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空宛如一幅水墨畫，隨著云層里泄出來的微，漸漸暈染散開——

第一縷金橙的照進來，映在人蒼白的臉上，毫無的一張臉，神態憔悴，破碎。

抱膝倚門而坐，就這樣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沒有合眼。

直至亮填滿整個室，聽到門口有腳步聲靠近。

鑰匙進鎖孔，旋轉幾圈，沒有徑自闖。

幾下規律的敲門聲后，衛遠飽含公事化的嗓音傳過來，“唐小姐，您可以出來了。”

唐知芝坐在地板上沒有。

“您的手機在我這——”

衛遠看著閉的房門，正糾結要不要進去看看。

畢竟唐小姐在季總心里的地位很不尋常，要是出了什麼事……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眼前的門突然開了。

唐知芝朝他出手，“我的手機。”

衛遠本以為會哭鬧一夜，或者大發一頓脾氣，但是看的神，除了一臉的冷漠和疲憊，貌似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

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遞過去。

唐知芝接過去，將手機開機，翻了半天，發現竟然沒有任何未接來電的記錄。

孟書蘭雖然對其他方面不聞不問，但是唐家家風嚴，從小到大都不準在外面過夜。

難道母親不知道昨晚沒回去，怎麼會一個電話都沒有？

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哥哥打電話問一下況，孟書蘭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唐知芝立刻接起，聲音不自覺地繃，“喂？”

“你忙完了嗎？”

“我……”

“我聽你小叔說了，昨晚你替他去臨市招待德國來的外賓了？”

唐知芝愣了一下，順著的話嗯了一聲。

“下次有事你直接跟我說，何必麻煩季總親自打電話給我，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弄得好像沒什麼主見似的，以后嫁進季家，人家要怎麼把你當回事。”

家里的長輩有在德國做外的，跟著在那生活過幾年，所以德語說的還算不錯。

看來季廷煜為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孟書蘭并沒有懷疑，更沒有追究昨晚沒回去。

在心里，季廷煜那樣份地位的人既然把去，就絕對會護著的安全。

殊不知季廷煜其實是最危險的人。

唐知芝剛和孟書蘭掛了電話，劉倩的電話就進來了。

“知芝，臺長那邊放話了，你明天就可以結束停職回來上班了，最遲下午，你就能收到人事部的通知了！”

劉倩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唐知芝問，“為什麼，我的證據還沒上去……”

“不需要什麼證據了，沈行長親自給臺里打了電話，說一切都是誤會，他不會再追究了。”

“他有什麼資格追究？”唐知芝說，“是他故意陷害我。”

“知芝。”劉倩語重心長，“如今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你難道還真的要和繁昌銀行對著干嗎？咱們普通人搞不垮資本家的。”

“可是我為了拿到那個證據，差點……”

唐知芝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哪里不太對。

沈立峰為什麼會突然決定不追究？

唐知芝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站在一旁的衛遠，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倩姐，我還有事，晚點打給你。”

掛斷電話，看著衛遠問，“他人呢？”

“季總剛回來，正在樓下餐廳等您……”

衛遠的話還沒說完，唐知芝就已經憤然朝著樓下去了。

餐廳里，季廷煜正坐在主位，慢條斯理地用餐。

聽到樓梯傳來的靜，他起視線，看到唐知芝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

“我的東西呢？”

瓷白的臉蛋因為生氣泛著人的紅，脯起伏著，盯著他的那雙漂亮眼睛像是隨時會噴出來火似的。

季廷煜也沒忽略眼底淡淡的烏青，猜測應該是一夜沒睡。

他緩緩收回視線，垂眸，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而是說，“先坐下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季廷煜。”唐知芝的聲音里出幾分意，“你……是不是把東西給沈立峰了？”

季廷煜默了默，低沉開腔，“事解決了不就好了，東西在哪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

唐知芝一想到他把自己千辛萬苦弄到的證據給了沈家，就沒辦法不心痛。

他就這麼向著沈思思？

哪怕聯合他的父親陷害，哪怕差點毀了自己的名聲和事業，他也要幫——

那個人的心機和手段，他竟然可以視若無睹。

原來他真正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可以如此包容和大度——

唐知芝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季廷煜看出眼底的沉痛和失，心臟驀地一沉。

他攥著餐的手逐漸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繃起，忍住想要起將拉懷里的沖，忍又克制地盯著。

“不然你想怎麼做？”季廷煜放下餐，緩慢起，“你覺得你和沈立峰斗，有幾勝算？”

“怎麼做，怎麼斗，是我的事，你為什麼要替我做決定？”

明明可以讓沈立峰公開道歉的，明明可以給沈思思一個教訓……

他察覺到眼底的厭惡，本能地蹙起眉，“唐知芝，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我沒有辦法冷靜！你為了讓沈思思高興，是不是我什麼樣的委屈都無所謂？！”

“你到底在氣什麼？”

季廷煜凝著眉，緩步走近，修長如玉的手拂去眼尾搖搖墜的淚，“你氣的是我把證據給了沈立峰，還是氣我沒有站在你這邊？”

“唐知芝，你還在意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