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黑了，他了半天手機，才從枕頭下麵出來手機。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背上疼的厲害，胃也有些疼的厲害。

明明是夏天，他卻疼出了一頭冷汗。

他穿上新買的拖鞋，先去了樓下的藥店買了瓶藥，又去了之前常去吃飯的那家餐館，還沒開口，老板娘就先一步開口：“一份牛麵，不要香菜要蔥花，加辣加醋。”

“今天不要辣。”

“好嘞，不要辣。”那老板娘說完，又笑道：“都長時間沒見過你了，都長那麽高了。”

“您還記得我呀？”

“當然記得了，你和你來吃了那麽多年的麵，我怎麽會不記得，就是後來就沒怎麽見過你了。”

“我去世了，我就沒回來過了。”年說話的時候垂著眼，無端多了幾分落寞的覺。

那老板娘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瞧瞧我這臭，你別介意哈。”

“沒事，都過去好幾年了。”

那老板娘將一份打包好的牛麵遞到許肆手裏：“你看我這，都忘了問你是不是帶走了。”

許肆接過手裏的麵：“沒事，我本來就是要帶走吃的。”

許肆又買了幾火腸，蹲下來去喂樓下的流浪貓。

那是隻黑貓，瘦不拉幾的，一雙眼睛倒是生的很亮。

老一輩的人常說養黑貓不吉利，這可能就是它沒人要的原因吧。

“你也沒人要嗎？”

回應他的隻有“喵喵”的聲音。

許肆喂完最後一火腸，站起拎著牛麵準備走了，發現那小貓在後跟著他。

“別跟著我了，我自己都未必能顧得上自己，何況再加上一個你呢？”許肆停下來，看了一眼後跟著他的小貓。

他一直走到家裏，發現後那隻黑貓還在跟著。

許肆蹲下來和它對峙了一會，那隻黑貓的眼睛很亮：“不許跟著我，我沒有東西給你吃了。”

胃裏還是難的厲害，許肆關上門，將手裏的東西丟在吃飯的桌子上，打開盒子，看到麵上滿滿的牛，他掰筷子的手頓了一下。

他吃了幾口，覺得胃裏有些東西了，又喝了幾口溫水，他吞了幾片藥，又想起那隻黑貓，不知道走了沒有。

打開門，它還在門口坐著。

“你跟著我沒什麽好的，快走吧。”

那隻小黑貓眼睛亮亮的看著許肆。

許肆最後還是妥協了：“你沒人要，我也沒人要，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小黑貓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說的話，“喵喵”了幾聲。

許肆讓它進了門，帶著它去了浴室，他調了一下水溫，將那隻黑貓放進了盆裏，用自己的沐浴給它渾上下洗了好幾遍。

小黑貓洗澡的時候很乖，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著許肆，一也不，任他在自己上衝著水。

有的貓洗澡會怕水，這隻貓倒是很乖。

許肆還沒洗完，胃裏翻江倒海一陣難，他起來對著馬桶吐了起來。

直到把胃裏的東西吐的空了，他才覺得好些。

那隻小黑貓掙紮著從盆裏出來，噠噠得走到了許肆旁邊。

許肆漱了一下口，看它：“還沒洗完，回去。”

那黑貓又乖乖地回到了盆裏。

他給那黑貓洗完澡，又用吹風機給它吹幹了發，抱著它去了自己的房間。

家裏並沒有貓窩，許肆從雜間裏找出來之前養狗時的狗窩，鋪了點被子：“今天就先委屈你一晚上了。”

小黑貓在窩裏“喵”了幾聲，倒是沒有毫嫌棄的意思。

許肆看著自己不斷亮著的，劃開了手機，看著楊世昆一條又一條彈出來的信息。

【楊世昆】：肆哥，肆哥，你醒了嗎？

【楊世昆】：你還沒給我發地址呢，肆哥。

【楊世昆】：肆哥，你醒來給我回個信息。

【楊世昆】：超大份米飯。

【楊世昆】：圖片。

【楊世昆】：臥槽這家飯真好吃，肆哥你醒了我去給你送。

【楊世昆】：今天的晚霞也好看。

【楊世昆】：圖片

【楊世昆】：肆哥，你醒了一定要給我回個信息，這家飯真的超級好吃。

許肆看完了他發的信息，回了句醒了，買飯了。

楊世昆直接一個電話炸了過來，許肆看了一會，點了接聽，楊世昆興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肆哥，你都不知道，那家飯真的超級好吃。”

“我吃過了。”

楊世昆聞言有些失落：“我知道。”他敏的察覺到許肆的聲音有點低：“肆哥你不舒服嗎？”

“沒有。”

“肆哥你現在住哪裏呀？”

“家。”

“家飯好吃嗎？我可以去蹭飯嗎？”

“去世了。”

“……”

在楊世昆沉默的這幾秒裏，他頭腦風暴了一遍，憋出來一句對不起。

許肆倒是不在意：“沒事，好幾年了。”

“肆哥你這是算離家出走呀？”

許肆沉默了一下，才開口：“不知道。”

楊世昆想起來之前自己離家出走，還沒撐住幾個小時，肚子的不行就回家了，回家了發現全家人本沒在意他出走的事。

敢說他離家出走是和自己賭氣呢。

“你爸爸不是不常在家嗎，吵架了嗎，肆哥。”

“不是，我媽來了。”

“你們吵架了嗎？”楊世昆腦子裏想不明白這個關係，而且似乎從很早以前他就沒聽許肆提過自己媽媽，他以為已經走了，不敢多問。

許肆聲音很淡，提了幾句之前的事。

楊世昆生氣極了：“臥槽，居然還有這種事，氣死我了肆哥，不回家，絕對不回家，怎麽還好意思回來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把你當什麽了。”楊世昆說完，又問了一句：“那叔叔的態度怎麽樣？”

許肆本人倒是淡定：“他不得回來。”

這下到楊世昆沉默了，他畢生教養都用在這沉默幾秒裏了，畢竟是肆哥的父母，他雖然很生氣，但是也不敢說的太過分，他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肆哥你先給我發個地址，缺什麽我去給你送。”

“不用。”許肆說完，又道：“我睡一會。”

“地址先給我再睡，肆哥。”

許肆發了個定位過去，了自己的胃，蓋上了被子。

楊世昆知道許肆是胃病犯了，不敢再多跟他說話。

星星稀疏的掛在漆黑的夜幕之上。

許肆因為胃疼，蜷著子睡覺，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拱進來一個溫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