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通推了推眼鏡，長嘆一聲“薄嚴城能從鬼門關被拉回來那麼多次，已經是個奇跡了。說實在的，現在沒有醫生能診斷出到底是什麼導致的頭痛。所以自然沒辦法治。”

溫晚梔心里一，口悶得厲害。

曾經確實恨過薄嚴城。

他專橫，自大，從不肯承認自己也會有出錯的一天。

自己的不安全作祟，就恨不能把鎖在邊，離開他視線一分鐘都不行。

那樣的，濃烈，卻讓窒息。

他傷害了，而自己，也沒給他機會學著去。

直到兩個人都近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們之間的糾纏，才漸漸歸于平息。

而在無數次和死神肩而過之中，也許薄嚴城這個曾經高傲無比的男人，才真正學會了怎麼去。

溫晚梔下間的哽咽，眼里神復雜得讓人讀不懂。

程通頓了頓，又說了下去，干脆把況都代了。

“他也去看了，醫生開過藥，但里面好幾種，他的質都不能服用。其他的藥又太稀，總怕形依賴之后，又了別人對付他的把柄。”

溫晚梔有些著急，追問道“那其他的療法呢？他連失憶癥都治得好，這點頭痛不會沒有辦法的吧？”

程通臉沉沉地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不如一會兒聽聽醫生怎麼說？”

不久，診室里的護士邀請他們進門。

程通起，站在門口沒“溫小姐，你去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這些外人就不摻和了。”

溫晚梔謝地點點頭，進了診室，看到霍家的醫生正臉嚴肅地看著片子。

薄嚴城自然是已經從椅上離開了，此刻坐在醫生對面，看到溫晚梔進門，溫和一笑。

“晚梔，別擔心，沒什麼事。”

醫生輕嘆口氣，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男人的話，但很快又開口補充。

“腦部確實未見病變異常，況也良好，但……畢竟目前醫學界對腦部的研究還有限，不清楚是否有進一步潛在的風險，所以需要定期復查。”

護士搬來了椅子，溫晚梔也沒來得及察覺，只是關切地追問著。

“那……有什麼治療方法可以緩解癥狀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放下片子，看了看薄嚴城，又看向溫晚梔。

“依據薄先生的用藥史，目前沒有太好的藥可以長期服用。據他本人描述，痛也還沒有到不可控的地步，目前可以只進行病程觀察。另外……”

醫生看了一眼薄嚴城，點了點鼠標，開始寫病歷。

“……注意如果有眩暈的癥狀，需要立即坐臥休息，以免暈倒產生二次傷害。一般分鐘，癥狀就會消失。”

溫晚梔一瞪眼，一雙手無意識地抓了薄嚴城放在桌邊的小臂“還會這麼嚴重嗎？”

可沒人和提過，薄嚴城還暈倒過啊！

男人用另一只手上溫晚梔冰涼的手，有些沒底氣地安著。

“別慌，只有剛發病時，有過幾次眩暈癥，現在已經不會了。”

醫生冷著臉，可是不管這些說辭，沉聲囑咐“注意不要過度疲勞。這種癥狀，況好了，養一養就會痊愈。不好好對待的話，帶一輩子或者惡化，也不是沒可能，患者自己還是要認真對待。”

三兩句話點醒了溫晚梔，原來薄嚴城本沒把自己的

病當回事。

帶著這樣的狀況，還想去南真刀真槍地對付王彪和霍玫，豈不是天方夜譚？！

薄嚴城早就看懂了溫晚梔的臉，只得態度地應了“好的醫生，我會認真對待的。”

溫晚梔還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咽了下去，移開了話題，神嚴肅。

“醫生，還要麻煩您把病寫得嚴重一些。您也看到了，我們推著椅進來，本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混淆視聽。您也知道，盯著我們的人，不。”

霍家的醫生早就見過不大風大浪了，眼都沒抬，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別擔心。”

當年霍啟東就是這樣，靠著弱多病的形象，借口出國養傷，逐漸從輿論的中心淡出。

回去的路上，是溫晚梔開車，一路沉默著，臉算不上好看。

讓薄嚴城就這樣去南，實在不放心。

可那邊的形勢已經迫在眉睫，如果這次再不抓住機會，不知道還要放任王彪和霍玫多久。

自然也不愿意再拖下去，可不下心，去讓薄嚴城冒這個風險……

兩邊的糾結，已經快把的心都撕裂了。

薄嚴城坐在副駕上，心里也不好，同樣如坐針氈。

他知道，溫晚梔肯定不會愿意他這樣去南，他也在等開口，再想辦法安。

車子駛進林墅，溫晚梔把車安穩停在車庫里，這才沉沉開口。

“薄嚴城，我不會阻攔你去南。”

男人一驚，解安全帶的手都頓住了。

薄嚴城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錯愕地抬頭，對上了溫晚梔堅毅的眼神。

“晚梔，你真的……”

溫晚梔

深呼吸之后，才艱難開口。

“但我反悔了，我沒辦法留在這里。我也必須過去。”

“不行。”

薄嚴城下意識臉嚴肅地回絕，忙嘆了口氣，舒緩了語氣。

“晚梔，溫暮和薄林都還小，你不要涉險。”

溫晚梔抬頭，倔強地看進男人滿是擔憂的眼。

“所以呢？我不涉險，而你是打算去赴死的嗎？”

薄嚴城搖搖頭“當然不是，晚梔，我對自己的有把握，你相信我。”

溫晚梔眼眶有些發紅，手握住了薄嚴城的手，這才發現兩人的手心，都是汗涔涔的。

“薄嚴城，我就是相信你，才會和你同去。你難道沒有把握，可以保護好我嗎？”

男人手一翻，回握住溫晚梔抖著的纖細雙手，用力握了握。

“晚梔，我當然會保護好你的。”

溫晚梔眼里不知何時蓄上了水意，堅定地開口。

“那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再好好的，一起回來。”

薄嚴城心得一塌糊涂，看到溫晚梔的淚，更是心酸得難。

溫熱的掌心一用力，把人帶進懷里，抱著人有些抖的肩膀。

“好，我答應你。”

不知何時，薄嚴城的聲音也有些抖，忍著翻涌的緒。

“晚梔，只要是你想做的，我不會再阻攔。”

他要做的，就只有站在后，好好保護著。

溫晚梔一驚，子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兩滴溫熱的水漬滴在了的后頸側，燙得心里都在發。

那是他的眼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