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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聲在皮科拿了藥，回到門診病房。

推拉簾背後，有一張病床，談則序坐在床沿，隨手開了擺。

將簾子拉好，隔出私的小空間，把托盤放置在床上：“塗個藥吧。”

方才已經做過簡易的降溫理，醫生說過無礙，但腹部依舊泛著紅，為保安全，林霧聲還是要了塗抹的藥膏。

幫忙擰開了蓋子，周全到將棉簽也準備好，然後放在托盤裏，後退一步。

看到談則序半出的腹部，猶豫半晌，視線有些遊離，手無意識地掐著指尖，說：“我去外麵等你。”

談則序笑了笑：“又不是沒見過。”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耳燒了起來，但遲遲不走，又有些刻意。

“我去護士。”

“不要。”他拒絕了。

林霧聲挑眉表示疑。

談則序一臉真誠道：“我害。”

“……”徹底無言。

他的意圖昭彰，表明了讓幫忙，還非得用這麽離譜的理由。

語氣平淡地闡述：“不過一段腹而已。”

“那林翻譯幫我吧。”向來沒什麽表的男人，竟然出了無辜的神。

而後，他微揚，沉聲重複了的話：“不過一段腹而已。”

林霧聲徹底沒了應付的話，思來想去，他的燙傷也歸咎於，而正如他所說，又不是沒見過。

所以再忸忸怩怩也不像話，再者，確實希他能盡快上藥，不要留下什麽痕跡。

大方自若地攬過“任務”，拿起棉簽和藥膏，在他前半蹲下來。

九月暑氣未消，江城的氣溫還於高位。

談則序今日穿了一黑襯衫，略微解開下方的紐扣，隨他起擺，出一小截腹部。

冷白皮的劣勢就在於，過力之後，有什麽痕跡就會停留在上，所以這片被燙過的地方，依舊泛著紅。

或許對談則序而言沒什麽，但看起來確實很難辨析嚴重程度。

林霧聲很難忽略掉他結實壯的腹部，一塊一塊分明凸起的，不誇張，非常漂亮。

或許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肚臍旁邊的紋——LIN。

記得第一次看到時，意識模糊，大腦神經繃，而印眼簾的紋無異於升溫劑，讓人脈膨脹。

談則序說，這是恥辱。

知道那是那天晚上，他對恨鐵不鋼地說出的話。

因為哪有將恥辱留在上，看了那麽多年的。

目停留在LIN上過於久了，讓談則序也發現的出神。

談則序悠悠說了一句，還帶著開玩笑的腔調：“再不上藥，要痊愈了。”

林霧聲頓時回神，又聽到他這句調侃，有些不好意思。

將棉簽靠近了，仔細塗抹在紅麵積的區域，一邊塗，還一邊輕輕呼氣，下意識的舉。

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有多麽專注耐心。

歸結底，是希談則序好的。

談則序垂眸靜靜將凝視，清涼的覺從腹部往上鑽。

沒有耐心等待上一遍藥，他臂，捉住的右手，將拽起，放到他的側。

而後牽住的手，奪過藥膏，塗抹在被燙傷的地方。

他更關心這件事。

“你比我嚴重。”他注意到手上的水泡。

其實林霧聲沒什麽覺，現在由他這樣一說，才發現食指第一個關節確實有傷口。

“我自己來吧。”作勢要後撤，但被他用更為強大的力道束縛住。

談則序：“這麽不想讓我？”

一旦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林霧聲就毫無辦法地心。

“那麻煩了。”也就不再糾結，而是大方淡然地任由他幫忙塗藥。

他的作輕緩溫，垂眸時，從角度去，能看到他纖長烏黑的睫。

九月的恰到好，不灼人，又能過分明。

忽然聽到了還未消散的蟬鳴，從林梢罅隙穿過，隔窗而。

有種歲月靜好的意味。

這一刻，對自然的知，恍如風在心上曠野吹，四來回穿梭，激起餘音。

這種覺讓人生畏，害怕自己對世間有所眷，尤其是在生命盡頭的時候。

“夠了。”林霧聲站起，和談則序拉開距離。

突然的警覺，讓談則序微微擰眉，有幾分低沉的眼神，將審視著。

“午休要結束了。”說。

談則序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在說什麽鬼話”，畢竟人家是頂頭上司。

看出了不願意留在這裏，他也沒穿，似笑非笑，語氣沉沉：“那回去吧。”

他放下藥膏，站起，整理起著。

林霧聲和他一起往公司走去，這才想起小胖。

看了眼手機，小胖給發了一串消息：「我是傻，我是傻！」

這種語氣不是第一次見，於是回了一個：「？」

而他依舊控訴：「我是傻！」

一連刷了好幾條。

林霧聲問：「在廁所吃多了？」

小胖：「……」

可最終，無論怎麽詢問，究竟是什麽事件，讓他產生如此之正確的自我知，小胖也沒有說半分。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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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最終拿下了這一單項目，談則序在裏麵手了多分，林霧聲不知。

其實科技部最終的選擇，還真不是談則序授意的。

但那一天，談總兩次蒞臨科技部，在會議室門口徘徊，目還停留在人家業務員上，終日冷冰冰的神，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溫。

眼尖的人注意到這一點，兀自猜測，談總或許對人家有意思。

於是充分發揮了主觀能，把項目開發給了陸停的公司。

合作來得如此順利，讓陸停都覺得不敢相信，更加認定了自己是創業紫薇星的猜測。

容涉及機，陸停給林霧聲分了幾個人，直接外派到那邊的科技部，立了臨時的團隊。

正式外派到南氏的江城分公司第一天，依舊是許煜送到樓下。

車還沒駛進園區，從後視鏡往外看，一輛慕尚緩緩靠近。

林霧聲不由得偏頭看去，談則序坐在後座，車窗半開，側臉廓一閃而過。

了挎包肩帶。

“你沒給尖子生說你的事？”小胖問。

林霧聲回過神，然後有幾分悵然地笑了聲：“不會說的，你也別說。”

“你……”小胖的話音有些哽咽，“以後，你也不會讓我告訴他的，對嗎？”

點了點頭。

希他能渡過這條河。

“如果他找你呢？”

“就說我出國了。”

小胖從後視鏡裏看著，眼眶已經紅，是毫不掩飾的責怪語氣：“我真後悔，找到了你。”

如果可以，他隻願意停留在和林霧聲沒有重逢的時候。

茫茫人海，卻能帶著有朝一日還能見麵的期待。

沒有什麽比回憶一個永遠不能見麵的人更為難，這種緒，擁有無法比擬的加，足以困住人一輩子。

思念的苦，林霧聲不願意讓談則序，卻能讓他。

許煜笑得酸：“你真不夠哥們。”

林霧聲低下頭，也苦笑著：“對不起。”

“我不怪你偏心。”許煜說，“但你答應我，之後的治療都去做，哪怕沒用……”

他頓了頓，聲音啞了：“哪怕沒用，也要聽醫生的安排，而不是自我放棄。”

這是林霧聲能夠給出的最後一個承諾，點頭：“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