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馥走神的瞬間,負面緒再一次卷土重來,宋持風去洗了個手的功夫,寧馥又坐在床上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走過去,把的床上桌和電腦拎下床,立著放在地毯上,然后繞到另一頭把發著呆的小姑娘直接抱起來。
“你干嗎?!”
寧馥嚇了一跳,聲調揚起質問的同時方才云般的緒也一下如同被撞散的云,化小小的顆粒消散開來。
男人抱著徑直往浴室走,進了浴室門才不不慢地回答的問題:
“洗澡,睡覺。”
第12章 只有風知道
洗完澡,寧馥又被抱回宋持風的房間,還沒坐回床上,已經開始用眼睛瞪他:“走錯了。”
“沒走錯。”宋持風心看起來還好的,把放床上的時候角微微上揚,“頭發還沒吹,忘了?”
寧馥就坐在距離剛才位置不遠的地方,目追逐著宋持風,看他在房間里來回走,找了幾個屜才找到吹風機,還以為是要給用,手去接的時候,卻見男人直接越過,將頭上的巾收走,風筒對了上來。
“讓我試試?”男人好心地問。
寧馥好像有點兒不懂他對這件事躍躍試的態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把頭往旁邊一別:“隨便你。”
對大部分生來說,洗完頭、吹頭發確實是相當無趣也相當耗時的一件事,寧馥不知道別的生喜不喜歡,反正們寢室三個生都不喜歡。
但宋持風好像做得還不錯,吹頭發的過程中,寧馥能覺到男人的指尖不時到發隙間的頭皮,將溫暖的風灌進來,讓逐漸在吹風機的轟鳴聲中昏昏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些天的疲累一下涌上來了,寧馥明明下午睡了好幾個小時,到現在竟然又開始哈欠連天。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兒,自從那天和時慈吵翻了之后,的睡眠就一直不太好。
這也是會選擇在舞蹈房瘋狂練舞的原因之一——只有疲累到極點,才能倒下就睡,一夜無夢。否則要麼就是閉著眼想著和時慈的矛盾,一夜無眠;要麼是如碎片一樣凌的夢境,攪擾得不得安寧,睡一覺要醒上好幾次,一覺醒來比不睡還疲累。
男人關了吹風機,房間頓時陷一片寧靜,他低頭親了親的發,聲音很輕:“已經好了,想睡就睡吧。”
上下眼皮都快黏起來了,卻還惦記著一件事兒:“……我不睡你房間。”
“知道,”宋持風啞然失笑,然后一把將抱起,“現在就帶你回你房間去,可以了吧?”
被他抱著呈懸空狀態,心卻好像安安穩穩地放下了。
寧馥神經放松下來,就這麼靠在男人的懷里睡了過去。
本以為都困這樣應該不會再做夢,但沉夢境的瞬間,又回到大學校園。
慶大藝類專業每個學期都有一次匯報演出,說是展示一下學生的學習果,實際上是給學生一個中短期目標,給力的同時也給予力。而學校為減本地點基本定在學校大禮堂,想去看的學生跟學生會要張票就行,沒票要愿意站著看也可以。
寧馥大學三年演出六場,基本臺下都座無虛席,時慈的室友在學生會,每學期他都請室友吃飯,要一張前排票,再給寧馥準備上一束玫瑰,卡在表演結束的時間點送上去。
每當這個時候,臺下都是一片起哄聲,仿佛他們來看的并不是藝類專業的匯報演出,而是兩個人的婚禮現場。
夢境中,寧馥清楚地記得那應該是大三下學期,也就是他們除畢業匯演外最后一場匯報演出,臺下的人格外多,就連座位間的過道都站滿了人,時慈沖上來送花的時候起哄聲幾乎要掀翻大禮堂的天花板。
滿心歡喜地接過時慈遞過來的一大束紅玫瑰,抬頭卻看見他面無表地看著,臺下的人霎時間全都消失不見,燈音樂齊齊中止,所有的聲音和畫面如同被人按下暫停鍵,只剩下足以讓人出現幻覺的死寂。
“寧寧,別跳舞了好不好?”
寧馥心跳一滯,所有緒如同迎上了一盆當頭涼水,瞬間全盤覆滅。
“……為什麼?”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夢里夢外,只要聽見這個問題,就忍不住問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的夢想就這麼讓人難以忍嗎?就這麼讓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剝奪掉嗎?
寧馥在舞團閉關的時候已經太多次做到這個夢,以致于這一次站在空無一人的舞臺上,沒有同伴,沒有燈,也沒有演出服的時候,自己心里都已經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夢。
只是這一次沒有驚醒,沒有在一片驚慌中睜開雙眼,面對一屋子孤寂冰冷的黑暗,以及一大串恐怕窮極一生也想不明白的問題。
難道真的是的問題嗎?
是不是本來就不該跳舞,是不是不跳舞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別哭了。”
直到一個悉又陌生的男聲傳來,寧馥突然覺到溫暖。
抬頭,發現自舞臺頂端一束白的束照了下來,照亮臉上不知何時綴上的淚痕,將牢牢地籠罩在其中。
那道就像是太,燦爛又熾烈,也是所有舞者在舞臺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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