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這是您點的白桃烏龍。請慢走！”

林雨山做完一單，抬起手腕了額角上的汗，將腰靠在工作臺上小憩一會兒。拿起抹布一邊拭塑料杯子，一邊思索著該怎樣安排接下來的計劃。

上再累，可心裏也一點都不覺得累。現在隻一門心思期盼著下周五的到來。

祭拜完父親回來的那天晚上，徐孟洲向提起之前還欠一個生日。所以在正式搬家之前，他計劃帶出去旅行一次。一方麵是為了的病，希能幫散散心；二是因為，這個假期這是大學最後一個暑假了。

……

下了班，吃完晚飯，林雨山和姚晴照例背上運包去健房健。

許是因為現在是假期，能夠暫時逃開學校的那些流言蜚語。加上努力鍛煉和堅持吃藥，的心比往日好了許多。

跑步機上，林雨山一邊小跑一邊息著說：“晴晴，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說帶我去旅行，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一起去啊？”

姚晴剛調整好呼吸就被嗆了一口水，瞪大眼睛道：“！請問你的小腦袋瓜裏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難不你哥還能把他爸給帶上？況且他的朋友們應該都沒有暑假吧。”

林雨山想了想也是，人家一個日理萬機的大老板怎麽可能突然跑去旅遊，頓時放心了。

姚晴調低速度慢慢走著，用搭在脖子上的巾了汗，繼續說：“話說你哥這是怎麽了，之前一直都很避嫌來著，現在忽然要把你接到他那兒去住了……”

林雨山看著姚晴，眼裏都是愧疚和激，“別的他倒沒說什麽，就是覺得我在你這兒住太麻煩你了，要是以後我再次發病，你每次都得淩晨起來陪著我。長期下來，等以後上學上班了，對你來說是個大的負擔。”

“你別想，我從來不覺得你是負擔！”姚晴出手輕輕拍著林雨山的手背。

笑笑。

其實徐孟洲說得很對，自己這個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好不容易才到一個如此合拍的朋友，隻想好好經營這段友誼，不想用這個病去賭們友的堅固程度。

“以我一個旁觀者的覺來看，”姚晴打開杯蓋喝口水，繼續說：“我覺得你哥的心理防線貌似鬆不。如果這次旅行你們玩得好的話，沒準能進展一大步呢！”

“真的嗎！要怎麽做才能有進展啊？”林雨山認真求教。

“咳咳，首先你得打扮得一點，然後記得在包裏揣上兩個套套以備不時之需，大家都是年人了，說不定頭腦一熱就……”

“我不想打扮，我隻想打你！”

-----

周五清晨，氣溫並不高，風中夾帶著一著潤的泥土草木清香。

林雨山提著行李箱下了樓，一眼就看見了準時出現在小區樓下的徐孟洲。

他的頭發好似比從前短了些，應該剪過了。他上穿著簡單的白圓領衛與水洗藍牛仔，整個人顯得很清爽利落。他右手隨意搭在行李箱拉桿上，金晨映照著他俊朗的麵頰，將皮上的絨也映出細碎的芒。

徐孟洲見林雨山從單元門口出來，他往前走了兩步，衝微微揚起角。

林雨山心跳了一拍，他真的好像大學生……

有些不敢直視他，低著頭走過去。最終還是忍不住對著他這裝扮看了半天，說：“聽說那邊很冷的，你穿得這麽待會兒下飛機了怎麽辦？”

徐孟洲一愣，他才注意到林雨山在盛夏天氣竟然穿了一秋裝，仿佛和自己是兩個季節的人。

林雨山有些窘，行李箱裏裝的都是秋裝，夏裝隻帶了一套。

男人有些失笑，了手裏的行李箱，打圓場道：“那邊晝夜溫差大，夏裝秋裝我都帶了。不過你的保暖意識強是好事，不用擔心你冒了。走吧，打車去機場了。”

到達機場後，徐孟洲在前麵有條不紊地辦理值機手續，林雨山就坐在休息室裏麵偶爾吃一小塊蛋糕，什麽都不用心。

手續辦完後進艙廣播響起，徐孟洲帶著往另一個口走去。

“不從那邊走嗎？”林雨山指著外邊排著隊的人群。

“不用，我們走這裏。”男人拍了拍的肩。

直到進機艙，林雨山才發現他們坐的是頭等艙。

林雨山其實對乘飛機這事兒不悉的，頭一次次乘飛機還是在十三歲時，徐孟洲將從廣州帶回靖州的那天。記憶中那個擁的小座位，遠不如現在眼前的寬大而舒適的機艙。

小心地坐上去，舒服地躺在座椅靠背上，麵前還有一塊可以看視頻的屏幕。

“徐老師…”林雨山忍不住問他：“我們來回都買的頭等艙嗎？”

