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隨即從自己的雨篷底下拿出先前藏好的麻布袋,將沒了知覺的漪如從頭到腳套起,扛在肩上就走。
而后,二人迅速鉆附近的林子里。
雨又下了起來,比先前更大。
雨滴穿過林,到是沙沙之聲。周圍黑漆漆的,二人不敢棄了火把,只一路快走。直到進了一山坳里,見后方無人跟來,他們終于松一口氣。
“歇一歇?”一人著氣道。
另一人應一聲,挑一雨小些的地方,將肩上的麻袋放下,一屁坐在地上。
“偏偏上這鬼天氣,當真累人。”他著汗,抱怨道,“何不就在此解決了。”
“那不行,上頭吩咐要做干凈,找不到尸首才好。”另一人道,“等會換我來背,加把勁走遠些,事之后你我的好都不得。”
那人應了聲。
“方才幸好我出手快。這子倒是機靈得很,這麼快就回過神來。若非我發現腳步遲疑,及時下手,只怕要出聲來,那可就麻煩了。”
嘀咕了一會,二人覺得歇得差不多了,打算繼續前行。
扛麻袋的那人就著火看向地上的子,忽而發現那麻袋的口子已經褪到了的腰上,皺眉道:“該不會是醒了?”
“那不能夠。”另一人道,“那迷藥可是上好的。”
“方才那番掙扎畢竟用力,迷藥的效用不能發揮出十分也未可知。當初我等為了速戰速決,不曾捆住手腳,只用麻袋套著。這終究不保險,還是補上一劑,再將手腳捆起來,免得節外生枝。”
那人應下,正要手,突然,同伴似聽到了什麼,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噤聲。
二人皆定住不,警惕地朝四周張,凝神分辨。
林子里仍是漆黑,火把只能照出三步之,再往外,什麼也看不到。雨滴時而從樹葉上落下,噼噼啪啪,淋漓不止。除此之外,并無其他聲響。
好一會之后,二人確定并無異狀,這才放下心來。但他們不再敢說話,也不敢再耽擱,打算立即離開。
那人拿出迷藥倒在帕子上,扯開麻袋,正要捂在漪如的口鼻上。突然,睜開眼,將手上的一支簪子狠狠猛地刺過去。
簪子正正刺那人的眼睛里,他慘起來,捂著臉倒地。
另一人見狀,急忙刀撲來。
漪如并不曾被那迷藥全然放倒,方才被人扛在肩上一路晃著,已經有了幾分清醒,故而看準時機自救。
但那藥效畢竟還在,方才這一擊,漪如已經用盡了上能使的氣力。再想逃走,腳下卻得很,本用不上勁。才邁步,就跌倒在了地上。
那賊人追上前,正要一刀將結果,突然,一個影跳出來,直直地窩心一腳,將他踹飛。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樹上,火把和刀一并落地。
接著,一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火把的照明滅不定,映著面前那年的臉。只見他那眉目愈加冷峻,周著咄咄人的殺氣。
“你們是何人?誰人派你們來的?”他冷冷道,“說出來,饒你不死。”
那人面如土,著他,目不定。
突然,漪如的聲音響起:“阿霽當心!”
李霽目一凜,將腳下那把刀踢飛,一下在了后面那賊人的嚨上。
他被漪如扎傷了眼睛,本是流滿面,此時再度倒地,氣絕亡,死狀頗為猙獰。
那刀落在了漪如面前,連忙拾起來。仍然是的,坐在地上,著李霽的背影,心跳著,自己也分不清是害怕還是高興。
可當李霽還要問那人,卻見他突然上一,眼睛發直。
李霽暗道不好,忙用力掐住他的兩腮,但已然來不及。賊人的里淌出鮮來,未幾,翻了白眼倒下去。
漪如瞪大了眼睛:“他……他死了。”
李霽俯,了那人的脈搏,頃,道:“是咬毒自盡。”
說罷,他拾起火把,讓漪如拿著,自己則在尸首上翻檢。
“你要做什麼?”漪如忙問。
“看看有什麼證,以弄清他們來歷。”
漪如又問:“你怎會在此?”
李霽正要回答,突然,聽得一陣隆隆的聲音,不像是雷聲,卻似正朝這里近。
他神一變:“是山洪!”
漪如驀地想起先前聽到那些軍士的議論,說每逢下雨,這山中就免不得發起山洪。
揚州一帶氣候潤,也頗有些山,漪如見識過山洪過后的狼藉之狀,時常還會搭上些人命。不由慌了神,忙扶著旁邊的樹站起來。
不待站穩,李霽已經一把將背起,朝高跑去。
不等二人跑多遠,那山洪已經沖下,只聽得巨響,腳下震,后傳來樹木摧折倒伏的聲音。
漪如趴在李霽的背上,能到他的溫熱,似乎渾的幾乎都在使勁。
不敢往后看,只將手著,讓火把照清前方。
這荒山之上,本沒有路。李霽借著火把的照,穿過樹木和草叢,雖深一腳淺一腳,但算得穩當。
跑了好長一段路,二人到了高,聽得那靜平息了,終于停下來。
雨仍舊下著,將李霽的頭發淋得。
漪如這才想起自己上仍披著雨篷,忙了,撐在上方,跟他一起擋。
“我們現在怎麼辦?”問,“尋路回去麼?”
李霽想了想,道:“當下天黑,來路也毀了,我們不知方向,不可胡走。再者這山洪不知何時還會下來,貿然下去,難保會遇上什麼事。不若尋一個穩當之,捱了這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漪如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道理,應下來。
李霽不多言,背著繼續往高走。
漪如忍不住問道:“你還未跟我說到底出了什麼事。那麼多人去尋太子,怎麼就你不見回來?你那些侍從呢,怎不見他們?”
李霽沒回答,卻忽而問道:“先說說你。我早讓汪全送你回去,你怎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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