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寶蘭坊坐到馬車上,漪如只覺很是郁悶。
本想帶著李霽到逛逛,好好討好一番,讓他不再惦記那時世畫的事。可無論帶他去哪里,都無法擺。
不該帶他在城里逛。漪如琢磨著,應該帶他去遠一些的地方。
李霽倒不像漪如那樣滿肚子心事,坐上馬車的時候,悠然著窗外的街景,問道:“現在要帶我去何?”
“去保障湖如何?”漪如忙道,“那里是揚州名勝,水上也涼快。”
李霽看了看外頭的天,道:“午時如此炎熱,太曬著,湖上再涼快又能涼快到哪里去?你平日里,也會挑這般時候去保障湖麼?”
漪如訕訕,老實道:“不會。可我既然要帶你出來逛,自然要去有意思的地方。”
“山水湖景,廣州也不缺。”李霽道,“要看從前不曾看過的地方才有意思。”
漪如訝然,道:“那什麼樣的地方你不曾看過?”
“方才那位孫先生說,你曾有意再畫一批時世畫。”李霽道,“那作畫的人在何?你可帶我去看一看。”
漪如:“……”
就知道李霽不會讓這件事輕易過去。
“去看他做甚。”無奈地說,“阿霽,你既然不喜歡那些畫,我便不會再做,說到做到。”
“誰說我不喜歡?”
漪如一愣。
看著李霽,有些不可置信:“你喜歡?”
“我不過覺得那上面的人畫得矯造作,太過無趣罷了。”李霽道,“他若能畫得好些,亦無不可。”
漪如的目閃了閃,仍狐疑地試探:“你是說,如果他畫得合你的意,你便讓我繼續做這時世畫麼?”
“這市面上用我名頭來做的時世畫多了去了。”李霽淡淡道,“方才孫先生也說了,你不做,自會有人去做。與其由別人胡編造,倒不如讓自己人來。”
漪如眼睛一亮,出喜。
*
揚州城里的畫工眾多,漪如那時世畫的原畫,出自一個杜彌的老畫工之手。
“我帶你去亦無不可,不過那杜先生脾氣頗是乖僻,見面之后,說話要讓著些。若惹他不高興,他寧可沒飯吃也不會筆。”漪如對李霽道,“稍后見了面,你最好不開口,有什麼話,讓我來說便是。”
李霽不解,道:“既然這般不好打道,你找他做甚?揚州莫非沒有別的畫工?”
漪如鄙夷道:“你以為找一個畫得好價錢又合適的畫工容易麼?你覺得那畫不眼,可我看過許多,只有這杜先生的手筆最得人心,也最是適合。”
李霽道:“你如何知曉他的手筆最得人心?”
漪如看著他:“你可知道《王世子征夷錄》?”
李霽愣了愣。
漪如特地回了一趟家,將一本書取來,到了李霽手里。
李霽翻開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冊畫本,封面上赫然寫著《王世子征夷錄》幾個字。繼續往里面翻,只見全都是一頁一頁的小畫,其中的容,正是李霽征討趾的事。
他大致翻看一遍,只見自己那些經歷,在這畫本里被描繪得頗是神奇,各種妙計和奇遇眼花繚跌沓起伏。不過李霽也是博覽群書之人,對這等手法并不意外。讓他頗有興趣的,倒是這畫本的畫工,活靈活現,畫面也彩。李霽仔細看,發現上面王世子的模樣,頗有幾分那時世畫上的影子。
“這畫本,也出自那杜先生之手?”他問道。
“正是。”漪如道,“就在去年,這畫本賣得十分好,風靡一時。可就是賣得太好,被一個從京城里來揚州巡視的大看到了,下令將市面上的畫本都收繳了去,那位杜先生差點被抓了進去。”
“為何?”
“當然是因為你。”漪如道,“朝廷那般不喜歡你,怎會容得這夸你的東西大行其道。”
李霽道:“那時世畫呢?它也是夸我的,怎不見朝廷?”
“當然也了。”漪如道,“據說那陣子,畫鋪里將你的畫都收了起來,等風頭過去才敢重新擺出去。”
說罷,認真道:“阿霽你看,我就是不服氣他們這般待你。他們越,我便越要做。百姓喜歡你,這些東西才能賣得好,也是因此,才會遭人忌憚。阿霽,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李霽轉頭看,只見那臉上頗有些正氣,仿佛做了什麼了不得的義舉。
“如此說來,你拿我來做時世畫,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響應民心,替天行道?”他說。
“那自是不至于,不過我也不曾做什麼壞事。”說著,臉上又出討好的笑,眼地著他,“對不對,阿霽?”
說來說去,還是怕他計較那畫的事。
李霽邊的胡子微不可見地了,沒答話,卻看了看窗外:“可是到了?”
*
馬車穿過半個揚州,來到護城河邊上。這是一片頗為雜的去。屋舍各式各樣,大多狹小低矮,路面狹窄,出之人也皆是販夫走卒。
漪如讓車夫將馬車停在一片開闊些的地方,開車幃,下車去。
李霽也跟著下了馬車,跟著漪如往街上走。這里人來人往,街面上也頗是熱鬧,各人等雜居。漪如和李霽今日的著雖也是普通,但齊頭整臉,手腳干凈,站在這些人之中,仍是頗為打眼。
汪全和另外兩個侍衛皆警惕起來,不聲地跟在李霽和漪如旁。
李霽瞥向四周,只見路邊站著不閑人正將目打量而來,不過大多不是看他,而是看漪如。幾個墻下乘涼的年輕人還朝吹起了口哨。
漪如卻對此似乎習以為常,指了指不遠街邊一挑著旗子的酒肆,道:“去那邊。”說罷,徑直快步走過去。
突然,后有人喊道:“讓開讓開!莫擋路!”
手臂突然被拽住,漪如被拉了回去。
一輛馬車急急地從狹窄的路上跑著,堪堪肩而過。
驚魂未定地去,街上傳來一陣罵聲,如同熱鍋上澆了一勺水。
李霽的手握著的手臂,皺眉看了看:“無事麼?”
“無事。”漪如道。
李霽卻沒有松開手,四下里看了看,道:“隨我來。”
說罷,他將漪如擋在旁,帶著從人群間隙里穿過,往那酒肆而去。
一部穿越小說,女主角強大,男主角強大,總之真的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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