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蕪回到家，空氣中傳來了一糖醋排骨的香味，形高大的男人正在廚房背對著。

聽見回來的靜也沒轉過頭來看，顯然是還在生氣。

開口，“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賀妄這才轉過來，正回答，目驀然落到了懷中抱著的一束葡萄風信子上，狹長湛黑的眼眸瞬間危險地瞇起，“誰送的？”

沈清蕪沒有買花送給自己的習慣，唯一的解釋就是別人送的。

他們剛冷戰，就有人來撬墻角？而且竟然還收下了？

排骨塊在糖里滾，均勻地裹上了焦糖，他冷著臉加大了翻炒的作，鍋鏟撞發出雜音。

沈清蕪將花放在餐桌上，“不是，我買的，給你。”

賀妄的角難自地上揚了一秒，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又把弧度給了下去，線繃直，“哦。”

他關了火，將排骨盛出來，言簡意賅，“去洗手，吃飯了。”

餐桌上的兩人也安靜得出奇，只有偶爾的碗筷撞聲。

沈清蕪抬眸看了一眼賀妄，后者低垂著頭，細碎的黑發蓋住了些眉眼，看不清緒。

忽然想到了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的，很多小孩兒和父母吵架后決定故作冷漠，當一個冷無的學習機，希以此來使父母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此刻的賀妄和那些小朋友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抬手，給他夾了一塊排骨。

他看著碗里的排骨，眸晦暗不明，最后還是一聲沒吭，慢條斯理地把那塊排骨吃了。

沈清蕪吃飯要慢些，這次賀妄也沒等著，吃完就起去了浴室洗澡，順帶把洗澡要用的磨砂膏蓋子擰得的，保證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出來后，把碗筷都送進洗碗機里了，廚房也打掃了一遍，正打算切盤橙子吃。

艸，出來晚了！

“站住。”賀妄一把接了過來，“誰讓你手了？萬一切到手怎麼辦？水給你放好，去洗澡。”

沈清蕪走進浴室，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些瓶瓶罐罐，發現磨砂膏的位置發生了變。

拿起來擰了擰，瓶口像是被膠水黏住似的不如松，擰不。

果然——

沈清蕪眸底浮現出一清淺的笑意，將它放回了遠，掉服進了浴缸。

莫約十分鐘后，揚聲人，“賀妄，進來幫我一下。”

在浴室外狀似漫不經心晃悠了五分鐘的男人倏地抬頭，語氣卻平淡無波，“什麼事？”

“蓋子擰不開了，進來幫我一下。”

他勉為其難道，“行吧。”

打開浴室門，蒸騰而出的熱氣讓房間煙霧繚繞，視線變得朦朧起來。

沈清蕪清冷旖旎的臉被熏出來如微醺一般的淺暈，瓣殷紅潤，雪白瑩潤的泡在熱水中，花果香調的油散發出來的氣味像是無形的鉤子，撥著他的心弦。

的手從水中探出來，細白的手臂上能看到青的脈絡，“磨砂膏，擰不開了。”

賀妄神云淡風輕地接過來，用力一擰就開了，“好了。”

沈清蕪沒接，只是用那雙如同蒙了薄霧的眼眸注視著他。

后者還以為發現了不對勁，有些心虛，“怎麼？”

用漉漉的指尖勾了勾他垂在側的手指，“幫我洗。”

的環境中燒起來了一團無形的暗火，賀妄的結滾了一下，他俯低頭擒住了的下。

兩人面對面著，鼻尖到了一起，沈清蕪清楚地看到了他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眸，以及眸底那濃到化不開的墨。

“嘩啦——”浴缸中的水像是翻涌不休的浪濤，搖晃的水波托舉著月亮，四周涌來的海水幾乎是要將它撕碎般的吞沒。

賀妄吻上了的，滾燙的呼吸在鼻息間流淌，分明空氣中都是濡的水霧，但卻燥得人渾發熱，嚨干。

他修長的手了烏黑如綢的發間，指腹挲著的頭皮，“寶貝，送我花、給我夾排骨是什麼意思，嗯？”

沈清蕪的眉眼迷朧，微張的氤氳著綿熱的吐息，“哄你。”

他掐著的腰將一下抱起，低頭吻下來，狂風驟雨一般的，“乖乖，我是你的丈夫。”

乍一聽有些無厘頭，但兩人都知道他在說他們冷戰的緣由。

眼睫如蝴蝶翅膀般抖，“我沒有把你當外人，我只是覺得冒發燒不是什麼大事，自己吃藥輸就會好了，你出差也很忙很累。”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大掌一寸寸過的脊背，憐地親吻的眉心，“我知道你也諒我，但和你有關的事于我而言都不是小事，更不是麻煩。”

“早知道你生病，我一定會回來照顧你的。”賀妄嗓音沉沉，“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無法，立馬出現在你邊，但是我能擺別人看顧著你，明明有很多種解決辦法。”

的臉埋在他的頸窩，悶悶地“嗯”了一聲。

賀妄的嗓音喑啞，“老婆，以后多依賴我一點，好不好？”

沈清蕪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頸，“以后不會瞞著你了。”

他間溢出了低低的笑聲，吻了吻的，“乖寶。”

浴室里的恒溫系統無聲地運轉著，室的溫度比平時高些，和的熱織，悶得兩人薄汗淋漓。

徐徐起伏的波濤漸漸平息，最后只剩下水面細微的漣漪晃，平靜得如同退時的海面。

打開的磨砂膏到最后也沒有用上，汗涔涔的兩人清洗完后，沈清蕪的意識已然有些昏沉了。

的大床上，賀妄將撈懷中，兩人的皮不風地著，在昏暗的燈下更顯溫。

他忽然又坐起來了，沈清蕪睜開了眼，“干什麼？”

“你送我的花，我找個瓶子上。”

兩分鐘后，賀妄才回來，沈清蕪啞然失笑，“你喜歡我明天買新的給你。”

“那不一樣。”他了的耳垂，“沈老師哄人的手段還高明的。”

“是比你把我的磨砂膏擰，我讓你幫忙高明些。”

賀妄一頓，“你知道了？”

沈清蕪懶懶地“嗯”了一聲。

“那你還那麼配合……”他意味深長地挑了一下眉，“故意勾引我呢，寶寶。”

輕笑了一聲，指尖劃過他的結，“是啊，你不是也上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