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梁錦宜在回宿舍的路上接了一通電話，電話掛斷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林以沫說：“沫沫，按你說的，我就試一試吧。”

林以沫驚訝，問：“你剛剛不還猶豫呢嗎？剛剛打電話的是阿姨？又來催你了？”

林以沫猜的沒錯，許教授回家兩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材料，就等回去辦手續了。

可自己這裏卻一直猶猶豫豫。

想林以沫和陸驍說的是對的，不管結果怎麽樣，都應該鼓起勇氣給自己這麽多年的暗一個代。

梁錦宜停下腳步，神很認真地看著林以沫。

“沫沫，我想我的人生，不管也好，學業也好，我都要不留憾的過，所以我需要從徐端那裏要一個答案，是與非都好，給我自己一個代。”

林以沫重重地點頭：“好，我陪你去，正好今晚是平安夜，是個告白的好時機。”

因為生病，梁錦宜這兩天的臉一直都不大好，為了能讓看起來氣好一些，晚上出門前林以沫特意幫畫了淡妝。

但臨出門的時候，梁錦宜還是給自己帶了個一次口罩。

一是現在生病還沒完全好，一見冷空氣就咳嗽，再有就是，第一次要做這麽大膽的事，覺帶上了口罩就會有無盡的勇氣了。

林以沫被的想法搞無語了，沒辦法，最後也隻能由著了。

兩個人先到鮮花禮品店裏買了包裝致的蘋果，結了賬後一人拎了一個蘋果出門。

沒走出幾步路，林以沫忽然又讓梁錦宜等一會兒，自己又返回了禮品店。

很快，林以沫又抱著一大捧包裝致的玫瑰跑出來，一把塞到梁錦宜懷裏。

“告白帶上這個，事半功倍。”

梁錦宜有些猶豫：“這，也太顯眼了吧？”

林以沫哼了一聲，傲地說：“聽我的沒錯，18朵玫瑰代表著你是我的初，我保證徐端看到肯定會被的。”

梁錦宜半信半疑的抱著花，跟著林以沫往男生宿舍樓下走，一路上收獲了不羨慕以及八卦的目。

越接近男生宿舍，梁錦宜的腳步越重。

的心跳的快要飛出來了，每走一步，這種覺就越明顯。

等真正走到男生宿舍樓下的時候，梁錦宜張的連都開始有些發抖了。

林以沫發現，按著的肩膀安：“宜寶兒，你是最棒的，別張，徐端他也不多啥，不也就是一個兩條的人嗎，相信你一定會順利把他給拿下的。”

梁錦宜又被林以沫逗笑，然後好像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朝林以沫點點頭，“好。”

梁錦宜拿出手機，調出徐端的號碼，給他撥電話。

林以沫口中嘀咕著“我得記錄下這好的一刻”，舉起手機對著梁錦宜錄像。

電話撥過去後，梁錦宜一邊等著對麵接通，一邊仰頭朝宿舍樓上看，好像就這麽看著，下一秒電話接通的時候，徐端就會從窗口探出頭來。

可讓梁錦宜沒想到的是，電話“嘟嘟”響了十幾秒後，聽筒裏卻傳來了一個機械地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梁錦宜拿下手機，看著手機上的通話界麵有些微微發愣。

“怎麽了？沒人接呀？”林以沫從手機後麵探出頭來問。

梁錦宜搖搖頭抿，“不是，被掛斷了。”

林以沫想了一下，說：“那可能邊有人，不方便接，你發微信給他，也一樣的。我問過陸昂了，他剛剛出門前，確認徐端還在宿舍裏的。”

梁錦宜聽了林以沫的話，轉而給徐端發信息。

LJY：【有空嗎？我現在在男生宿舍樓下，有話要跟你說，你能下來一下嗎？】

信息發出去後，梁錦宜手攥著手機焦急地等著徐端的回複，視線時不時地朝男生宿舍門口看上一眼。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梁錦宜既沒收到徐端的信息回複，也沒有看到他的人。

倒是有許多進進出出的男生，路過梁錦宜邊時，都忍不住朝這裏多看幾眼。

梁錦宜也顧不上注意那些人的眼了，的心裏開始有些不安，咬著看林以沫，問：“你說徐端他看到信息了嗎？怎麽過了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他本就不想下來見我？”

