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此舉是要置四皇叔于何地？”又道，“前妻跟侄兒廝混上了，全京城都在議此事，你不是要害崔長月嗎？”

趙玥無比淡定地抿了一口茶，用更淡定的語氣道：“誰要害了，我是要娶的。”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娶四皇叔的前妻為正妻，我東宮的太子妃，往后的正宮娘娘。”

這話猶如一記炸雷霹靂到平的頭頂，整個人徹底懵了。

覺得家弟弟大約是瘋了。

這個世道都瘋了！

第55章 口才

見臉驟變, 趙玥放下茶盞，慢條斯理地捋了捋袖口，淡淡道：“崔氏名門出, 且才貌俱佳，溫和端方持重, 持中饋一把好手，我娶這樣的郎東宮，有何不妥？”

平炸道：“你明知故問！”頓了頓, “曾是你皇嬸！”

趙玥摳字眼道：“阿姐你都說過了，是‘曾經’，現在已經不是了, 與我趙家清清白白，沒有半點瓜葛。”

平被這話氣著了, 懊惱道：“你別狡辯, 那可是你叔父的前妻！”

趙玥“嘖”了一聲，“又不是親叔。”

“你！”

“阿姐莫要忘了, 四皇叔本名姓宋，是后來祖父給賜的國姓。從統上來看，他跟趙家沒有分毫干系, 崔氏嫁他，也不過是名義上占了皇叔，又不是嫁給了與父親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二郎你莫要荒唐狡辯, 那是上了趙家玉牒的皇叔！”

“可是崔氏已經被玉牒除名了，我既沒明搶，也沒暗斗, 他們和離與我無關, 如今崔氏孤一人, 我趙玥求娶，男未婚未嫁，有何過錯？”

“蠻不講理！”

“我哪里不講理了？倫理綱常，禮義廉恥，倘若我在二人婚搶奪，方稱得上有違倫理，可如今他們已經和離了，我三六聘，正兒八經求娶，再嫁名正言順，有何不妥？”

平瞪著他，被一番頭頭是道說得無語。

偏偏趙玥脾氣好得不像話，一點都不著急，也不惱，一副理直氣壯的不要臉行徑。

平努力平復激心，現實道：“我且不與你論是否合適，我就只問你，長月連四皇叔的外室都無法容忍，你以后承了大統君臨天下，后宮諸多佳麗，可得下？”

趙玥輕輕的“哦”了一聲，“前朝也不是沒有帝后夫妻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倒也無妨。”

平繼續問：“長月沒有生育，你可曾考慮過子嗣？”

趙玥不答反問：“當年咱們曾祖父不是也沒有后嗣嗎？”

平愣住。

趙玥：“他老人家是如何理后嗣問題的，我也可效仿。”又道，“皇族后嗣的作用是穩住社稷，于我趙玥而言，是不是親生的也沒那麼執著，只要能保住趙家的王權沒有旁落他家之手便罷，至于是趙家的何人繼承，只要能力出眾，能為社稷百姓著想，便可扶持。這是祖父叮囑我的，讓我不要太過執著于子嗣繼承。”

平閉不語。

趙玥看著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平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廝一本正經道：“現在來說說我為何鐘意崔氏，東宮未來的太子妃，家世背景定不會太差，崔家，世家門楣，從份地位上是否配得上東宮？”

平想了想，點頭道：“鎮國公府自是配得上的。”

趙玥又問：“崔氏品行樣貌如何？”

平客觀道：“端方持重，才貌雙全，在京中貴里算得上拔尖兒的。”

趙玥：“家世，才貌，品行都不錯，上唯一讓人詬病的就是二嫁婦和無生育這兩點，是嗎？”

平點頭。

趙玥：“那我再問，前朝皇后里二嫁的可有先例？”

平沉思了會兒，說道：“有三位，其中還有一位是帶著兒子嫁進宮里的。”

趙玥抱手，“既然有先例，那我聘娶崔氏，可有不妥之？”

平沒有說話。

趙玥繼續道：“那我們現在來談談子嗣問題，崔氏與四皇叔婚七年沒有生育，之前太醫院曾看診過數次，都沒瞧出病來，其實本就沒問題，是可以生養的。”

這話令平怔住，詫異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提到這個話題，趙玥就懊惱，惋惜道：“曾背著我理過一個胎。”頓了頓，“是我的種，待我發覺時就已經被干掉了。”

平錯愕地瞪大眼睛，失態道：“你說什麼？！”

趙玥一字一句道：“前陣子回娘家休養過一陣子，就是那會兒理的，估計連娘家人都不知曉，是自己私自干的。”

聽到這話，平徹底被震懵了。

先是無法想象崔氏跟太子廝混在一起，結果還沒消化干凈，接著又是無法生育的崔氏其實能生養，且還私自理過胎，要命的是還是趙玥的種。

這些信息量委實太大，平一時接不住，久久說不出話來。

趙玥也沒吭聲，心里頭吃不準崔氏對他到底是何心思，皆因他們的起始本就荒唐。

那崔氏頭腦清醒，是斷不會沾染他趙玥的，若不是他用手腕近了的，只怕這會兒兩人還八竿子都打不著。

他不想再繼續等下去，更無法忍再嫁他人。

可前侄兒與前嬸嬸始終是橫在兩人中間的一條鴻，倘若他不想法子過去，那兩人永遠都不會再有集，故而他出賣相偽裝小羊羔子卸下的防備，得二人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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