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是個玩的子,佟言也是,只是家里管得嚴,玩的時間比較,周晨走得快,一路放炮,佟言跟在后面,比較他的步子稍微慢了一點,拿著仙棒又不敢點,怕燃起來的火苗落在上。
小時候不怕這些,人越大越沒了安全了。
周晨渾活力,穿著仿皮的皮,有的地方已經了皮,角叼著煙笑得一臉燦爛,就跟韁的野馬似的,脖子上的鏈子一晃一晃的。
佟言看得想笑,“你走慢點。”
周晨放慢了步子,打火機點了炮扔到地里去,嘭一下炸開了,黃土濺起來。
“地里種了東西的,你這樣人家不說你?”
“害,這點沒事,頂多炸點菜葉子。”
然后佟言看到村里的路上幾個小孩子也是這樣扔在地里,也就不說什麼了。
放了一會兒,周晨忽然看著,像是臉上有東西似的,兩手揣在口袋里,低著頭“怎麼這麼看我,奇奇怪怪的。”
“你昨晚沒睡好啊?”
愣了一下,“什麼呀,七八糟的問題。”
“你臉不好啊,還有黑眼圈。”周晨撇了撇,“生雖說是白一點好看,但你,但你這也太白了……”
佟言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打心底有點恥,但周晨也不是揪著小事不放的人,趁沒注意用打火機點燃了仙棒,噗嗤噗嗤,佟言慌忙一扔,周晨笑得合不攏。
“又不會炸,你怕什麼?!”
晚飯在周南川家里吃的,佟言喝了點魚湯,周南川本想剔點魚給吃,但這麼多人他也要面子,不好太明目張膽,只能讓多喝點魚湯。
快吃完的時候周大明來了,剛從親戚家喝完酒回來,臉兒紅撲撲的,他兒子周耀星扶著他。
“南川,我來了,南川!”
聲音飄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佟言只見一個干瘦的男人往里走,高比周南川稍微矮一點,醉得直不起腰,“南川……我來喝酒了!”
“明哥!”
“大明哥,你怎麼才來。”
“大爸!我爸剛從我舅公家過來。”周耀星說道,目短暫的在佟言上停留了兩秒。
周大明也看了佟言一眼,醉了酒失了分寸,心很激連忙去拉的手,“嫂子,這就是嫂子,嫂子你好……耀星,快過來人!”
還沒等他到,佟言將手回來,周大明扶著桌子,“嫂子,我老早聽南川說起你,那時候我們高中,他跟我說他……”
“高中?”
“大明,坐著吃飯,再喝點。”
周晨去搬了凳子,周大明一坐下清醒了不,但說話還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說到哪里去。
“我舅公也老了,老了好多。”
周南川給他倒酒,周大明喋喋不休,“我舅婆沒了,我舅公……我舅公當年和多好,周晨你都這麼大了,真快,太快了。”
“喝酒。”周南川跟周大明了一杯。
“南川,多年沒在一起喝過酒了?好兄弟,這杯我必須干了!”
“好。”
“當年……”
“干杯。”
周大明拉著他的手,“我真服你,真的兄弟,你真厲害,干杯,必須干……”
一杯下去,周大明直接了,趴在桌上,里嘟囔著,“不醉不歸,給我倒。”
這話一出,就再也沒說話了,周耀星了他,“爸,爸……”
“大爸,我爸喝多了。”
周南川應了一聲,“等會兒扶他回去,你一個人也搬不,坐著吃點菜。”
周耀星看著一桌子好菜點頭。
鄧紅梅吆喝,“吃啊孩子,你爸這幾年啊為了你沒在外面吃苦啊,好在你也這麼大了,懂事了!”
“佟言,你也吃啊,你這才吃幾筷子,周晨拎回來那只貓都比你吃得多,剛剛吃了一大碗。”
佟言有點尷尬,鄧紅梅夾了塊手羊給,“多吃點羊,孩子生下來白。”
晚飯后周南川和周海洋騎著托車一個開一個扶,把周大明送回去,周耀星跟著周晨玩鞭炮,炸土地。
將一大鞭炮進地里,點燃一炸,一個就出來了。
佟言不敢玩,但又玩,捂著耳朵看他們炸,又怕又不愿意走,周耀星朝招手,“大媽,你過來呀大媽!”
這一生大媽讓佟言無語了,“你怎麼我大媽?”