林以沫趕忙放下手機安，“別胡思想，可能就是手頭上有什麽事，沒有看手機，再等一會兒，等下肯定就有回複了。”

然後朝周圍看了看，指著不遠一顆小柏樹後的小花牆對梁錦宜說：“錦宜，累了的話，你就在這兒坐會兒，應該不會等太久了，我再給陸昂打電話問問，看看他能不能聯係上徐端。”

林以沫說完把梁錦宜拉過去坐，然後自己就給陸昂撥電話。

可陸昂和徐端就像是商量好的似的，這會兒他的電話也沒人接聽。

林以沫這會兒也開始對徐端的態度產生了不確定，好像之前徐端是很關心，也很照顧錦宜，但每次故意放話給徐端聽的時候，他好像又沒什麽反應。

但就是有很強烈的覺，徐端是在意錦宜的，連陸昂也那麽懷疑過，以陸昂跟徐端的悉程度，他的懷疑總不好出岔子吧？

猶豫了一下，林以沫有點擔心地對梁錦宜說：“錦宜，這會兒連陸昂電話也打不通了，他們可能又有什麽急況了呢？要不我們別等了，先回去吧，天冷，你還沒完全好呢。”

梁錦宜又咬著起，站回原地給徐端撥電話，一邊撥，一邊說：“沒事兒，我不冷，再等一會兒吧，我想再等他一會兒。”

林以沫見也勸不了，就隻好坐在花牆上擺弄著手機攝像，繼續陪等。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連林以沫都覺得自己已經被京北十二月末的寒氣侵襲的全冰涼了，也依然沒有見到人。

但梁錦宜的手機響了兩聲，看見捧著手機在查看消息，於是也起湊過去。

“是徐端回消息了嗎？”

梁錦宜咬著，一副快哭的樣子看著林以沫不說話。

林以沫狐疑著拿過手機，頁麵上正是梁錦宜和徐端的對話框。

徐：【要說什麽？】

徐：【樓下那個抱了束花的孩是你？】

徐：【我好像知道你要說什麽了。】

徐：【抱歉，我暫時還沒有談的打算。】

林以沫看完也不說話了，滿臉歉意地看著梁錦宜，“錦宜，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不然我也不能鼓你來跟他告白。他明明他，他的種種舉都說明了他是喜歡你的，可怎麽……”

“沒關係的沫沫，這不是你的問題。”梁錦宜搖搖頭打斷了林以沫的話，“我有點累，沫沫你能先扶我過去坐一會兒嗎？我休息一下再走。”

林以沫二話沒說，把梁錦宜扶到小柏樹後坐著休息。

梁錦宜眼神有些空地看著地麵不說話，林以沫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沒一會兒，不遠突然有一聲甜清脆的孩子聲音，歡快地了一聲“端哥哥，我在這兒呢！”

梁錦宜和林以沫一起扭頭看過去，看見桑晴正穿著一件白的羊絨大，單手在口袋裏，正朝剛從宿舍樓門裏走出來的徐端甜甜地打招呼。

徐端今日倒是穿的很隨意，一的黑黑，雙手在棉服口袋裏，神有些嚴肅地走近了桑晴。

然後梁錦宜看見，似乎徐端拉了一下桑晴的手，因為角度問題，也沒有看的很清楚，不太能確定。

但就一下，徐端就又把手回自己棉服的口袋裏了。

兩人麵對麵站著，低聲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然後徐端轉朝宿舍院子外麵走，桑晴也小跑兩步跟上去，雙手很快挽上了徐端的手臂，很快兩人消失在男生宿舍樓下。

著那兩個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後，林以沫緩緩回過頭，看著梁錦宜小心翼翼。

“錦宜……你，沒事吧？”

梁錦宜從遠收回視線，看著地麵，然後聲音很輕很輕地問林以沫：“你也看到了吧？”

林以沫抿了，不說話。

滿心期待，最後沒想到是這樣的。

“他是不是拉的手了？”

林以沫不敢答，因為從的角度看，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梁錦宜慢慢低下頭，然後低低地笑出聲來。

林以沫被的反應嚇到了，有些擔憂地蹲在麵前，急切地問：“錦宜，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啊？要是心裏難你就哭出來，別這樣。”

梁錦宜又微微抖著肩膀嗬嗬笑了幾聲，然後慢慢冷靜下來，抬頭目有些渙散的看向遠的黑夜裏。

“沫沫，答應我，今晚的事，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和誰都不要提起，包括陸昂，也不行。可以嗎？”

