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奕舟對這個大小姐一直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是當眾悔婚、耍了傅聞深之后。
不想結這個婚,大可以早些說清楚,本來不過是兩家的商業聯姻而已,又沒人。非要等到兩家人正式見面,要訂婚的宴席上,當著雙方長輩的面,拒婚,不是故意打傅聞深的臉嗎。
換許奕舟,高低得讓鐘家出點彌補,讓這個大小姐吃點教訓。
傅聞深也不知怎麼想的,都鬧那樣,還把人接回家來當祖宗伺候著,鐘黎到底是什麼PUA大師。
許奕舟看不過眼,一開閘有些收不住,多說了幾句:“你說你把接回來圖什麼,圖刁蠻又任,圖天天找你麻煩?你也得了。”
“有什麼不了的?”
背后冷不丁冒出人聲,許奕舟一回頭,就見鐘黎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沒聲過來的,站在他后。
雙手環,倚著墻睨他,冷哼道:“我這麼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人,怎麼到了你里就是刁蠻又任。我哪里刁蠻?哪里任?”
許奕舟毫無背后說人壞話的理虧,嗤了聲:“你知道賢良淑德四個字怎麼寫嗎。”
“知道啊。”鐘黎說,“你好像不知道禮貌怎麼寫,小學畢業了嗎?”
“我Q大畢業的,怎麼了。”
“好厲害啊。”鐘黎一臉誠懇地吹捧:“多管閑事學院,長舌婦系?Q大什麼時候開展這種專業了,錄取標準一定很高吧。”
許奕舟靠著桌子,輕諷:“比你們天文系還是差點,太都得圍著你鐘黎轉。”
有文化就是不一樣,懟人還帶拐彎的。
鐘黎角往下一撇,耷拉眼睛委屈地傅聞深:“老公,他兇我。”
許奕舟頓時一臉吃到蒼蠅的表:“……”
親耳聽到鐘黎如此理所當然地傅聞深老公,實在是種難以形容的。
還有這種吵架吵不過就找老公撐腰的小妻行為,放在誰上都很正常,但對著傅聞深,許奕舟皮疙瘩差點掉一層。
好在他好兄弟不是那種會被人哄得暈頭轉向的人。
傅聞深看鐘黎一眼,沒什麼表地說:“你可以兇回去。”
鐘黎墊著腳蹦過去,先瞄許奕舟一眼,然后用手遮住,湊到傅聞深耳邊,說許奕舟剛好能聽到的悄悄話:“他為什麼挑撥我們的,他是暗我,還是暗你?”
許奕舟仿佛吞下了一斤蒼蠅。
“我暗我自己行不行。”他端著酒杯走了。
他一走開,鐘黎便放開了傅聞深的胳膊。
這渣男,一點都不幫,果然人還是只能依靠自己,男人都靠不住。
桌子上泡著冰球的酒很漂亮,拿起杯子,小啜一口。
口甘爽,氣息濃郁,有點香草味,過后又有柑橘回苦。
鐘黎喜歡這個味道,又慢慢品了幾口,一邊幽怨可憐地跟傅聞深說:“你只向著你的好兄弟,都不向著我。”
傅聞深聲音聽不出多緒,看著道:“我應該怎麼向著你。”
鐘黎不假思索:“他說我壞話的時候,你要維護我。他兇我的時候,你要幫我兇回去。他和我吵架的時候,你要幫我,不幫他。”
“聞深哥,玩撲克嗎?”一個小黃問。
“我要玩。”鐘黎把酒杯往傅聞深手里一塞,轉回去。
翟耀跟許奕舟那坐了三個人,正要開局,鐘黎過來,低頭看看小黃。小黃很懂眼,馬上站起來給讓位置:“姐,你玩吧。”
鐘黎說了聲謝謝,施施然坐下來,茶茶地詢問許奕舟:“你不介意的吧。”
許奕舟皺了皺眉,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至于小心眼到跟一個人計較,連牌都不能一起玩。
他沒說什麼,默認了。
兩分鐘之后,他就后悔了這個草率的決定。
男人打撲克是競技游戲,許奕舟從小在牌桌上玩大的,論這個還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今天他遇到了。
許奕舟這把起手牌不錯,他算牌也很厲害,扔出一個順子:9、10、J、Q、K,問“有人要嗎”時,已經很清楚,翟耀跟鐘黎手里都沒有能大過他的牌。
唯一的一個炸彈在他手上,他這副牌是必贏的牌面,翟耀一個程序員宅男不擅長撲克,鐘黎更不用說了,讓三都贏不了他。
出完順子的同時,許奕舟已經準備繼續出牌。
這時鐘黎說:“等一下——”
許奕舟有點意外地看過去,看著一張一張地從手里往下拿牌:3、4、5、6、7……
他忍了忍,看在很多生都不會撲克的份上,耐心跟解釋:“你沒一張比我大,拿什麼我?”
鐘黎瞥他一眼:“我還沒出完呢。”
又放下一張8。
然后看著許奕舟,理直氣壯道:“我比你多一張。”
“……”
許奕舟看看那張8,又抬頭看著,愣是沒說出話來。
誰打撲克是比出的張數多的?
傅聞深在這時走過來,坐到鐘黎后,他掃了眼牌桌上的奇異畫面,什麼也沒說。
看在兄弟的面子上,許奕舟忍了。
把四張A扔出去。
翟耀一看他手上只剩一張牌,知道勝負已定,已經基本放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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