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嚴冬，裴宵下朝回府，瞧在院子裏著通紅的手學做年糕，裴宵覺得毫無必要，還曾勸過，“府上又不缺吃穿，何必一定要趕在冬至吃呢？

再者吃年糕、吃餃子，讓下人做或者出去買都方便，何必如此繁瑣。”

穿著狐領紅披風的姑娘踮起腳尖，了他的耳垂，“冬至吃餃子，不會凍耳朵；冬至吃年糕，夫君才能步步高升啊！”

裴宵攬住的腰，俯下來，好方便細的手給他耳朵。

熱熱的，的。

他朗然一笑：“照妤兒這麽說，以後便都不讀書辦公了，專心在家吃夫人的飯，豈不是年年高升？”

“夫君！”薑妤俏生生白了他一眼，低聲嘟噥道：“書呆子，不懂趣！”

“你說什麽？”

“我說過節可不止是為了吃東西而已。過節是要夫君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不然日子太平淡，將來怎麽跟兒孫說我們的……”

薑妤咬住紅。

他們還沒圓房，怎麽就說起兒孫了。

好丟人啊！

冬日裏氤氳霧氣，籠罩著紅蘋果般剔的臉，又又。

裴宵大約再也不會忘記有個節日冬至了。

裴宵半輩子沒過過的節，這三年都讓薑妤給他補回來了。

他應當謝，讓他晦暗的人生中還有一抹亮的……

裴宵指尖挲著模，良久，啟問：“妤兒，我們的孩兒什麽名字好？”

薑妤現在心裏很，沒想過這些，敷衍道：“沒那麽快，不急。”

裴宵不置可否勾了勾，“大名以後你按自己的心意取就行，小名就念念吧。”

“念念？有什麽寓意嗎？”薑妤好奇他怎麽突然提起這麽遙遠的事。

裴宵搖了搖頭，“沒什麽寓意，好聽。”

薑妤沒反駁，點了點頭。

但從始至終，薑妤沒看裴宵的眼睛。

一直忙著手中模，忙著各種各樣的事，唯獨不看他。

裴宵突然握住了的手，將模都收到了自己麵前，“這些我去做，妤兒，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薑妤徐徐抬眸，正撞進他深邃的眼裏。

裴宵深深看著，“你……嫁給我可曾真心真意地開心過？”

不等薑妤開口，裴宵又補充道：“哪怕一天、一個月呢？有沒有呢？”

和煦的照在裴宵臉上，他的廓突然和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般針鋒相對。

他突然的改變，薑妤局促不安，“裴宵，我是你的夫人，我……”

“我知道了！”裴宵傾吻了下的。

其實裴宵後來明白了一件事，隻是不願意承認：這三年對他好的，是因為把他夫君，謹遵相夫教子的教條罷了。

那種好並不是獨一無二的，若換做嫁給孟言卿、或是其他人，也會是個賢良淑德的夫人。

僅此而已。

裴宵深吸了口氣，將模收起來，“休息吧，模我去弄。”

裴宵起，關門的作很小心，大約是怕門帶起的涼風吹到了薑妤。

“裴宵！”薑妤起，默了默，“有的。”

若非前些日子的種種，想心裏是有裴宵這個人的。

否則，也不至於麵臨兩難抉擇，會有所猶豫。

無法義無反顧拋棄家人，也無法毫不猶豫對他投毒。

薑妤眼眶有些酸，“這三年，承蒙厚。”

裴宵在原地愣了愣，折返回來，指腹抹去眼角的淚，“好了，不要再胡思想了，過了這個冬至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

他低磁的聲音和煦，如隆冬的暖……

*

後麵幾日，裴宵沒有再鎖著了。

但薑妤的子日漸懶散，隻偶爾在院子裏走走，不喜歡出門。

薑府以外，早就暗洶湧。

皇上出關後，各方勢力趁機打裴宵，出了裴宵不的劣跡。

虛虛實實，隻需再點最後一把火，就能把裴宵吞沒。

薑府外，到都是眼線，盯著裴宵的一舉一，隨時準備撲咬。

此番危機下，裴宵竟然無於衷，不知道是不是束手無策了。

反正，他就日日閑在院子裏做過節的年糕。

冬至這天，正好，年糕滿院子飄香。

薑妤蹲在裴宵五步之遙的位置，看他打糕，忍不住問，“裴宵，聽說皇上召你京，你接下來什麽打算……”

“妤兒，你看這年糕好看麽？”

裴宵突然就不關心政事了，將手裏的年糕遞給薑妤。

“咦？怎麽是的？”薑妤被年糕吸引了，驚喜不已捧過來。

那年糕看上去的，還用模做了木槿花的形狀，看上去可可又好吃。

“知道妤兒喜歡，特地用花調的，一會兒上了蒸鍋應該會是糯米香摻雜著花香。”

這可把薑妤說饞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裴宵瞧一副小饞貓的模樣，扯了點年糕在鼻頭上，“別饞啊！孕婦不可以吃太多糯米。”

裴宵想了想，索趁來得及把書中查的都跟薑妤代一遍，“還有記得不要貪涼，將來會留下病。”

“不要在晚上做針線，容易疲勞，對孕婦不好。”

“還有啊，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流眼淚了，將來眼睛會不好……”

裴宵今天話很多，恨不得比往常和薑妤在一起一年的話都多了。

而且他一瞬不瞬盯著薑妤，看得薑妤都不好意思了。

怪怪的！

“裴宵……你是不是有什麽正事要說啊？”

“還真有！”裴宵肅然道。

薑妤抬頭與他對視了，張地皺著鼻子，忘記了鼻尖上還沾染著拇指大的年糕，看上去很是可口。

裴宵突然扣住的後腦勺，俯過來，吻住了的鼻尖。

“我是想說，夫人吃了我的年糕，為夫也想吃夫人的。”裴宵輕笑道。

低磁蠱的聲音噴灑在薑妤臉頰上，麻麻的。

“我哪有什麽年……”薑妤話到一半，耳垂發燙，跌坐在了地上。

裴宵雙手撐在側，饒有興致往脖頸下看了眼，“怎麽沒有？為夫就是按妤兒的做的年糕……”

“不要臉！”薑妤頓時雙頰通紅，狠狠瞪他。

裴宵順勢吻住了的，趁虛而。

年糕帶著木槿花的清甜和甘醇，在薑妤口中蔓延。

薑妤瞪大眼睛，從此再也不敢直視年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