林以沫有些心酸地猛點頭，“好，我不告訴他，我誰都不說。”

然後梁錦宜抬起頭，看著林以沫，隔著口罩對笑彎了眼睛。

隻是笑著笑著，的眼睛開始慢慢有些潤，在黑夜裏閃著晶瑩的。

立馬站起，抱著手上的花和蘋果，繞過還蹲在原地的林以沫，快速往出走。

林以沫反應過來，立刻起追了上來。

“錦宜。”

梁錦宜停下急促的腳步，吸了吸鼻子。

路燈下，的眼裏閃著淚，但極力地控製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沫沫，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

梁錦宜說完，又繼續朝前走。

林以沫張了張，想說什麽最終也沒說出來。

到底還是不放心梁錦宜這會兒一個人呆著，林以沫就遠遠地跟著，默默地看著。

梁錦宜走出了宿舍區，在一人又偏僻的角落裏停下來，席地而坐。

把手上的花放到側的地上，然後開始拆平安果的包裝。

等一個鮮紅的大蘋果被從繁複的包裝裏剝出來的時候，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一次口罩，開始大口大口地啃蘋果，直到把臉頰兩側塞的鼓鼓的。

眼神空地盯著前方，口中用力的咀嚼著平安果。

嚼著嚼著，有滾燙的淚珠從鼓囊囊的臉頰下來，抬手狠狠的抹掉，又繼續啃蘋果。

直到一陣反胃湧上來，“嘔”一聲，側頭把吃進去的蘋果又吐出來。

心上和上的雙重難一起朝粱錦宜襲來，終於偽裝不下去，“哇”的一聲，低頭抱著膝蓋嚎啕大哭起來。

那個夢，竟然是真的。

雖然徐端沒有像夢境中那樣，親口對說“我不喜歡你”，但他的行為和態度，都間接告訴，他不喜歡，他隻喜歡桑晴。

的喜歡，的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這樣死在了黑暗裏，永遠都見不到天日了。

的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

林以沫站在遠看著一個人哭的撕心裂肺的粱錦宜，突然覺得好後悔。

如果沒有對說“徐端應該是喜歡你的”，如果沒有鼓勵去跟徐端告白，現在就不會像這樣傷心難過了。

都怪自己，眼不明，心也瞎，怎麽會看出徐端那家夥會喜歡錦宜的呢？

林以沫帶著滿心的自責慢慢朝粱錦宜走過去，蹲下抱住正哭的渾抖的，哽著嗓音安。

“錦宜，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心盲眼盲看錯了徐端，才讓你這麽失難過。”

粱錦宜哭著搖搖頭，“不是的，和你沒關係。”

“他不是不想談，他隻是不喜歡我，不想跟我談而已。”

“他不喜歡我，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我這麽久的暗終於有了一個答案，以後不用再胡思想的惦記了，沫沫，我不難過，我也不該難過的，可是我就是好想哭。”

“沫沫，你就讓我哭吧，今天我哭夠了，就把他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了，明天我就該把他忘了。”

那年平安夜的晚上，粱錦宜抱著林以沫在一個沒人的偏僻角落，哭了好久好久，哭盡了整個青春那場暗的心酸。

然後隔日的聖誕節早上，一輛急救車呼嘯著疾馳駛北航校園。

梁錦宜之前的急肺炎因為沒有好利索，平安夜晚上又在外麵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導致病加重，高燒不退重度昏迷，被急救車送往京北人民醫院搶救。

後來梁錦宜經過半個多月的治療才逐漸好轉，出院之後沒有再回北航，而是直接被許教授帶回了錦城準備各項出國換事宜，連那年的期末考試都是航院派了老師到病房裏監考的。

之後的兩年國外名校換生活，讓梁錦宜在航天領域的知識和造詣上得到了突飛猛進。

大四那年回國後，梁錦宜直接考進了良安設計研究院，了當時赫赫有名的**型號殲擊機總設計師王友良的學生。

那些年，梁錦宜的生活裏再也沒有出現過徐端這個名字，連林以沫在跟通話、發郵件時也對徐端絕口不提。

他們兩個真的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從對方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了。

「校園部分到這裏就徹底結束了，明天他們就要開始工作上的拉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