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愣住。

永寧道：“這事說出去沒人會信，那小子也忒會藏心思了，瞧著跟柿子一樣好拿，哪曾想鬼名堂多得很。”

崔文熙甩鍋道：“那時候我已經與慶王和離了，斷不敢把這事捅出來毀了太子的名聲，斷了崔家的前程，故而思慮再三，便想著我反正沒有生育，且又嫁過人，他多半貪圖新鮮，待他的新鮮勁兒過了，總會放過我不再糾纏，畢竟是頭小子，哪是長之人？”

平沉默不語。

永寧單手托腮，“倘若袁五郎不撞破你倆，定然還會繼續往來，是嗎？”

崔文熙：“我沒法停，太子掌生殺大權，豈是我崔氏能左右的？”又道，“這事我一直不曾同家里人說，怕他們擔驚怕，如今捅出來了，他們日日提心吊膽，生怕我出岔子。”

說罷看向平，問道：“平你若是我，可有更好的法子來理這事？”

平覺得趙玥在心中的形象徹底坍塌了，那個跟郎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弟弟，看起來純得不得了，哪曾想花花腸子多得要命。

“我明日進宮去問他，非得讓他親口說清楚才行。”

崔文熙：“你去問清楚也好。”

中午的時候三人用酸筍鴨暖鍋，平心里頭揣著事，飲了不酒。

崔文熙倒是一點都沒影響，跟慶王吵了一架，胃口極好，用了不菜蔬。

晚些時候永寧府的家奴前來傳話，似有客人在府里等候。

崔文熙送永寧離開，臨走前說道：“倘若大嫂召你進宮，便差人來同我說。”

崔文熙應聲好。

待永寧離開后，沒過多時平也要回府了，崔文熙送離開。

把兩尊大佛送走后，崔文熙回到廂房，芳凌忍不住道：“今日也真是湊巧了，三人一塊兒來找茬，這陣仗誰得住。”

崔文熙撇，“慶王那禍害來鬧了一場，肯定也會在圣人跟前鬧，好戲還在后頭呢，今日這陣仗算得了什麼？”

芳凌噎了噎，“娘子當真穩得住。”

崔文熙偏過頭看，“不然呢，我還能怎地，難不像個棄婦那般哭哭啼啼求他饒命不？”

芳凌：“……”

崔文熙冷靜道：“這禍事是趙玥那混賬小子惹出來的，就算是馬皇后召見我，我也理直氣壯，自家兒子不學好來威我這個前嬸嬸，反倒斥責起我來了，不是仗勢欺人嗎？”

芳凌哭笑不得，“奴婢看太子的態度，估計不到娘子告狀了。”

崔文熙：“今日得了永寧和平的照拂，們也會在馬皇后跟前幫腔兩句，我也不至于太難堪。”

如今慶王來鬧過，這場仗才開始打呢，崔文熙神抖擻，一點都不害怕，反正已經沒有退路可退。

另一邊的平回到府里始終無法相信今日從崔文熙里聽到的話，怎麼都沒法把跟太子聯系到一起。

為了弄清楚太子的心思，第二日進宮去找趙玥，試圖弄個一清二楚。

現在年關政務繁忙，趙玥伏案核查各地方府衙呈遞上來的公文，桌案旁邊放著好幾只木箱，里頭全是繁雜政務。

趙玥一襲紫袍，頭戴幞頭，提筆在公文上書寫，速度極快，上全然沒有年郎的活潑明朗，有的僅僅只是日益沉浸在政事里的斂穩重。

那種斂并非一朝一夕養的，需要一樁一件政務去累積，從而造就了不符合年齡的老沉持重。

衛公公奉茶時見他伏案許久，皺眉提醒道：“殿下且歇會兒，恐用壞了眼。”

趙玥沒有理會。

衛公公無奈，只得默默地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平過來，衛公公將其請到偏殿去候著，說道：“這會兒殿下正忙著，還請公主稍等，待老奴去通報。”

平“嗯”了一聲，問道：“年關了，二郎一直都這般忙碌嗎？”

衛公公重重地嘆了口氣，“昨晚殿下熬了半夜，今兒天不見亮就起來忙公務，實在勞，怎麼勸都不聽，老奴發愁得很。”

平微微蹙眉，“這樣可不行，還是子要，不能仗著年紀輕就瞎折騰。”

衛公公：“等會兒公主且勸勸罷。”

平點頭。

衛公公去正殿通報，趙玥應了一聲，莫約隔了茶盞功夫才去了偏殿。

姐弟二人相互行禮，趙玥好奇問：“阿姐怎麼想著來我這兒了？”

平遣退閑雜人等，命衛公公到外頭守著，干咳一聲，開門見山道：“昨日我去長陵坊，你猜我瞧見誰了？”

趙玥挑眉不語。

平一本正經道：“四皇叔去了長陵坊，跟長月鬧了起來，二人吵得不可開，你可知是因何緣故？”

趙玥端起茶盞，倒也沒有回避，只道：“真是奇了，他倆不是已經和離了嗎，四皇叔去鬧什麼？”

此話一出，平再也繃不住了，口道：“二郎你可真是荒唐！”

趙玥看著，放下茶盞理直氣壯問：“我如何荒唐了？”

平被他的態度給氣著了，指著他道：“你是不是瘋了，長月是你的皇嬸，你是的侄兒！”

趙玥瞇了瞇眼，一張白凈俊秀的臉龐上寫著無辜，不要臉道：“我如何荒唐了，他倆的姻緣難不是我強拆的？”

“你！”

“阿姐，敢問那崔氏孤一人，既無婚約在，也無郎君在心，我相中了，又怎麼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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