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害怕。」，稚的聲里，滿是委屈。

阿南甚至可以想像得到的臉上又會流下多淚水，一會爸爸媽媽來了，肯定會教育他的。

阿南仰著腦袋思考了一會，然後才慢慢道：「那我給你唱歌行嗎？」

「行！」阿羨回答得很快。

阿南大眼睛轉了轉，才終於想到了一首在爸爸車子裏放過的兒歌，是首英文版的lemontree，他隨即唱道：「iwonderhow,iwonderwhy,yesterdayyoutoldmeaboutthebluesky......」

男孩的聲音比人要許多，聲音輕輕的，好像一片羽掃在阿羨的耳朵上，聽著聽著漸漸快要睜不開眼睛，而後沉沉睡去。

一直到睡了，阿南才停了聲音，他坐在沙發上，有些無聊地前後晃悠著。

大約二十多分鐘之後，姜南才匆匆趕到。

周政安那邊，姜南直接讓他往醫院趕了，留下來照顧三個孩子。

阿南一見到姜南便往懷裏靠去，姜南讓阿南環住自己脖子，隨後將他抱了起來，輕聲問阿南：「困不困？」

阿南把腦袋靠在媽媽的肩膀上，微閉著眼點點頭。

後來發生的事，阿南就沒印象了，他在母親的懷裏沉沉睡去。

*

阿南十二歲開始上初一的時候，他的屜里開始多了許多的書，剛開始時的一兩封，他也會因為好奇打開看一看，後來就完全沒了興緻，這些書寫得大多大同小異，要不就麻得很，一點意思也沒有。

這些書都被他當作垃圾理掉了。

後來這件事被周政安和姜南給發現了，阿南毫不掩飾的行為，導致家裏的垃圾桶多了許多緻的信封。

姜南把這個教育兒子的任務給了周政安。

夜裏阿南寫作業的時候，周政安手裏握著姜南塞給他的牛走進了兒子的房間。

阿南只是側眸瞟了一眼父親，便繼續低下頭去寫作業了。

阿南年紀小，記得的事不多，卻獨獨把他五歲時因為打雷害怕半夜爬到主臥床上去睡到兩人中間被周政安趕回自己房間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他和父親從小就不親。

周政安也不是來和兒子打親牌的，他在單人沙發上隨意的坐了下來，姜南給阿南的牛他自己就一口喝掉了半杯，然後才悠悠開口道：「學校里同學寫給你的信，你是怎麼理的？」

他明知故問。

阿南道：「那是書。」

「哦，那你是怎麼對待人家辛辛苦苦給你寫的書的？」周政安的聲音很平靜。

「......」

這一場父子之間的對話，十分鐘后就結束了。

而後周政安手握著空了的玻璃杯，走出了兒子的臥室。

「......」

姜南不知道周政安是怎麼和阿南流的，但是似乎父子倆的流是有效的，書，並沒有再出現到過垃圾桶里。

對於兒子會不會早這件事，姜南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因為這兒子隨爹比較多。

與此同時，阿南度過了自己人生中最無趣和安靜的一年，因為那一年江羨在讀六年級，他們的集是這一輩子最的一年。

往後年年，糾纏至深。

阿南上初二開始，江羨便與他在了同一個學校。

那時候槿月阿姨很忙，一年四季全國各地的跑，而寧遠叔叔也常忙碌在外。

阿南接到了母親下達的任務，就是要他負責好阿羨在學校的安全，為此阿羨沒纏著他。

之僑這個時候已經在讀初三了，他媽媽給他報了好些補習班，一下課便要去，他連休息的時間和兩人都是錯開的。

三人組約有了變二人小組的意思。

阿羨他們班比阿南所在的班級總是要下課更早一些，下課鈴一響，阿羨便背起自己的小書包往三樓阿南所在的教室跑。

漂亮緻得像個布娃娃，惹得許多人注目，可只盯著阿南的教室里看。

等阿南一出教室，第一個跑上前去，兩隻眼睛亮亮地探著腦袋他：「阿南！」

阿南表冷淡，朝著樓梯口走，阿羨就跟在他邊，一直同他說話，分自己在學校里好玩的事，哪怕得不到阿南的回應也要說。

說完之後還要來一句：「你呢？」

阿南心裏想了想，發覺自己這一天還無趣的，沒過得那麼有趣，於是他木道：「沒有。」

阿羨臉上失，以為他是不願意同自己分，的腦袋立刻垂了下去，像只聳拉著耳朵的小兔子，不過幾分鐘，又自己給自己鼓足了氣，繼續鮮活地和阿南說話。

阿南的耳邊，全是嘰嘰喳喳的聲音。

他那時候總在想，這麼漂亮的小孩，話怎麼這麼多呢？

這樣的生活和思考，一直持續到了高中，他們還在一個學校，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阿南選了理科，而阿南選了文科。

