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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霧聲從沒見過那麽難的人。

放在以前，從來都是被人追求的份，哪有一天到晚跟在男生後麵，還被人家冷落的。

心裏默默吐槽這句話時，正打了個哈欠，在早餐店幫談則序買豆漿。

雖然知道他不會要，還是得堅持去他麵前刷存在。

早餐店離學校幾百米，聚了零零散散的學生，在出餐的窗口等早點。

不巧，聽見前麵兩位仁兄聊起談則序。

“這次談則序又是年級第一吧？”

“那不然？”

“那麽變態的理，還能考滿分，真牛。”

林霧聲豎起耳朵，悄咪咪著意靜聽。

聽到這裏，默默揚起角點頭——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那時候還不懂與有榮焉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那一刻，心底升騰出無數驕傲的緒，恨不得昂首，頭頂掛個牌子「談則序，即將被我追到的男人」繞學校走兩圈。

“那又怎樣，考那麽好有什麽用？隻懂學習的書呆子。”

“誒，你怎麽這樣說？”

“我又沒說錯，他績好，拿競賽獎保送了清北又怎樣，以後在社會，還不是看背景，他家窮得很。”

那人故意似的，說到這裏，還冷笑一聲。

隨後又大搖大擺秀親爹給他買的限量版新球鞋，說還有一雙同款藍的，之後要穿著出國去玩。

那兩人排到了早餐，邊聊天，邊往外走去。

林霧聲這會兒已經冷著臉，端起豆漿，跟隨而上。

“前麵的。”啟，嗓音清脆。

兩位穿校服的男生停下腳步，轉過來，茫然看向。

盯住右邊那個，略微抬起下，與他明晃晃對視。

他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撓了撓頭：“同學，你找我？”

“是，找你。”林霧聲慢慢走上前，扯起一抹笑，看起來很甜。

男生更加，支支吾吾，甚至主朝靠近一步。

麵前的生笑如花，看得他心跳怦怦，兩人越靠越近，他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腳上傳來刺痛。

他“啊”大著，埋頭去看，一隻腳踩在他鞋麵，用力地碾。

“我當是哪家狗在狂吠呢？原來是你啊。”

男生麵一變，幾分怒：“你什麽意思？”

“你不是說出社會了看背景麽？那我替社會先教育教育你咯。”語罷，林霧聲提膝，頂住他的下腹發力。

男生被擊中，臉蒼白，不自覺躬，捂住肚子。

還不夠。

抬手又是一個耳，重重扇過他的臉，脆響聲之下，他的麵部浮起紅指痕。

明眸皓齒，表卻寫滿了囂張。

“考不過人家，就開始嚼舌詆毀，不會真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吧。”

男生捂住臉，抬手還擊，卻又被反手擒住，用力擰。

他慘出聲。

林霧聲順勢反手借力推，男生像捆倒塌的柴一般，摔倒在地。

居高臨下，“你再有錢，也隻是個仗勢欺人的廢，連還手的力氣都沒。”

解決完這個長舌男，目掃過旁邊，他的同伴在一邊，不敢上前。

“拜托，找朋友亮眼睛，OK？”

那人抱著書包，抖雙手，哆哆嗦嗦，給比了一個OK。

本就因早起而心勉強，現在更是糟糕。

腦海裏響起那句話——“他家窮得很”。

從小到大，林霧聲都不愁吃穿，對花錢更是沒什麽概念，隻知道自家富有的。

窮到底是什麽驗？

不明白的還有很多，但知道自己不在意出生，看誰都一樣。

英雄不問出，而且談則序那麽優秀，他當然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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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林霧聲終於堵到了去給別人上家教課回家的談則序。

“談則序同學，好巧呀。”從臺階上起，背著雙肩包，一步蹦到他麵前。

的突然出現，讓談則序驚詫，不過依舊沒有顯，而是淡淡點頭。

而後越過，往前飛快走。

“誒，相逢就是緣，不如一起回家呀？”亦步亦趨黏在他後。

談則序哪能不懂，什麽相逢就是緣，就是故意在這裏等他的。

周五他聽說，有個生在打聽他上家教課的地址，不用想知道是誰。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蓄謀已久，但他還是稍微放慢了腳步。

