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水路不通了!前麵十條戰船火炮正對著咱們呢!”
“怎麽會?我們可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啊!”
“誰知道呢?說是在抓通緝犯!”
……
甲板上人頭攢,沸沸揚揚討論起來。
通緝犯?
現在被如此大幹戈通緝的,除了薑妤還有誰?
薑妤一顆飛去雲端的心頓時跌穀底,抱膝往酒壇裏蜷著。
裴宵竟然用了水師抓,他瘋了嗎?
很快船便停了下來,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
薑妤口看了眼,一襲白已經上了船,其後浩浩跟著兩排護衛。
“大人,船裏都是杏花酒!您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窩藏通緝犯啊!”
商人手去攔裴宵。
可裴宵仿佛沒看見似的,直衝衝闖了過去。
商戶不罷休,上前理論道:“我們的杏花酒可是專供十三王爺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十三爺當年在姑蘇薑家借住時,就喝我們的酒,我們也算老字號了!”
孟言卿?
姑蘇薑家?
裴宵這才回眸看了眼前的人,那人剛要再開口,裴宵猛地扼住了他的脖頸,將人提了起來。
商人雙腳懸空,不停撲騰著。
裴宵眼尾爬上一抹嗜的微紅,舌尖頂了下臉側,“你們還和十三王爺有關?”
“不!不是!”商人麵慘白,艱難溢出聲。
他們普通商人和十三王爺能有什麽關係?
他不過是想用這個名頭震一震來路不明的兵罷了。
可顯然他打錯了主意,裴宵聽到孟言卿的名號,跟刺蝟似的,周戾氣更重。
這讓酒缸裏的薑妤都不打了個寒噤。
隻聽得“噗通”一聲。
商人被丟下了江,在水裏掙紮呼救。
裴宵則冷眼看著水中的人,拍了拍掌心灰塵,“不是水好嗎?自行遊回岸上。”
“大人……”同行的商人言又止。
這裏離碼頭已經有段距離了,遊回去估著得半個時辰,何況那商人剛剛被掐的差點窒息,水再好,也得累個半死!
甲板上一時如冰凍三尺,隻剩船下商人呼救的聲音。
同行的夥伴垂著頭,不敢再直視裴宵,更不敢再攔住這閻王。
薑妤的心也提到上嗓子眼。
裴宵剛剛那話分明怨氣十足,他大約已經知道薑妤是假借落水逃遁了。
裴宵這個人睚眥必報,薑妤不知道他要用什麽法子來報複。
默默將酒壇上的小孔塞住了。
可裴宵上冷冽的檀香味卻越來越濃。
有腳步聲在庫房裏轉了一圈,最後一步步走到了薑妤麵前。
清晰的腳步聲每一下都敲在薑妤心上。
裴宵睥睨著腳邊的酒壇。
商人趕貓著腰上前,賠笑道:“大人是要打開嗎?”
“還請大人移步,這裏百壇酒開封要點時間。”商人讓出了一條路。
薑妤的心跌穀底,指尖張地挲著酒壇。
可腦袋一片空白,如今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怎麽可能逃。
“不急,留著吧!”壇在外響起裴宵波瀾不驚的聲音。
那聲音極近,仿佛是著壇子說的。
裴宵輕敲了敲壇子。
一陣劇烈的回響,擾得人頭昏腦漲,薑妤趕捂住了刺痛的耳朵。
等到回聲消弭時,一行人的腳步聲已經走遠了。
庫房的門被帶上,薑妤舒了口氣。
不知道裴宵為何突然不讓開酒封了,不過這是好事。
等天黑了,得想辦法離開這艘船。
壇子裏的時過得很慢,薑妤抱膝坐著,不一會兒便乏了。
薑妤是在搖晃中被驚醒的。
覺酒壇被人抬起來了,又不知被人放在了什麽地方。
然後腳步聲漸漸遠去,海浪拍打船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薑妤有些骨悚然之,巍巍的手指開酒壇上的小。
口,一雙深邃如深淵的眼睛赫然闖視線,與薑妤隔著酒壇壁對視。
薑妤嚇得花容失,跌坐在了壇子裏。
“夫人,貓捉老鼠的遊戲可有趣?”裴宵的聲音穩得聽不出任何緒,其下卻醞釀著風暴。
薑妤整個人被冰封一般,盯著小小,慢慢後退。
可在酒壇裏,又如何避得開裴宵的目?
裴宵這才起,解開了酒封。
薑妤像驚的兔子一般蜷在角落,鬢發和服上沾滿了酒水。
裴宵掛著慣有的笑意,朝薑妤出白皙如玉的手,“來吧!”
薑妤剛看到這雙手差點掐死人,才不要牽!
裴宵也不勉強,俯吻去額頭上的酒珠,“妤兒要在酒壇裏與為夫互訴衷嗎?”
“新鮮!”裴宵輕笑。
低磁的聲音在酒壇裏回,梵音一般穿人心。
薑妤渾起了皮疙瘩,猛地衝出了酒壇。
原來,他們並沒有下船,而是在船頂層的客房裏。
房間裏隻點著一隻昏暗的蠟燭,影影綽綽,鬼影一般。
薑妤像無頭蒼蠅一樣到撞,可所有的門都被鎖住了,唯有一道窗戶半掩著。
可裴宵就斜靠在那盞窗戶前,靜靜看著四竄的薑妤,就像看著他的獵無所遁形。
剛剛在庫房,裴宵已經到了的氣息,隻是那裏不好施展,裴宵才沒當眾揭穿。
的一舉一,哪怕一次吐息,裴宵都能知到。
逃不掉!
薑妤有些崩潰。
算起來,也不過才離開三天。
那種牢籠般的目又鎖住了。
想飛出去,不管不顧一頭衝向了裴宵邊的窗戶。
用盡了全力氣,可裴宵還是輕易抓住了的手腕,將抵在了窗戶上。
“怎麽?妤兒還想再演一次墜江?”
裴宵將的雙手拉過頭頂,赤紅的雙目盯著,仿佛要滲出來。
幾日不見,他消瘦了很多,眼圈淤青,早已失了溫文如玉的外表。
現在看上去就是一隻發狂的野。
薑妤避開了他戾氣深重的眼神,隻能著頭皮道:“我、我沒有演!墜江那日我被溪水村漁民打撈上來了而已。”
“你自己信嗎?”裴宵眸一寒,抬起下,“那我問夫人,你那日墜江到底是為了救我,還是故意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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