“川哥是大爸,你就是大媽。”
周晨讓玩仙棒,還是有點不敢,“你抓著別,我給你拍個照片。”
“我怕燒到服。”
“嘖,不會的,做出來肯定是安全的,不安全的是數。”
佟言覺得也有道理,一手抓著一只仙棒,頭發隨意散開,周晨拿了手機拍了一張。
佟言的注意力沒在手機攝像頭上,目落在了手上兩支仙棒上面,看著仙棒燃氣火,漂亮極了,一會兒綠,一會兒紅。
“放煙花不?”
周晨又去拿了幾支煙花,鄧紅梅在屋里桌子,“除夕玩,明天晚上玩,今晚玩了浪費了!”“不浪費!”
鄧紅梅就是這樣的一個熱心腸,無論誰的事都想去管一管,想去說上兩,就當回好事似的。
看佟言跟周晨走得近,悄悄拉著佟言,“他們歲數小,玩起來心里沒數,你一個要當媽的人了,自己注意點,差不多就上樓去睡。”
“你不是讓我多走嗎?”
鄧紅梅無話可說,佟言玩開了拉不住,去和周晨玩煙花了,點燃后好一陣沒靜,問周晨,“這煙花過期了,該不會等會兒炸了吧?”
“哎呀不會,你放心。”
正說著,就覺煙花嗖的一下從手里出去了,紙筒還在,有一發往天上走了,在空中呈一個圓圓的形狀,嘭的綻放開來。
周晨的煙花也放出去了,隨其后,佟言心有點激,紙筒里的煙花又“嗖”的一下,笑得很甜,看著天上的煙花。
周南川將托車停在門口,微微瞇眼看著滿臉笑容。
“周晨!”周海洋喊他。
“你回不回去?”
“等會兒,等我放完!”
“我媽催我了。”
周耀星也點了一煙花,“大媽,我站在你邊上,你把煙花瞄準那邊,你在那邊天,晨哥在那邊,我在這邊,我們分開行。”
“好。”
“大爸,來放煙花!”
周南川沒過去,就站在邊上看。
他這輩子也忘不了,佟言就站在周晨和周耀星中間,穿淺的外套,在這夜里刺眼得很,頭發挨在手臂上,往下垂落,看著天空,看著眼花,他看著。
晚上人走了,剛上樓周南川便抱著去床上,說要給上藥,佟言往后,打他的手,“我自己來。”
他手背挨了一下,不痛不的,“我來,你讓我好好看看,我都還沒仔細看過。”
“我不。”
他只能去了衛生間,等上完藥。
佟言剛才玩煙花的時候心還不錯,可這會兒那勁過了,又有點低落了,“周南川,你跟我家里聯系過嗎?”
這話把他問懵了,看著好幾秒沒反應過來,“你給我媽打個電話吧,祝新年快樂,你是婿。”
“你怎麼自己不打?”
“我不想打,我是兒,又不會記我的仇。”
幾句話心窩子都暖了,周南川將人在床上,在脖子上啃,佟言推了他幾下,“好了,你別總是這樣,做點正事。”
“我明天給打電話,明天除夕,現在打有點早。”
佟言想想也有點道理,了一下他的臉,男人的臉手并不怎麼好,糙糙的,有點涼,周南川看著,又要親,佟言將臉別開,“以后你每天只能親我一下。”
周南川可不慣這病,抱著一陣親,親到投到時候松開一點,“別的可以,這個我不妥協。”
佟言了,周南川又親上來了,“唔……”
“言言,我高興的,真的。”
有老婆,有孩子,掙錢養家,這一切讓他覺得從前再多委屈和苦難都是值得的,他捧著的小臉,認真的挨了挨的鼻尖,忽然間笑了。
“你鼻子怎麼這麼小啊?跟沒有一樣。”
這是什麼話,佟言將他的手拿開,但拿不開,“明天去市里買東西。”
“買什麼?”
“買你喜歡的。”
“我什麼也不缺,還是省點錢吧。”
鄧紅梅隔三差五在耳邊念叨,不敢像之前那樣花錢了,現在想想鐵皮屋里那堆料,簡直罪孽啊。
“我媽的話你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別往心里去。”
“我不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語氣帶著點賭氣的分,周南川抱著笑了。
佟言又想起來,“對了,那個耀星,他怎麼我大媽呀?他是你們家親戚?”
“不是,大明老早跟我關系好,他兒子還在肚子里就說要認我當干爹,我說干爹不好聽,萬一生下來是個姑娘怎麼辦?”
佟言笑得合不攏,再對上周南川一本正經的眼神,就更好笑了,“姑娘怎麼了,正不怕影子斜。”
“也行,生下來要是個姑娘喊我干爹,人家會覺得我很有本事。”
佟言捂著將臉別開,忍不住笑,“周南川,你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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