“哦。”他冷促回應。

林霧聲總算不再是自言自語，高興極了，好像覺得坐在臺階上喂了兩小時蚊子也沒什麽大不了。

笑瞇瞇說：“吃飯沒？我們一塊兒吃飯去吧。”

談則序回答：“回家吃。”

一點都沒邊界地在他邊，兩手拽著書包帶，仰頭衝他眼裏帶笑地問：“我也沒吃飯，我能去你家吃嗎？”

“……”談則序啞然，幾秒後，果然拒絕，“不能。”

“好無哦，”大咧咧揚起笑，“但我還能接。”

“……”談則序選擇不說話了，他本說不過。

兩人破天荒相伴走過一截路。

暮將四合，年的影子斜斜拉在磚石路麵，隨著前行的步伐緩緩漾。

周圍飄過飯香，小孩追逐打鬧著從邊奔過，飄一兩個歡快的詞眼。

正是春明的時候，天不冷不熱，一切都恰到好。

林霧聲回頭在地上看兩人的剪影，悄悄出手，比了個姿勢，印在地上，正是牽住他手的樣子。

得逞之後，滿意地笑，又怕過於明顯，讓談則序發現了。

再次扭頭，麵前卻出現了一張陌生麵孔。

“小妹妹，買玫瑰花嗎？”一位小哥這樣問。

林霧聲沒反應過來，以為是什麽騙子，搖頭說不。

小哥臉暗淡地離開了。

這才注意到，原來他的腳有些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但這時，小哥已經走遠。

後知後覺站在原地，愣了神。

談則序已經往前走幾步了，看到邊沒人，回過頭，在原地駐足等待。

於是就見到林霧聲怔愣地盯著背後的路。

黃昏將要被夜吞噬，最後一抹裹了霞的餘韻勾勒在肩上，把一側映照得如同畫。

他抬步往後走，見失魂落魄的樣子，詢問：“怎麽？”

從沒見過這樣神態的林霧聲。

好像從沒有愁容的麵孔裏，出一懊惱：“……我拒絕了他。”

談則序愣了幾秒，而後明了。

“你等我一下。”忽然說道，而後拔，朝那人追去。

談則序也沒離開，就在原地等待了。

或許是在最後一抹黃昏中奔跑的影過於自由，他平白看愣了，反應過來時，又不聲垂頭。

林霧聲再回來時，已經手捧了一大捧玫瑰花。

“真貴啊，20塊一朵。”雖然這樣說，依然笑得無憂無慮。

然後獻寶似的將花束捧上來：“談則序同學，這是我送你的花。”

“不用，謝謝。”

“那就當是你送我的了。”依舊笑嗬嗬的，抱著花，湊近去聞。

談則序沒說什麽話，就這樣垂眸注視。

他覺得林霧聲看起來囂張，但其實應該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

比如賣花這人，他記得他是個騙子，前段時間還在裝聾啞人賣玩。

他皺眉，在想要不要告訴這件事。

餘一瞥，剛才那個賣花的男人正一臉愜意，慢悠悠推著自行車走。

應該是今天帶出來的花賣所以收攤了。

他前進的方向，正是他們兩人這條小街。

談則序下意識蒙過的腦袋，說了聲：“走了。”

沒有多餘的作，年就隻是抬手，在頭上了下，五指捧住的後腦，不太用力地輕輕一按。

林霧聲腦袋頓時炸裂。

覺得鑽進去一巢蜂，四飛。

談，談則序，了？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抬腳往前，林霧聲腦袋有一瞬空白，而後漫天漫地的喜悅雜著。

什麽也沒多想，隻知道小跑著追上他。

“你我頭了？”笑。

談則序耳垂有些發燙，五指上的溫度似乎還殘留著，他不自覺攏了攏手指。

他表依舊淡然，但其實心跳早已加快。

而林霧聲還在喋喋不休，笑著說：“你我頭了！”

“……”年終於停下腳步，角略微揚了揚，“有那麽高興？”

更不饒人的是，林霧聲一臉清甜向他，指著他的臉：“你笑了誒。”

談則序瞬間冷臉，平直著角：“沒有。”

卻隻顧著彎起雙眼，笑容恣意，明的眼眸中倒映著他，說：“你笑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