他們所在的學校，就是姜南周政安他們所讀的那所。

甚至巧到連班級的名字都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的阿羨，邊也多了許許多多形各異的異，但是還是只追著阿南跑。

之僑正在為他的高三而發愁，他作為高三生，甚至要去找高二的阿南問問題。

任羨之每次提起自己這個玩世不恭的兒子就來氣，除了帥之外，半點沒傳他的好。

其實之僑的績已經算是不錯了，可以考到年級前十五，奈何他在全是學霸的周家，比他小半歲的阿南，常居於年級第一的位置。

學校外面的茶店，了三個孩子學習的好地方，學校每個周五都不用上晚自習，他們就會在那待上好一會。

靠近窗口的位置，了他們三個的常駐。

這天阿羨要參加大掃除，來晚了一些。

來時，之僑恰好遇到了不會的題，正舉著自己的書拿給阿南看，讓阿南給自己講講。

阿南低著頭在算之僑問他的題。

鼻尖飄了一些清香味，有人站在了自己旁。

阿南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在學校，只有阿羨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噴香水和化妝。

說是化妝，其實阿羨只是給自己塗了個口紅而已。

阿羨的聲音在下一刻傳來：「之僑哥哥，你能往裏面坐坐嗎？我有個同學，想和我們坐在一起。」

阿南抬頭，瞧見了站在阿羨側的人，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

那男生瞧見他之後，還笑著說了句：「學長好。」

這話是對之僑和阿南一起說的。

阿南沒說話，低下頭去忙自己的事了。

之僑笑瞇瞇的應了聲「好」，隨後往裏挪了挪，阿羨讓的同學坐在了之僑旁邊的位置，而後自己坐到了阿南邊去。

阿南毫無反應。

不過顯然阿羨已經習慣了，作飛快地從書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書本出來，低著頭和阿南一樣開始寫作業。

茶店裏屬他們這最安靜，其他地方都鬧哄哄的，全是學生的影。

過了一會，阿南解出了之僑問的那道題，他把書推過去拿給之僑看解題步驟。

他的餘隨意掃了一眼阿羨，發現的眉頭正撇著，應該也是遇到了不會做的題。

阿南正要開口，對面的人卻比他先一步出了聲：「江羨，你是遇到了不會做的題嗎？給我看看，說不定我可以教你。」

阿羨抬頭，先是看了眼阿南，阿南早已低下頭去看書了，撇了撇，只好把書遞給那個男生，道：「謝謝你了。」

阿南面上沒有表，心裏卻是一聲嗤笑，從前他給講過那麼多道題，怎麼不見說謝謝？

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

那男生看了足足有十分鐘才在紙上開始寫答題步驟，寫得也慢，過了好一會才把書本重新還給江羨，連帶著他的解題過程。

「可能會有些不正確的地方，你多擔待。」男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阿南隨意朝阿羨的書那撇了一眼，這人寫數學跟寫語文似的，長篇大論的。

他猜測，這丫頭肯定看不懂。

果然，阿羨盯著那張紙看了幾分鐘，眉頭便輕輕撇了起來，滿是不解。

阿南耐心算不上好，他直接從江羨手裏出了那本書放在自己面前，低頭開始寫了起來。

阿羨是一臉懵。

這讓正要問問題的之僑也是一臉懵，只好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阿南沒有寫多漢字，能有符號代替的都用符號代替了，他寫得簡單易懂，推還給阿羨時，足足比那男生寫的了一半。

阿南什麼話也沒說。

阿羨很快就看明白了這題，的注意力從題上轉移到了阿南寫的字上，他的字一點也不像高中生能寫出來的，有些潦草，卻字字工整沒有連筆，看上去飄逸又清秀。

看來，這又是一張會被給收留起來的紙。

時間匆匆過去，外面的天很快就黑了。

之僑見時間差不多，剛想說回家吧，他邊的男生便先站了起來。

男生明明有些扭，卻又故作大方道：「你們要不要喝茶，我請客。」

話雖是對大家說的，他卻是一直盯著阿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