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起碼薑妤知道孟芙染的藥到底是什麽來頭，什麽藥效了。

薑妤收下了藥丸，先穩住孟芙染再說。

“公主隻要看到裴宵吃了藥，就會立刻把爹娘還我嗎？”

“當然，本宮跟薑國公又沒什麽仇怨，沒必要多背幾條人命。”

孟芙染要的隻是裴宵。

薑妤心不在焉點了點頭，“給我一點時間。”

“姑娘痛快！本宮等你的好消息。”孟芙染揚，拖著逶迤的擺走出了房門。

“姨姨！”

一隻稚的手拉住了孟芙染的擺，“姨姨，爹爹不在家，歲歲好孤單啊，歲歲可以跟姨姨一起去玩嗎？”

孟芙染轉頭，歲歲正用葡萄般的大眼睛自下而上凝著。

高高在上的孟芙染眼中竟難得流出，了的腦袋，“歲歲乖乖留在這兒……”

“可是歲歲很久沒見到姨姨了，我想姨姨。”歲歲糯的小臉在孟芙染手心輕蹭了蹭，像隻粘人的小貓咪。

孟芙染這才抱起，“薑姑娘既然有要事，這小崽子本宮就幫你照料兩天？”

“姑姑，歲歲可以跟姨姨去玩嗎？”歲歲抱著孟芙染的脖頸，在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薑妤本想告訴歲歲不要跟什麽人都這般親近的。

可猛然抬頭，看向歲歲和孟芙染，突然發現兩個人五竟十分相像。

孟芙染雖然仍保持著公主的儀態，可眼神中慈卻藏不住。

歲歲……難道是孟芙染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大哥早在三四年前就和孟芙染有染了？

這個念頭讓薑妤腦袋一陣嗡鳴，訥訥點頭。

現在無暇分，將來還會和孟芙染、裴宵有一番糾纏，歲歲留在薑府的確不合適。

孟芙染是歲歲的娘親，讓帶走也好。

薑妤倚靠在牆邊，目送孟芙染母越走越遠，視線漸漸模糊了。

孟芙染能大搖大擺進出，證明這周圍有不了的人，盯著薑妤的一舉一。

不能魯莽行事，得想個兩全其的辦法……

另一邊，裴宵從郊外回來，駕馬穿過一條暗巷，護衛前來稟報，“大人，長公主的行蹤找到了！”

“果然！”

裴宵雙目微瞇，向無邊夜。

他故意放鬆薑府戒備，就是為了引君甕。

孟芙染這人果然趁著他不在，去找薑妤了？

裴宵暫時顧不上琢磨孟芙染跟薑妤說了什麽，他得先把薑國公夫婦那對拖油瓶找回來。

“帶路！”裴宵沉聲令道。

一行人策馬去了城郊的林中。

孟芙染很聰明，知道姑蘇城裏有裴宵的眼線，所以幹脆不城，住在了京郊。

山穀暮靄沉沉，一方宅院在煙雨中若若現。

這院子建得極豪華，但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顯然，孟芙染每次來姑蘇和薑曄廝混，都是在此地。

裴宵抬手示意護衛將宅子圍住。

“大人，我們跟蹤長公主到此，就找不到路了。”護衛稟報。

他們眼前是一片竹林，鬱鬱蔥蔥，加之山中地勢複雜，就像迷宮一樣。

但必須穿過這片竹林才能找到孟芙染的老巢。

“此地沒有人帶路，咱們有心無力啊！”護衛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尋找著。

裴宵在前，忽而腳步一頓，沉眸向腳下枯葉。

“大人，怎麽了？”千仞上前。

裴宵抬起腳，落葉上黏了些的糖漬。

“兔兒糖？”千仞口而出，這實在是太特別了。

兩人對視一眼，第一時間想到了歲歲。

多半是這貪的小蠢邊走邊吃，流的口水。

再往前走，果然見到地上一串斷斷續續的糖。

裴宵抬了下手，示意眾人尋著糖的方向，終於找到了宅院的口。

彼時，孟芙染正坐在院子的涼亭裏，悠閑地染著蔻丹。

忽而，門板朝飛了過來。

孟芙染立刻拉過伺候的丫鬟擋在前。

門板撞在那丫鬟後背上，碎片飛濺，劃過孟芙染的臉頰，一道痕立現。

“沒用的東西！”孟芙染猛地一掌打在丫鬟臉上。

本就傷勢嚴重的丫鬟，跪在泊，連連磕頭。

孟芙染豈會饒過護駕不力的人，修長的指甲揮出去，猛地抓破了丫鬟的臉，“滾！”

“多日未見，公主還真是……越發像隻瘋狗。”裴宵站在門外，鬆了鬆手腕。

高大的影投進院子裏，留下一片翳。

裴宵撣了撣擺上的灰塵，徐徐步。

“裴宵？”孟芙染雙瞳放大，旋即又笑了，“說到瘋狗，彼此彼此！裴大人這不是聞著味兒，就找到本宮了嗎？”

“隻怪公主上的味兒太衝了。”裴宵近。

孟芙染眼睛轉了轉。

去薑府行蹤已經十分，裴宵沒道理這麽快跟過來。

難道……薑妤轉頭就背叛了？

“薑妤這個賤人……”

啪！

裴宵踢起一塊掌心大石頭，石頭飛出，重重打在了孟芙染臉上。

孟芙染踉蹌倒地，妝容致的臉頰立刻紅腫起來，“裴宵，你敢以下犯上？”

話音落，孟芙染的護衛持刀攔住了裴宵。

裴宵仍舊雲淡風輕負手穿過重重護衛，走向孟芙染。

護衛們刀尖指著裴宵，且進且退。

無人敢真的刺上一刀。

“長公主，你剛說什麽？”裴宵徐徐俯，角勾起一抹鷙。

“我……”孟芙染提著一口氣。

裴宵周的氣勢太過寒涼，話到了邊，孟芙染卻說不出口。

孟芙染起，梗著脖子與他相對而視，“本宮是堂堂嫡長公主！裴宵你敢打本宮，那是大不敬！”

“公主折煞了微臣。”裴宵扯，漫不經心道：“微臣是來抓臣賊子的！”

聲音雖輕，字字鏗鏘。

裴宵的護衛也衝進了院子裏，團團圍住了孟芙染。

兩方勢力兵刃相見，劍拔弩張。

孟芙染瞳孔微，扯了扯，“裴大人說笑了，本宮一個閑散公主，來姑蘇遊玩，怎麽就是臣賊子了呢？”

“千仞，幫公主回憶回憶。”裴宵勾了勾手。

千仞抱著一疊書信上前：“京城大，裴宵的勢力即將土崩瓦解，再無人能阻我！子修按兵不，準備隨時接應本宮，裏應外合，大事可！”

“西嶽梁王可助我事，子修且代我會一會他。”

……

子修便是薑曄的字。

千仞所讀都是孟芙染與薑曄來往的書信。

這些信件本該閱之即焚，可是薑曄那癡種舍不得燒孟芙染給的東西，書信也就一直藏在了邊境。

加之長公主野心，裴宵早就在邊部署了眼線，想找到人證證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