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昉這宅子,有一花園,不算大,但在這般寸土寸金的地段,已經是殊為難得。
李霽一早就到這里來,如平常一般,跟幾個侍衛練習拳腳和劍。容昉特地讓人找來幾床舊褥子,鋪在地上,任他們摔打。
汪全今年將近三十,雖然平日里見了誰都笑瞇瞇的,形也不十分高大,但打斗的手段卻是老巨猾,進狠辣。幾十個回合下來,包括李霽在,無人能在汪全手上討得半分便宜。
不過,他也不曾在李霽手上討得半分便宜。
新回合開始,汪全穿著短褐,腳踩在褥子上,擺出接敵的姿勢。
李霽的上已經被汗水,單在膛上,頎長的形一覽無。
二人雖然各是已經氣吁吁,卻毫無疲憊之意,互相盯著,猶如林間相遇的猛。
對峙片刻,李霽率先發難,避開上路,攻其腰部。汪全形一閃,在李霽即將得手的時候,避其鋒芒,卻順勢擒住他的上。
兩個人角抵在一,圍觀的眾人都喝彩起來。
李霽雖然十七歲,形也比汪全瘦削一些,個子卻比他高,真打起來,頗有些優勢。汪全卻憑著湛的技藝,見招拆招,毫不為李霽所迫。
“腳站住!”他一邊抵擋著李霽的進攻,一邊踹他小,訓道,“平日我如何教的?穩住下盤用腰力!腰力!”
聽著場上那罵罵咧咧,旁邊圍觀的仆婢們也議論紛紛。
“這位汪先生好生厲害,我見他逢人便是笑瞇瞇的,還以為脾氣好得很,不想竟這般嚴厲,連主人也敢罵。”
“聽說他是李公子的武師,做師父的當然要嚴厲。”
“這幾位隨從的拳腳也了得,怕不是行伍里出的?”
“啊呀,李公子怎麼那麼俊,滿臭汗也那麼好看!”
“就是,腰力也好……”
幾個仆婦吃吃地笑了起來。
“君,”小娟得意不已,低聲音對漪如道,“我說的不錯吧?”
漪如沒說話,站在眾人后,踮著腳往前方去。
只見李霽已經跟汪全斗了一個回合,兩邊放開,對峙片刻之后,又攻上前去。
這一回,李霽仍是與上次同樣的招數,汪全不不慢地應對著,突然賣個破綻。果不其然,李霽隨即沖過來。汪全靈活,卻從李霽旁鉆出去,反而將他擒拿住。可就在他要得手的時候,突然被李霽反拽住手臂,而后,一個背摔,汪全被結結實實地撂在了地上。
他想起來,卻被李霽按住,全然彈不得。
“我輸了我輸了!”汪全只得到,“松手!”
眾人發出一陣喝彩之聲,還有人拍起了手掌。
“長進了。”汪全從地上起來,無奈道,“學會了兵不厭詐。”
李霽笑笑:“是你教的。”
二人對陣幾場,已經各是疲憊。侍從們連忙上前來,遞上水和巾子。
李霽用巾子將自己頭上的汗干,正要下的單換了,忽而瞥見漪如站在不遠,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手停住,李霽將干遞回侍從手中,道:“你怎來了?”
“你鬧得這麼大靜,宅子里的人都來了,我自然也要來。”漪如好奇地打量著他,問道,“你如今還是每日要早起習武麼?”
李霽“嗯”一聲,接過侍從遞來的水碗,仰頭灌了下去。
汗水沿著他的修長和實的脖頸淌下,吞咽時,結了。
初升的太,芒已經越過了墻頭,斜斜照在李霽的上。他的皮上泛著汗,曬黑的皮,有一層金的,舉手投足之間,漪如能嗅到汗氣溫熱的味道。
漪如打量著他,并不避諱。
說來,如果是在從前的京城里,漪如和所有的閨秀們一樣,若是見到滿大汗的男子站在跟前,定然會皺著眉頭躲開。但來到揚州之后,漪如常年跟貨棧和碼頭上的人打道,各種各樣的男子都見過,汗臭沖天的人堆也見得多了,早已經沒有了許多的忌諱。
不過今日,漪如第一次發現,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就算大汗淋漓,滿汗味,也著實是賞心悅目得很。
比如,同樣是裳漉漉地在上,領口半敞,別人看上去大多會讓人覺得冠不整流里流氣,但李霽卻不會。
他的形看上去有些瘦,不似汪全等人那樣健壯結實,卻頗有些年之氣。清澈而昂藏,即便是站在人群里,也能讓人一眼就把他認出來。
發覺在盯著自己看,李霽瞥過來。
“阿霽,”漪如目閃閃,“你回去換裳,我帶你去吃揚州的早市,如何?”
*
宅子里的仆人們,有幾個當年是跟著容昉夫婦去梅岑山的,認得李霽和汪全。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李霽的真實份,故而李霽當下在這宅子里仆人們的眼中,便是容昉故的孫兒。
而知道李霽到底是誰的,除了容昉夫婦和漪如,便是小娟和吳炳。
從前長沙王帶李霽去京城時,這兩人曾經見過李霽。
故而在李霽住下之后,容昉夫婦也特地將他們喚到跟前,吩咐他們保。
吳炳自是知道利害,唯唯連聲;小娟雖然不曾見識過許多,卻知道嚴祺不喜歡長沙王一家。
當年,跟著漪如去弘福寺禮佛,跟李霽和汪全都打過道。那時,漪如和李霽剛剛認了義親,嚴祺對這家人避之唯恐不及,卻好巧不巧,漪如和李霽都住進了同一座寺院里。
“我至今仍記得當年,陳阿姆唯恐你在弘福寺里跟李公子遭遇上,讓我盯些。”出門前,小娟給漪如整理著裳,慨道,“可你們卻總能遇上,這次也是一樣。君,你這義兄怕是一輩子也甩不開了。”
漪如不以為然,一邊照鏡子一邊給自己戴上羃離,道:“什麼義兄,我哪里有義兄。”
“當然是義兄。”小娟道,“你們在圣上面前認的。”
“口頭罷了,又不曾經過宗正寺記錄在案。”
正說著話,外面仆人來稟報,說車馬備好了。
漪如應一聲,轉頭對小娟說:“你到寶蘭坊去,看看那邊可有什麼事,再跟孫先生說一聲,我今日不過去了。”
小娟訝然:“君要去何?”
漪如對著鏡子整了整羃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自是要伺候好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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