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穆是長歪了的樹椏,徐太太是壞掉的節。這話姜辭一聽就懂。
老太太夸聰明,倒不如說是自以為是。何嘗不知道聰明也許會反被聰明誤,可有些事,踩在的梗節上,過不去,也不想過去。
姜辭:“您說得對,我聽見心里去了。”
“真聽進心里去了?”
“真的。”
“乖,喜歡你。我瞧你這兩個哥哥帶了你大半年,也不愿意費心教你東西,往后你有什麼拿不準的,你只管來找我。”
這麼快就變兩個哥哥了?得嘞,邊家大門已對關閉,姜辭終于不必再被拉郎配。
“其實邊策哥哥還是教了我不東西的。”姜辭說這句時有些鬼使神差。
老太太自略過這句話,說:“我跟小陳和小曲打過招呼了,你想取經也好,想談合作也好,他們都會給你開綠燈。”
姜辭怔住,原來那二位難請的神仙能主示好,竟是老太太在為鋪路。
“您別對我太好,我怕我見識太淺,能力又弱,嚼不您喂到邊的。”
老太太說:“我知道你心氣兒高,可懂得利用資源也是一門學問。眼下你邊策哥哥為了梁家的事兒煩神,怕是不出力來幫襯你。你不用擔心,比他厲害著呢……”
姜辭聽見這話,心跳了一拍。這是老太太指明了要疏遠跟邊策的關系。
莫不是戴士已經跟老太太通了氣?
正理頭緒,邊騁繞進偏廳,“聽訓導呢,瞧你這副蔫樣兒。”
正要接話,邊騁在老太太面前替說起話來:“這姑娘剛起勢,您可千萬別一瓢冷水滅了的銳氣。小姑娘家家的天要跟老狐貍們打道,鋒利些,沒壞。”
老太太白了邊騁一眼,“早干嘛去了,現在知道護犢子了?”
邊騁瞧一眼姜辭,“晚嗎?”話落自個兒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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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賓客們都散了,姜辭跟戴士和老姜開門見山:“借刀殺人這一招這麼好使,我不來跟你們取取經,簡直可惜。”
“什麼借刀殺人?”老姜裝蒜。
戴士哼笑出聲,“怎麼,被老太太一錘子敲醒了?也知道你跟邊策不可能了?前幾個月你怎麼說的來著,說你就是玩玩,既然是玩玩,我殺誰了?殺了你莫須有的?”
“你說兩句。”老姜覺得戴士這話重了些,出聲阻攔。
戴士推開老姜,走到姜辭面前,“別把你媽想的這麼狠,借刀是有,殺人還不至于。話說回來,老太太也不是那把刀,指不定在心里我才是刀呢。”
攔路虎被激怒發了威,三言兩語道出其中利害。姜辭的伶牙俐齒像被封條錮。
冷靜下來理了理頭緒,把現實拋在外,竟生出幾分較勁的真心。
沒想過以后,只是想抓住當下的快樂。邊策對的用這才剛多了幾分,還沒來得及,眼前就長出這麼多荊棘。
果然只適合在黑暗里追風。
老姜寬姜辭:“你也別怪我們給你敲邊鼓敲的太厲害,我打聽過了,當初邊策都已經向梁子淳求了婚,但因兩家利益上的,梁子淳替父親說了句話,邊策就狠心斷了這門親事。姜家不一定是梁家,你也注定不會是梁子淳,可邊策的子擺在那兒,我跟媽媽擔心你了真心,到頭來患得患失,傷了自己。”
日子好過起來后,這一家三口就極上演如此推心置腹的戲碼。
經歷過苦難,天大的事,他們也能談笑風生。今日為了這點私事吵到臉紅,未免太不值當。
姜辭又嬉笑起來:“你們別把這事兒看得那麼重,也別把你們閨看輕。傷不傷心的,誰更傷心,有的論呢。”
戴士:“行,既然你鐵了心要下火海,我來跟你打個賭,你要是贏了,我跟你爸這份兒家業拱手相送又如何,可你要是輸了,請你也打落牙齒和吞,自個兒一個人扛。”
“哎呀哎呀,行了……”老姜再次披上和事佬的皮,攬著戴士要離開戰場。
姜辭還想回,老姜對擺擺手:“去吧去吧,你還能吵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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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辭坐在院子里看工作人員給生日宴撤場。熱鬧落幕,安靜的庭院更顯孤單。
蘇發來工作郵件,看了眼,需要進行一個不能拖到明天的回執。
一刻鐘后,去書房理工作。老姜悄無聲息送進來一杯牛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辛苦了,小姜。
看了眼書桌上的時鐘,現在是十點半,距離十二點還差一個半小時。
約在叛逆的緒里抓住一期待。
十一點五十,姜辭關了電腦,收好文件,看一眼手機,沒有邊策的消息。
十一點五十三,又看一眼手機,仍是沒有音訊。
十一點五十七,在帽間里挑睡,這時,擱在穿鏡前的手機亮了。
“喂?”明明倦,音卻清。
邊策了聲的名字,聲音像從天外傳來,“下樓。”
姜辭輕手輕腳踏出院門,做賊心虛般地回頭看戴士的房間,看見燈關了,挑一下眉梢。再一抬眼,邊策走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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