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安全局不記錄靈婆之外的其他人的狀態。

但這位靈婆曾經在警局報過案，安全局這邊便也做了同步記錄。

這倒是方便了姜栩栩幾人鎖定目標。

一行人按著靈婆的地址找過去。

這位靈婆住在舊城區的一里弄當中，據說附近居民有什麼事不懂的或者是想見底下人的，都會私底下找對方通靈。

安市安全局的人上門走訪時確定對方不是純粹的招搖撞騙，而是真的有通靈本事，便將記錄在冊。

姜栩栩幾人到的時候，屋里明顯正“忙著”。

老式的平房，帶著個小院子，門口用厚重的棉簾遮擋著。

過隙，看到里面坐著兩三個人。

年邁的靈婆坐在團之上，對面是一男一。

枯瘦的雙手一左一右握住對面兩人的一只手，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不知過了多久。

屋外候著的姜栩栩幾人明顯覺到一陣風刮過。

隨后，屋的靈婆瞬間仿佛變了一張臉，本是年近八十的老嫗，此時卻發出了年輕孩的聲音。

“爸媽！你們可算來找我了！嗚嗚嗚……”

對面，中年夫妻一聽聲音和語調，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雖然兒走了小半年，他們還是一下子認出了這就是他們的兒。

“囡囡！真的是你！你在下面怎麼樣啊？我跟你媽這兩天都夢到你，你是不是在下面什麼委屈了？是不是錢不夠啊？”

他們之所以來找靈婆，皆因這兩天晚上兩人總會夢見死去的兒，偏偏夢里怎麼都聽不到兒的話，只能看著一臉焦急。

兩夫妻也是看過《靈》的，知道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存在，對于突然夢見兒這事不敢不當一回事，這才尋思著找上靈婆。

沒想到真的讓他們見到了兒！

被附的靈婆此時也是一臉激，但很快想起正事，急忙道，

“爸媽！我托夢就是想告訴你們，別信表姐家的！更別聽他們說的什麼把表姐過繼過來！

我都聽到了！他們一家都不是好人！他們就想著表姐過繼后騙走你們的房子，再讓你們養著他們一家！”

孩一口氣說著，對面中年夫妻聽得皆是目瞪口呆。

“這、這怎麼會這樣？可是說，你私底下跟是好朋友……”

“都是騙你們的！我跟一點都不！

是看了我的社賬號了解我的興趣好，在在你們那里假裝跟我是好朋友！我也沒有借的錢不還！”

孩聲音憤憤，

“我唯一的閨只有林萌！我倒是欠了一點錢，但是那個錢不用還，不會要的。

總之就是千萬別相信表姐那一家子，要是他們還纏著你們，你們就打電話給林萌，讓幫忙！就說我說的。”

孩說到這里子晃了晃，扭頭，注意到旁邊點燃的香只剩下最后一小截，也顧不得其他問候，噼里啪啦說完最后的，

“你們再幫忙轉告林萌，讓記得登陸我賬號把我手機里的聊天記錄還有私相冊收藏夾那些東西通通刪了，另外下個月京京演唱會記得讓給我燒周邊……”

中年夫妻愣愣聽著，眼見著那支香燒盡，原本還在拉拉的兒聲音一頓。

接著，面前的靈婆腦袋垂下，再次抬頭時，已經恢復了灰白無的眼睛。

兩人知道，他們的兒已經走了。

心底說不出的難過，但兒代的事還是要去做的。

謝過靈婆，兩夫妻決定先去找林萌問問那什麼周邊……

屋外的姜栩栩幾人等著那對中年夫妻走遠，就聽到里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請進吧。”

一行人，便見里頭燈昏暗，正中的堂前擺著香案，靈婆就坐在團上，抬眼看來時，一雙眼睛明顯與常人不同。

竟是已經盲了。

“你們……不是為了通靈來的？”

靈婆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耳朵還有應還是很靈的。

姜栩栩見狀也不多寒暄，先表明安全局人員的份，這才和面前的靈婆說明緣由。

“我們不確定被換走臉的那個孩是不是你報案失蹤的那位弟子，所以想找你做個確認。”

但顯然，對方沒辦法幫他們“認人”。

靈婆聽說自家弟子可能是被換了臉，本就佝僂的子險些沒能站穩，但還是踉蹌著起，默默索著走進屋里。

不多時，拿出了一個相框，還有一件服。

靈婆直接將東西給姜栩栩，好半晌，聲音沙啞道，

“我看不見，這個是我拉著那孩子拍的合照，你們幫我……看看，如果是，這個服，是經常穿過的……”

不知怎的，從老人手里接過東西的時候，姜栩栩心口沒由來地有些酸，先看向相框里的人。

只一眼便確認，照片里的就是謝千鈴。

比起現在的謝千鈴要稚些，然而雖然稚，眉眼間的郁卻全然不像一個十七八歲的該有的。

先前看到謝明韻時，因著換了對方的臉，沒辦法從那張臉看出本來的面相。

但此時看到真實的謝千鈴的照片，還是從面相中窺見曾經的一些遭遇。

眉心微微蹙起，姜栩栩覺得有些不適。

“是……對嗎？”

靈婆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雖是詢問，但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又把手里的服往姜栩栩的方向塞了塞，“能把找回來嗎？那孩子……還活著。”

從謝千鈴失蹤以后，靈婆幾乎每天都會試著通靈召喚的魂靈。

但至今依舊沒有通靈功。

這對而言，是一件好事。

只要還活著，那就還有希。

“那孩子……本名薛靈，之前有幾年，過得很苦。”

薛靈當初在父母亡后被送進了孤兒院。

在那不久后，被一對夫妻收養，之后去了外地。

如晨之前所說，十三歲前的薛靈生活滿，整個人更是活潑靈。

但十三歲以后的，整個人就仿佛被厄運糾纏。

父母雙亡，唯一信賴的哥哥出國沒了消息。

領養的那對夫妻，更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他們領養，只是為了將培養那家男主人的臠。

他們給偽造了病例，讓休學，整整三年，被關在地下室，每天遭著非人的對待，不見天日。

被靈婆撿到的時候，甚至已經忘了怎麼開口說話。

靈婆花了近兩年的功夫才讓重新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但哪怕這樣的好日子，也很快消失。

厄運本沒有打算放過。

聽到的臉被奪走，靈婆都能想象現在的薛靈正經歷著什麼。

但仍然安自己沒關系。

人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對姜栩栩說，

“你們帶回來吧。”

聲音沙啞中帶著懇求，

“回來……再苦再難，總有我這個老家伙陪。”

是個瞎子，哪怕沒了臉，也看不見。

只要回來。

還跟那兩年一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