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淺離開以后，張漾借著酒勁，只覺得自己被冰冷孤獨的氛圍的包裹住了。

人心最經不起酒的驅使，張漾趴在桌子上，拿出手機看著手機屏幕。

墨淺能毫不猶豫的輸出云逸的手機號，又何嘗不能把時亦的號碼倒背如流。

暗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也是也個人的彈盡糧絕。

張漾覺得的似乎快要燃盡了，本質上跟墨淺是一類人，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想拿到。

在特勤局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是明白時亦肩上的使命的。

只是總是覺得不甘心，為什麼夏夏就能兼顧使命與人生，為什麼墨爺就能魚與熊掌兼得？

只要有一句話，無論多年，都愿意等他。

張漾看著那一串深深刻在心里的號碼，只覺得淚水漸漸的模糊了視線。

合上眼睛，在那一瞬間電話撥了出去。

每一聲仿佛都能帶走張漾心里的熱量一樣，讓緩緩的沉海底。

就在電話即將要掛斷的時候，時亦接了起來。

“喂？”

張漾瞬間睜開眼睛，豆大的淚水頃刻間落了下來。

顧不上其他，忙出聲回應道，“亦哥，是我，張漾。”

時亦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嗯，我知道，怎麼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張漾故作輕松的說道，“就是我們出來玩了，他們都回去休息了，我有些沒意思，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在干什麼。”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時亦才接著說道，“你喝酒了？”

“嗯。”張漾笑了，像是自嘲一般，“要是沒喝酒我也不敢給你打電話啊。”

時亦的聲音放緩了一些，像是哄鬧脾氣的

孩一般，“喝完酒就要早點休息，要不酒勁上來該難了。”

或許是時亦溫下來的態度，也或許是酒作祟，張漾的眼淚再次不合時宜的落了下來，“來不及了，已經上來了。”

時亦裝作聽不懂，“那就更應該好好休息了。”

“時亦……”張漾輕聲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時亦應，“嗯。”

張漾一字一句的說道，“時亦，我喜歡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沒有出聲，久到張漾都覺得電話是不是被掛斷了。

就在張漾要開口的時候，時亦說話了。

“張漾你沒有喝多吧。”這是一個肯定句。

張漾輕輕的嗯了一聲。

時亦的聲音再次傳來，“既然你這麼正式的給了我選擇，我覺得我也應該正式一點。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你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有一些東西是我注定無法擁有的……”

張漾最不喜歡時亦用這話堵的，厲聲打斷了時亦，“都是借口！”

“為什麼夏夏就可以！墨爺也是管理著那樣大的組織，為什麼就你不行！說什麼正式！你就是敷衍我！”

時亦靜靜的聽著張漾說完，他才出聲打斷，他的聲音沒有因為張漾的指責有任何變化。

“張漾我沒有敷衍你，我也沒有必要敷衍你，你的心意夏夏很在之前就跟我說過，今天這些話我考慮了很久，字字

句句，沒有半分敷衍。”

“我跟夏夏他們不一樣，我是特勤局上一任指揮養大的，這里就是我的全部，我也并沒有覺得在這個位置是一種枷鎖，相反我很愿意好好的保護好這里的一些。”

“夏夏之所以能走出不一樣的路，是因為比我幸運，的生命中出現了一些注定比使命要更重要的東西，但是我沒有，也不能有。指揮這個位置其實我跟夏夏都是候選人，所以我們之間注定有一個人要留在這里，付出一切，而這個人只能是我。”

時亦的話說完，張漾雖然一點聲音都沒出，但是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又是一陣很長的死寂，張漾輕聲的開口，聲音破碎，“時亦，我理解你的選擇，那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漾漾，你跟夏夏是一樣的，我只把你當妹妹一樣。”

又是一張妹妹卡，讓張漾無話可說。

破涕為笑，聲音空靈絕，卻又帶著濃烈的俗念，“好啊，不過我不缺哥哥啊，也難為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還能把我當妹妹，真是勞煩你費心了。”

張漾掛斷了電話，似乎也徹底的掐滅了心底的那縷。

張漾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門口的霍翊聽了好久。

他手中的蜂水已經涼了，但是他依然沒決定好要不要進去。

這場盛大的暗，竟然沒有一個人是贏家。

霍翊在門口慢慢的蹲了下來，他突然覺自己這些年的路都白走了，人家都說他是帝都的花花公子，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有這麼專的時候。

他聽著張漾的聲音，沒有墨淺那麼迷糊，看來

的酒量還不錯，但是能清醒多長時間呢？

張漾掛了電話，趴在桌子上哭了一陣，哭累了就拿起一旁的酒。

看著上面的商標，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好酒，要是平時我可舍不得喝……這就是閨找個好老公的好吧。”

張漾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杯，但就好像是喝多酒都麻醉不了那顆傷的心一樣。

“嘭”的一聲，酒瓶子被張漾扔在了地上。

門外的霍翊終于忍不住了，他起推門走了進去。

屋張漾跌坐在地上，那樣鮮活的一個人，此時渾散發的是從沒有過的頹然。

霍翊只覺得心都被揪在了一起，除此之外還有充斥腔的憤怒。

他大步上前，將張漾從地上拉了起來。

“小漾漾，你先起來。”

張漾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張人臉，手就了上去。

“你是誰啊……長得真不錯……是老天爺看我這麼慘特意派來安我的帥哥嗎？”

“你什麼名字啊……就你小帥好不好？”

霍翊也是無語了，這怎麼喝的連人都不認識了？

霍翊廢了個大勁給拎到了沙發上，“你先坐好。”

他剛要轉去給再沏一杯蜂水，就覺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小帥你別走啊！我跟你說我可慘了，你不能扔下我！”

霍翊嘆了口氣，他蹲在了張漾面前，抬手拿袖子給抹了抹眼淚。

“我不走，我就在這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