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政殿,傅歸寧一番不饒追問,終于寧宏倍疲憊,坦言嘆息地開了口。
“桀兒從西渝歸朝當日,車隊遇劫,芙兒失了蹤影……”
“怎,怎會如此?一月之久,陛下竟然如此狠心地生生瞞了臣妾一個月!”
得知真相的傅歸寧緒激難抒,起伏異樣激烈,險些暈倒過去。
見狀,寧宏急得不行,當下忙傳喚太醫,一陣手忙腳之后,傅歸寧喝了安神湯這才終于歇躺下。
可偏禍不單行,東崇的那幾個皇子原本安安分分的歇在驛所里,一直沒有異,可今日卻罕見鬧騰起來,非要進宮面圣。
寧宏沒辦法,只好應允,答應面見他們三人。
卻沒想到,對方進殿直接氣憤言明,說他們東崇有使到訪西渝,并未在鄲城看到寧芙公主的蹤影,還趁時扣帽子,安置大醴故意欺瞞,輕看東崇。
寧宏聞言瞬間慌,東崇是與雍岐都相差不大的強國,他們小小大醴哪能得罪得起,于是連忙否認。
可對方不肯作罷,直說再給七日時間,若到時公主還不現,就別怪他們蠻無理,直接對金礦開采,不肯多留一杯羹了。
眼見東崇三位皇子下完最后通牒以后轉囂張離開,寧宏氣極,終是忍無可忍將手邊的瓷落盞掌心抓握,而后咬牙切齒狠狠向地上砸去。
劇烈的一聲響,在空的大殿之反溯回波。
他面顯疲憊的嘆了口氣,一種力不從心之,油然而發。
眼下,似乎是到了絕境。
這時,太監在外忽的傳報,揚聲告知太子與謝將軍正在殿外求見。
寧宏繃的神稍松,舒出一口氣后,聲音發啞地傳兩人進來。
“你們怎麼一道來了,可是有什麼線索?”
這只是例行一問,連月以來,兩人每次回京匯報,都沒有一個好消息帶回。
每問一遍,他們不是愁容閉口,便是搖頭嘆氣。
久而久之,這份希越來越淡,寧宏希也抱得很小。
可越是如此,反倒會有意料之外的驚喜。
寧桀急切開口,眸底盡是難掩的喜,“回稟父皇,芙兒終于有了消息!”
聞言,寧宏軀一僵,隨機愣在原地,生怕自己聽錯。
再開口時,聲音都不忍幾分戰栗,“桀兒,你快仔細說清楚,到底有什麼線索?”
“父皇放心,現在可知芙兒并未有命之憂。與崔易先前的確被劫匪追到,可崔易拼死相護,中途尋機總算艱難帶著芙兒逃了出來。只是崔易了不輕的傷,兩人只好暫時匿在雍岐一村落里,待崔易子恢復了行能力,便立刻就近尋援傳信,所幸那村落與西渝毗鄰,他很快與靂鄒取得聯系,我們也很快收到消息,只是……”
說到此,寧桀眉心稍凝,似遇了難。
寧宏驚得心,見其停頓忙立刻催促,“繼續往下說啊,只是什麼?”
“只是雍岐部近來也并不太平,新帝被廢,尊主即位,大事累累之下連帶邊境巡查也更為森嚴。先前,我們的人還能向里拓尋幾里地,現在卻是半步都進不了雍岐境了。也因著這份時間差,崔易收不到我們的及時回應,我只怕他再帶芙兒深匿逃,離靂縐的位置越來越遠,再遇危機。”
寧桀說完,謝鈞跟提議,眼下所有人都想快些將芙兒帶回安全之地。
“陛下,事不宜遲,眼下只能靠您手書信箋,傳于雍岐尊主,沒有他點頭應允,我們步步阻,實在難選芙兒下落。”
相比方才的急迫,寧宏現在卻有些猶豫。
家門口已經守著三條狼了,難不真要再去招惹來雄據北方的虎?
金礦帶來的累世財富實在太過吸引人,東崇人等了一月吃相便已如此難看,雍岐人不一定能比他們好多。
“父皇,你快下決定啊,不然真的會失去最好的機會,芙兒已經在外吃苦難足足一個月了,眼下還沒有命危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們真的不能再猶豫了。”
寧宏心頭也是揪難,他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兒,可許外敵分得寶礦,他便是這個國家的罪人,更無去面對祖上歷位先帝。
就在寧宏掙扎難決之際,傅歸寧已經淚流滿面地從后殿走出。
在里早就蘇醒,神思清明,同時也將他們三人的對話聽得清晰完整。
而此刻,步伐孱弱,面容悲怮,褪去一華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醴皇后,而是一個失了兒的尋常母親。
跪地,拜伏,言切懇切,“陛下,求您救救我們唯一的兒。你應該沒有忘記,臣妾生芙兒時,胎位不正,幾經兇險,整整生了三個多時辰,當為九死一生。那時,陛下不顧合宮規制以及忠告,堅持進產房陪我生生熬過……是我們得來不易的寶貝啊,陛下對自疼,人人艷羨,臣妾一直堅信陛下對芙兒的重。可是今日,臣妾卻辨析不明,在陛下心中芙兒的位置究竟能占幾分?若只的不夠相抵于那金礦,加上臣妾的如何,若還不夠,桀兒、蕖兒,我們所有人的一齊加上相抵,這樣夠不夠?”
“歸寧,你來威脅朕,竟也不懂朕的苦心……”寧宏聲痛。
“不是威脅,是想陛下知返,做回那個我們悉的溫慈帝王,那詭異突現的金礦,焉知不是源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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