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笑嘻嘻的舀起一小匙粥喂到邊:“是啊,我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還沒用膳。”
“妝會花的。”蘇惜卿雖這麼說,卻是乖乖張,任小堂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吃。
直到吃了大半碗,蘇惜卿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抿抿,讓冬葵再幫重新補上口脂。
蘇宸不知何時來到寶月軒,此時他正抱著手,站在門口,滿臉笑容的看著已經戴上冠,即將蓋上大紅喜帕的妹妹。
剛才丞相夫人開導蘇惜卿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見到丞相夫人時,他驀地站直,慎重的拱手行禮。
另一頭,鎮國公府雖也是喜氣洋洋,可前三日,陸珩就已經搬離國公府,住進平王府,無論陸老太太如何威利,陸珩皆不為所。
陸珩堅持要在平王府拜堂及宴客,陸老太太拿他沒轍,最后只能妥協。
迎親隊伍可說吉時一到,就從平王府出發。
這位新封的平郡王迎親儀仗可謂盛大,儀仗開道,鑼鼓嗩吶在前,沿途一路吹吹打打,舉著平王府迎親牌子的迎親儀仗隊浩浩,吸引了無數過路百姓。
“這是誰家娶妻?隊伍這麼浩大,卻不見新郎騎著駿馬走在最前頭?而且在花轎的模樣怎麼那麼奇特,看上去比平常花轎大上不,是抬轎的轎夫就有足足十六人。”
“今日是平郡王與義勇侯嫡的大喜之日。”
“平郡王不就是鎮國公府那位雙殘疾的世子?平郡王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娶妻的花轎規格竟敢和皇上的禮轎一樣。”
“你不知道嗎?平郡王雙殘疾,皇上念郡王為救太子不良于行,特許他在迎親之日乘十六抬大轎迎妻,等花轎到了義勇侯府,到時他就和新娘子一塊坐在花轎上。”
“皇上未免也對他太好,都賜那麼多賞賜,親之日居然還讓他用十六抬大轎迎妻,只是一個大男人坐在花轎上何統,不如讓其他人騎馬替他迎親便好。”
“畢竟若不是郡王救了太子,如今了廢人的,便該是太子……”
迎親隊伍很快就來到義勇侯府,陸珩回京之后,雖然傳出他為救太子了廢人的流言,卻未曾得到證時,頭一次在如此盛大場合面,義勇侯府周圍早就滿圍觀百姓。
不人都想親眼瞧瞧,那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陸將軍、陸世子是不是真的不良于行。
很快就有人掀開花轎,從里頭將眾所矚目新郎背了下來,放到系著大紅繡球的椅上。
陸珩本就姿貌過人,英俊絕倫,今日這紅袍更是將他健碩頎長的材勾勒得淋漓盡致,拔如松──只可惜如此大好兒郎如今卻了廢人,只能靠椅度日。
不人為此嘆,唏噓不已,那日與紫芙掐在一塊的兩名丫鬟,今日也來看熱鬧了,見到新郎坐著椅來迎娶蘇惜卿,面上雖不顯神,卻是彼此對看一眼,心里樂。
兩人很快就分頭而走,回去告訴姑娘這個消息。
按理說,迎親這天,方得給新郎及儐相們出難題,經過重重考驗方能抱得人歸。
可跟在他邊的儐相們,一位是太子殿下,一位是相府的二公子,再加上陸珩如今只能以椅代步,一張俊臉寫滿冷酷,周亦是懾人的冰冷氣息,不像來娶妻,倒像來搶婚的,這還有誰敢刁難?
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直到最后一關,新娘子的幾位閨中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兇哥哥!”蘇長樂沒被陸珩的冷臉嚇著,也不怕旁人不敢招惹的太子殿下,笑嘻嘻道:“今天是阿卿的大喜之日,新郎怎麼可以不笑呢?快笑一個,笑一個便你進去抱阿卿。”
太子看著,滿眼無奈。
陸珩面無表,他眉宇間本就帶著不羈與氣,如今眉骨上又多了一道眉骨上一道淺淺的疤,抿不笑的模樣,更顯得格外冷漠暴戾,看得人心肝。
就連說出的話,也與尋常新郎截然不同,陸珩非常不配合的嗤笑了聲:“你讓我進去,我便笑。”
“……”這新郎好不講理啊,阿卿到底喜歡他什麼???兇得要命,阿卿難道就不會怕他嗎?
蘇長樂瞪大眼,還想說什麼,太子殿下卻不知從哪拿來一盒裝滿糕點喜糖的致食盒,笑著遞到蘇長樂手中,哄著說:“樂樂吃不吃糖?只要你放阿珩過去,這整個食盒里的糖都是你的。”
蘇長樂呆呆的看著那個糖及太子,正要點頭,就被楚寧氣急敗壞的捂住:“說好的不能輕易放他們過去呢!”
“我們新郎從來就只對新娘子笑,楚姑娘別白費力氣了,趕讓我們過去。”蘇天揚嘻皮笑臉道。
楚寧回他一個假笑:“那可不行,新郎不笑我們就不放行。”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之際,兩位小姑娘后閉的大門,驀地傳出一道甜清脆的嗓音:“珩哥哥你快笑,卿卿等你好久了……”
除了親人與知己好友之外,外人還不知蘇惜卿已經治好了啞疾,聽見的聲音,眾人皆是齊齊一怔。
自在眾目睽睽下被背下花轎就一直冷著一張臉的新郎,聽見門后娘滴滴的撒聲,不茍言笑的俊絕倫臉龐,瞬間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好。”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溫如似水,與方才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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