徐孟洲也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嗯。頭等艙可以躺下，也沒有經濟艙那麽吵，你在這可以休息一會兒。”

休整片刻，廣播裏傳來飛機即將起飛的提示音。

飛機逐漸加快到一個穩定的速度後陡然抬升，發機轟鳴聲大作。林雨山後背一涼，耳朵酸脹得不行。隻好閉上眼，右手死死扣住扶手不放。

轟鳴聲中，覺到自己的手背上一陣暖意襲來。

“別怕，一會兒就好了。”

男人的手很大、很暖和。像天幕一樣，可以完完全全包裹住自己的手。

此刻的掌心裏汗津津的，發機的聲音巧妙地掩蓋了激烈的心跳。

飛機逐漸上升到平流層，林雨山懸著的心也隨著它的平穩飛行而漸漸安定下來。

徐孟洲鬆開的手，向空姐要了一條毯子遞給，“差不多五個小時以後到。先睡會兒吧，差不多了我再你。”

林雨山的位置是靠窗的，現在窗外還是天看不到什麽風景。點點頭，將毯搭在上，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雨山被一道刺眼的強烈白眩醒。

緩緩睜開眼。

窗外是延綿不絕的雪山，壑縱橫宛如一道道巧的葉片脈絡。細細看去，壑的是流的碧綠，仿佛是黃河上遊的許多細小支流，在強烈的日照下閃爍著迷人的銀。

徐孟洲最終選定的目的地，是新疆最北部的阿勒泰地區。

林雨山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眼前看到的壯畫麵。將子支起來，靠在窗邊不舍地觀。

曾經隻在書本和影視資料裏見過的新疆，那些時常令著迷的教科書級別的地形地貌，正無限慷慨地展現在眼前。

看得迷，直到空姐推著餐車過來問需不需要酒水，才醒過神來。回頭時意外地發現徐孟洲正看著自己。

飛機玻璃抵擋不住高原上強烈的日照，林雨山了被曬得有些酡紅的臉，問：“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徐孟洲抱著臂，也側向窗戶那邊。

他眼神明澈，帶著和的笑意。似乎已經看了許久，緩緩地說：“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這裏。”

“嗯，”林雨山托著腮看向窗外，眸中浮現出無比向往的神，“紙上得來終覺淺。”

……

下午三點時分，飛機降落在阿勒泰雪都機場。

早在出發之前，徐孟洲已經將攻略自己做好了。臨下飛機的時候，他把路線計劃一一講給林雨山聽，而後由決定是否要替換掉中間哪幾個步驟。

從機場出來後，林雨山有些了，徐孟洲拉著去附近的飯店吃了一頓玫瑰手抓飯。

第一次吃新疆菜的終於明白了，原來手抓飯並不是真的用手抓……

二人找到機場附近的租車機構租了一輛SUV，便於接下來幾日的自駕遊。

徐孟洲進駕駛室仔細檢查著車況，林雨山下意識拉開後座車門，而後又鬼使神差地關上了。

現在隻有他和自己兩個人，是不是可以坐副駕駛了？

林雨山一鼓作氣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男人確認好況後，林雨山打開地圖APP幫他導航，二人去往今天休息的地方——禾木村。

時值八月末，阿勒泰的風還是有些刺人。徐孟洲過後視鏡看到林雨山有些瑟的樣子，他關上車窗打開空調，車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林雨山看到了藍天白雲，秋日的草原和叢林，碧藍如洗的湖泊，以及路邊著煙的牧民和群結隊的牛羊群。

廣闊景盡收眼底，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是一個從混沌的世間而來，到了此間才悠悠醒轉的人。

從機場到禾木村大概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林雨山毫不覺得累，著窗戶，目一刻也不肯離開車窗外向後飛馳的風景。

新疆太落山的時間很晚，下午八點的時候，天際還是金燦燦的。不知不覺間已經到達目的地，徐孟洲將車子靠邊停好。

清澈的小溪繞著金黃草原上一排排的小木屋蜿蜒而過，流向天際。

這裏很偏遠，住宿條件沒有城市裏那麽好。但一路的景足以風塵了。

“今天我們住這裏嗎！”林雨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奔向小木屋。等待的卻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啊嚏！”

林雨山抱著手臂瑟起來。徐孟洲上前，給披上一件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來的飛行夾克。

“走吧。先去辦理住，把服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