要求是好的,總好過日日沒打采、渾渾噩噩的。
薑妤眼睫輕垂,抑製住激的心,繼續道:“那你可知道去哪裏能撿到好看的貝殼和珍珠?我聽說毗鄰海口的位置,就是龍虎街附近,有很多白玉螺,特別適合做手串,不如我們一起……”
“妤兒,為夫也有件事想問你……”
裴宵並未聽清薑妤後麵的話,他滿腦子還想著“家庭和、意永恒”這八個字,又聯想到千仞的話。
他心底燃起一衝。
一從未有過的衝。
裴宵俯吻的指尖,“妤兒,嗯……聽千仞說乞巧節那日月老廟會來一位神醫,我們一起去求藥?”
薑妤點點頭,管它什麽藥,順著他就對了,“可以啊。”
裴宵抬眸,深深凝,“我是想說求子!”
薑妤脊背一僵,當自己出現了幻聽。
從前薑妤說過要孩子的,是他自己不願意。
這個節骨眼,又想做什麽?
“不、不是說不要孩子麽?”
“怕妤兒跑了。”裴宵低笑了一聲,生了胡渣的下輕蹭著,“生個孩子,把妤兒拴住。”
裴宵學著千仞的話打趣。
他隻是突然覺得一家三口也很好。
反正他的孩兒會有爹娘疼,會是裴府唯一的孩兒,不會像他一樣被人拋棄。
既然如此,何必抗拒生個孩子呢?
可聽到這話,薑妤卻嚇得小臉煞白,手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