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孩緩慢的鬆開了他，男人眼神迷離，有些不解的開口。

“你？”

沈漾的瓣上沾滿了晶瑩的水珠，笑了笑，眼眶裏蓄著淚花。

“還想要什麽？”

孩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風輕輕揚起的長發，整個人顯得溫而淒婉。

陸慎司的心像是被燙了一樣，他對生出了憐惜，也對此時的樣子著了迷。

他結上下滾一圈，一隻手捧住的臉，呢喃道：“我想要……”

“是不是隻要你玩膩了我，就能放過我了？”

絕的話讓陸慎司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皺眉看著，隻見孩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神，他的手立刻撤出來，眼神逐漸恢複了冰冷，“當然。”

“好，記住你說的話。”

孩笑了出來，清明的眸子染上了絕與麻木，看起來像是破碎的布娃娃。

陸慎司的心猛地搐了一下，他轉過不再看。

“回家，很多事我還需要你向我親口解釋清楚。”

他沉聲開口，離開了病房，孩的角掛上嘲諷的弧度，跟其後。

待病房裏空無一人的時候，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接著有人推門而。

摘掉了墨鏡和帽子，出一張濃妝豔抹的五和一頭金黃的長卷發。

朝著病床上的人走近，抬手著的臉頰，角勾出一抹冷的弧度。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最的外甥吧，隻要是對重要的人，就都別想有好下場。”

****

華俄邊境。

“真的想好了要退出明之眼？”

頂層上，阿K懷中抱著泰迪熊坐在床邊，淡綠的眸子冷冷的打量著對麵沙發上的人。

“嗯，我想過回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參與那些無止盡的鬥爭與殺戮了。”

他淡漠的開口，指尖的煙朦朧了男人的神。

阿K笑了笑，“過回普通人的生活？這也是那個孩對你的期許吧。”

見對方沉默不語，他神逐漸冷卻下來，“牧野，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過回普通人的生活嗎？”

牧野一口一口的著煙，整個屋子很快煙霧繚繞。

他知道，這些年為組織效命，外麵有多人想要他的命，離開了明之眼的庇護，必定會為眾矢之的。

可他不在乎，就算不為沈漾，他也早已經厭惡了這樣冰冷的生活，就算結局不得善終，那也是他的宿命。

如果此生沒有遇到過，他或許可以繼續這樣的日子，可偏偏他遇到了。

牧野淡漠的開口：“我早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沒什麽好在乎的。”

阿K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明之眼存在的本質就是給向我們這樣的人一個重生的棲息地，殺戮與鬥爭從來都不是它的初衷，它是我所創造的，也是我為你所創造。”

他古怪的笑著接著說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可憐蟲罷了，既然早已黑暗，又何必執著那些虛偽的和誼，下水道裏隻有抱團的老鼠才能生存下去，談論隻會讓它們死。”

牧野深吸一口氣，吐出白的煙霧，幽幽的看向他。

“所以呢？就這樣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他起一步步的朝床邊走去，“或者說，你到底因為什麽而活著，你的世界裏一無所有，我甚至從沒見你真正開心的笑過，就這樣茍活，可笑不可笑？”

牧野的眼神變得越加冰冷，還帶著一嘲諷的意味。

阿K靜靜的抬眸凝著他，溫潤一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開心過。”

他的話讓對方腳步一頓，牧野皺眉看向他，眼中緒莫名。

阿K緩緩的摘下麵，那副藏了近一百多年的麵容最終呈現在空氣中。

他用手指輕輕的挲著那枚銀白麵，角噙笑。

“時間過的真快，還記得當初你拉著我的手怯生生的來到這裏，隻有我口的高度，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長了這幅大人的樣子，真奇妙。”

他抬頭看向牧野，不自的出手，然而對方卻後退了兩步，眼中滿是警惕。

阿K眼角的笑意不減，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讓你到厭惡了嗎？你剛來這裏的時候明明滿眼都是對我的依賴和崇拜，你變了。”

牧野淡漠開口，“不是我變了，而是我看清了你的本質。”

“嗬。”

阿K嗤笑，“本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經不起細看的，看清了誰不是半人半鬼？”

下一秒，他將手中的銀麵用力的掰斷，順手從頂樓窗臺扔了下去。

“戴久了麵，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無法尋回真實的自己，或許、你真的是對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玻璃製的安瓶，裏麵儲存著一毫升左右的。

他將這枚安瓶塞到牧野的手中，垂眸說道：“要不要離開這裏，由你決定。”

牧野怔怔的看著他，他清晰的從他的眼底捕捉出一抹失落和悲傷，竟他從來不曾有過的緒。

後的大門緩緩打開，幾片飄零的雪花不知從哪裏落了進來。

牧野抿了抿，半響，他抬腳朝著大門外走去。

“牧野。”

阿K忽然出聲讓對方暫停了腳步。

牧野緩緩回頭看向他，對方背對著他，目視前方輕聲開口。

“這些年我一直都將你視作家人，視作我最親的人。”

聽著他平靜無波的聲音，牧野眼波深邃的盯著他。

這扇大門，這個背影，亦如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景象一樣，隻不過當初是進來，現在是離開。

“謝謝你，阿K，保重。”

說完這句話，他便消失在了拐角。

一個戴著麵的人走進來，對著麵前的人恭謹的說道：“K先生，真的就這樣放他離開了？牧野可是掌握著組織部所有重要的信息，我怕……”

“閉。”

他冷冷開口讓對方立刻惶恐的噤聲。

阿K轉過頭深邃的眼眸注視著他，片刻，他開口，“從此刻開始，明之眼解散。”

“什麽？！”

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阿K就已經率先離開了這裏。

他獨自一人來到邊境的海懸上，迎著凜冽的寒風，眺遠方。

天地遼闊，碧海藍天。

他的角噙著淺笑，似乎在欣賞這幅麗壯觀的畫卷，良久，他突然拿起一隻針劑紮進了自己的脖子裏。

直到藥水全部推，他的臉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老去。

“牧野，保重。“

下一秒，他縱躍大海。

你是我此生未開口的，而你將在我的書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