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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翻香》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征(上)

堂上,嚴楷直跪著,嚴祺手里拿著笞條,面鐵青。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他指著嚴楷,氣得怒目圓睜,“我是了什麼報應生出你這孽障!我辛辛苦苦將你送國子監,還舉家搬回京城,你母親日夜禱告,為你掏心掏肺,你倒好,做下的什麼荒唐事!你以為行伍是什麼好去麼?別人家的子弟都是為了撈功勞去的,誰不是先安排好了門路,保一個將之職再去投的軍!你什麼也沒有,地就去兵部報名,你以為你能當什麼?他們能讓你當個伍長什長便是開了大恩了!”

嚴楷瞥他一眼,小聲道:“伍長什長也算個,能當上也是本事。父親反正不愿意,我就算告訴了父親也無用。”

嚴祺聞言,面又是一變,舉起笞條就要打。

容氏忙上前將他攔住,奪下笞條,道:“你罵也罵了,打他做甚!這冤家已經報了名,你就算把他打死了,那軍書上的名字也已刪不得;若是打傷,他還要帶傷出征,豈非更壞?再說,這事傳出去,若有人說你阻撓兒郎報國,又了你的不是!”

嚴祺瞪著他:“都是你慣著他!我說要將他足在家,哪里也不許去,你總是不肯,說什麼總待在家里會把他憋壞!現在好了!他會不會憋壞我不知,你我將來氣壞的日子倒是長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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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楷聞言,隨即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定然不會讓父親母親擔心!”

夫婦二人聞言,同時瞪他一眼。

嚴祺還要再說,只聽漪如的聲音傳來:“阿楷也是建功心切,父親母親稍安勿躁。”

見漪如來到,嚴楷仿佛得救一般。不過那臉上剛出喜,就被漪如的目狠狠剜了回去。

“你不必來幫他說!”嚴祺冷道,“我還未追究你的錯!他整日似尾一般跟著你,你這當姊姊的怎麼教的?”

漪如一臉無辜:“父親這話冤枉我了,我可從不曾教唆他從軍。且他這念頭,在南就有了,是父親將他帶到了京城里,才讓他有了這投軍的機會。”

嚴祺氣結,漪如隨即賠上笑臉,將一杯茶端到他面前:“父親息怒,我說這些,不過是想讓父親仔細琢磨琢磨。母親說得對,當下木已舟,父親罵也罵了,總該想想對策。”

“有什麼對策!”嚴祺惱道,“難道要我賠著這老臉去圣上面前大哭一場,求他放這逆子回來?”

“那倒是不必。”漪如說罷,看了看嚴楷,隨即對嚴祺道,“請父親隨我到堂后說話。”

眾人皆出訝

嚴祺倒不反對,只讓嚴楷繼續跪著,和容氏一道隨著漪如離開。

“別家子弟既然都安排了穩妥的位置,父親何不也這麼做?”到了堂后,漪如開門見山道,“大軍出征,各路將沒有幾千也有幾百,以父親的人脈,為阿楷找個合適的位置倒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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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豈不知這道理。”嚴祺嘆口氣,道,“那些子弟,大多是做些文職,不必親自上陣,又能積攢資歷。但這樣的位置頗為搶手,早就有了人。”

“倒也不必盯著那些主帥邊的職務,”漪如道,“我聽聞這行軍打仗是講究的事,前方一萬兵馬,后方配上兩萬人專司糧秣后勤都是常有的事。這等活計,雖也在行伍之中,卻勞累繁瑣,子弟們大抵是不愿意做的。父親何不說道說道,在后軍里為阿楷謀劃謀劃?”

容氏聽著,出訝:“可但凡有了功績,那都是前軍中軍得功勞,卻聽說后軍的人能得什麼好。”

“正是如此,才該送阿楷去。”漪如嚴肅地說,“父親母親所慮,在于阿楷年紀還小,懷熱輕浮,若聽之任之,難保要惹出什麼禍事。后軍里日子雖苦些,卻能讓他得些歷練,知道做事不易,此事其一;其二,他辛苦一番卻不曾得什麼功勞,也能讓他打消了那博取功名的浮躁之心;其三,后軍的危險總比前軍中軍一些,阿楷待在后軍,也可讓父親母親不至于為他命擔憂,豈非一舉三得?”

這三條理由里,最重要的其實是最后一條。

這次大戰,崔珩會戰死,只怕慘烈得很。無論最終得勝與否,嚴楷待在后軍能保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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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顯然已經足夠說服嚴祺和容氏,二人相視一眼,臉上的神皆和緩下來。

“這話確是道理。”容氏對嚴祺道,“不過你在兵部的人脈并無許多,要找到話事之人,只怕還要下一番功夫。”

嚴祺沉,正要答話,仆人來稟報,說北寧侯來訪。

聽到崔珩的名號,眾人皆是一愣。

嚴祺忙讓仆人將他請到堂上,自己則迎了出去。

漪如亦是狐疑,正要出去看,容氏將拉住。

“又不顧規矩,堂堂閨秀,哪里有出去見男客的道理。”嗔道,“你待在此,不可走。”

說罷,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朝前堂而去。

客人來到,嚴祺也不再讓嚴楷跪著,只讓他在一旁侍立。

崔珩風塵仆仆,上還穿著朝的服,見到嚴祺,施禮道:“在下冒昧前來,君侯恕罪。”

嚴祺看著他,笑意盈盈。

“將軍哪里話,將軍這般貴客,敝舍門楣生輝。”說罷,他請崔珩坐下,又讓仆人奉上茶點。

寒暄兩句之后,崔珩并不繞圈子,看了看嚴楷,對嚴祺夫婦道:“在下今日前來,是為了嚴公子之事。方才在兵部,在下聽說,嚴公子去報了名,不止確否?”

嚴祺和容氏換一下眼神,隨即道:“確有此事。”

“未知君侯可曾為公子安排好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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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祺聽得這話,心中忽而有了數。

“不瞞將軍,還不曾。”嚴祺有模有樣地嘆口氣,苦笑,“小兒報國從軍,本是極好之事,可他不曾與家中商議,我亦是剛剛才得知。不過這既是他的志向,我等也不打算干涉,年輕人總要歷練,由他去便是。”

這話,與方才的牢大相徑庭,連嚴楷也出訝,看著嚴祺,有些不敢相信。

崔珩道:“雖是如此,可嚴公子畢竟出公侯之家,又是國子監弟子。軍中缺乏識文斷墨之人,讓公子與尋常軍士混在一,難免屈才。”

容氏目一亮,道:“將軍之意……”

“此番出征,在下為主帥,可為公子安排一二,未知君侯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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