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還穿著家圍的男人凌厲的眉眼一垂，分明神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沈清蕪莫名從氣場強大得仿若黑社會老大的賀妄上看出了一落寞。

像淋了雨的大型犬，委屈地看著主人。

這個比喻浮現出腦海的時候，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委屈這個詞怎麼著也和賀妄扯不到一起去。

自從記事以來，自己被喂飯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被賀妄這樣一口一口地喂面吃還有些不習慣，慢條斯理地吃完了半碗面后搖搖頭，“不吃了。”

“好吃嗎？”

他漆黑如墨的眼底似乎有一抹亮，如同在期待的回答似的。

沈清蕪隨口道，“一般。”

賀妄目幽怨地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哦。”

沈清蕪：“……”

他剛才那是什麼眼神？

他將碗放到一邊，用紙巾給了，又扶著躺下，“繼續休息吧。”

沈清蕪很快就睡了過去，等到再次睜眼時已經接近傍晚了。

趿著拖鞋走出臥室，發現賀妄竟然還沒有離開，廚房里傳來一飯菜的氣味，高大的男人正低頭嘗湯的咸淡。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他回過頭來，眉眼和，“醒了？去洗手，準備吃晚飯了。”

不論是神還是說出來的話都無比自然，好像他們不是剛認識三天的金主和人，而是已經共同度過數載春秋的老夫老妻一般。

洗完手后，桌上擺著兩菜一湯，都是家常菜，份量正好合適。

而且每道菜的味道都很好，跟那碗面一樣。

可是在的調查資料里，賀妄這位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的大爺本沒進過廚房。

難不是調查有誤？

兩人正好把飯菜都解決掉，賀妄自覺地收拾好餐桌去洗碗，他下圍后拎起外套，“我先走了，有事都可以找我。”

坐在沙發上的沈清蕪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原以為他會想留宿在這兒和上床，連拒絕他的理由都想好了，沒想到他竟然走了?

那他今天跟著回來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為了給做那兩頓飯吧？

將疑慮拋之腦后，去調香臺調配香水，又打開電腦看了看岑雪等人的資料，雖然上面的字已經能倒背如流了，但每晚睡前看一看為了的習慣。

腔中那一激的、不平的憤然和怒火會使在睡前輾轉反側，最后帶著滿腔仇恨疲倦地陷睡夢中。

洗完澡出來已經十二點了，毫無困意，隨手翻了一本詩集來看。

忽然房門被敲響了，對于獨居來說，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沈清蕪打開了連接門外攝像頭的件，看到了賀妄那張俊朗英氣的臉。

“開下門，給你送了杯熱牛，助眠的。”

沉默兩秒，“大半夜你來送牛？”

“覺你還沒有睡。”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兩人剛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除非當晚做了把累到了，不然通常都是十二點往后才睡。

“你怎麼來的？”

賀妄說，“開車。”

沈清蕪打開門，他手里還真拎著保溫杯，里面是一杯熱氣騰騰的熱牛。

帝景華庭離這里不算近，他大半夜開車過來就是為了給送一杯熱牛？

沈清蕪不太信，如畫的眼眸中有幾分探究，“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賀妄非但沒有踏進門，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燈下，他深邃立的眉眼竟然有幾分深，“沈清蕪，晚安，睡個好覺。”

打開蓋子，散發著濃郁甜香味的牛味充盈口腔的時候，沈清蕪有些恍惚。

第二天一早，賀妄又準時出現在了家門口，送上了早餐，主開車送去上班，被拒絕了。

當天，全員工去醫院做了全檢查，沈清蕪遇到了一個不論是專業還是親和力都很好的心理醫生，在面前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醫生的一些有關自我開解的話讓頗為用。

下班后，賀妄又開著車出現在了公司樓下。

不過他的車很奇怪，外形很不起眼，很大眾的車，現在很多滴滴司機都在開，但除此之外，從里面的座椅到飾似乎又像是頂配級別的豪車。

就像是一塊石頭切開來里面是金子一樣不可思議。

跟著出來的小陶還隨口問了一句，“沈老師，今天打車回家呀？”

沈清蕪縱然對車的了解不夠深，但也察覺到了異常，“你的車……”

“找人改的。”賀妄說，“大家都以為我是出租車司機，沒人會說閑話的，上車嗎？沈小姐。”

大約是他們在這兒停留的時間太久了，已經有出公司大門的同事在看這邊了。

沈清蕪沒再猶豫，打開了后車門坐了上去。

賀妄低笑了一下，“真把我當司機啊。”

輕輕“嗯”了一下，半點不帶虛假的。

他從車的后視鏡看著清冷出塵的臉，眉宇間和得要滴出水來，“司機就司機吧，我樂意的，以后每天都來當你的司機好不好？”

沈清蕪抬頭，語氣平靜，“你究竟想做什麼？”

短短一天賀妄的變化真的很大，最直觀的就是他說話的句式。

在前幾天他這位一出生就被人捧著的大爺從來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不會顧忌別人的心，都是我行我素，說出來的話基本都是帶著一子不容置喙的、命令似的句式，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比如“你收拾一下，我來接你”、“今晚住在我家”之類的。

然而從昨天開始就變得不同了，“行不行”、“好不好”等問句經常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似乎是真的在詢問的意見，而且沈清蕪做出選擇后他還當真會實施。

太奇怪了。

賀妄嗓音沉沉，“追你啊，之前在的話不作數，把我當你的追求者之一吧，沈清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