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娘娘的心,跳得有些快啊。”
宋意歡沒料想到鐘太醫診脈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被自己呼出的氣給嗆到了,咳得比方才厲害了一些。
守在床畔的趙嬤嬤連忙上前輕著的背,朝鐘太醫道:“鐘太醫,我家娘娘的子可是遇到了什麼大問題?”
那道始終落在宋意歡上的視線給移開了,隨后聽到姬陵川問道:“鐘太醫,世子妃怎麼樣?”
鐘太醫詢問道:“世子妃娘娘近來是不是睡得很遲?心大起大落,常常覺得心氣郁結?”
宋意歡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發現鐘太醫說的都和的癥狀對上了,用口技模仿著長姐的口吻,回道:“不錯。”
而鐘太醫聽完這話后,便不再提問,又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脈象上。
片刻后,鐘太醫收回了手,道:“世子妃娘娘子并無大礙,只是近來緒波較大,在月事期間又過于勞累,睡得遲了些,以至于氣有些虧損,這才出現了子不適的癥狀。不過這倒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待下開幾副藥給世子妃娘娘服下,連用幾日,再注意歇息便能好了。”
趙嬤嬤道:“那就好那就好,世子妃娘娘今日早起便說子不適,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宋意歡也就勢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道:“多謝鐘太醫。”
便只是這短短一瞬,那皓白的細腕便吸引住了一直候在屏風后面的姬陵川。他似有所地再次向床榻上的人兒看去,往前邁了一步,想要上前看清的臉,可下一刻,便又聽得道:
“鐘太醫可急著回去?若不著急,我想請鐘太醫為我那弟弟妹妹也診個脈,問個平安。”
話里提到的“弟弟妹妹”如一記重錘,迫使姬陵川止住了腳步。
鐘太醫收拾著手邊的東西,笑道:“下今日來,就是為了治病救人的,再多看兩個人也無妨。”
“多謝鐘太醫。趙嬤嬤,你派人帶著鐘太醫一趟汀蘭苑,同四姑娘和五爺說一聲,讓鐘太醫也為他們兩人瞧一瞧。尤其是軒兒,他子不好,能得鐘太醫診治,興許對他病有益。”
宋意歡將宋南歆的語氣和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再帶上幾分虛弱,一時間確實讓人聽不出任何問題來。
趙嬤嬤不由得看了一眼,眼底劃過一贊許,應聲道:“是。”
床幔后的人兒了,雖看不清的臉,但姬陵川覺得到床上的人兒朝自己看了過來。
“世子,妾子不適,請恕妾不能起相送。”
姬陵川按下那始終縈繞在心頭上的怪異,沉聲道:“好好歇著。”
宜湘閣外,因答應了要替汀蘭苑里的人診脈,鐘太醫隨著丫鬟離開了。
而姬陵川則是站在宜湘閣外,擰眉沉思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再次進屋去打擾,邁開步子離開了姝嵐院。
確認屋外再沒有任何人影,宋意歡才從床上坐直起,掀開床幔,出
了那張與宋南歆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可雖說是一模一樣,若仔細辨認,仍是能看得出幾分差別的。
趙嬤嬤道:“姑娘辛苦了,多虧有姑娘,這才瞞了過去。”
宋意歡淡淡道:“能幫到姐姐,是我的榮幸。”
穿過暗室,宋意歡又回到了那間耳房靜靜等候著。大致等候了兩盞茶的功夫,耳房的門外便傳來一聲響,房門被人推開,宋南歆跟著白芍一起從外頭走了進來。
宋意歡站起,關切問道:“姐姐,還順利麼?鐘太醫怎麼說?可開了藥?”
宋南歆在椅子上坐下,皺眉道:“順利倒是順利,無人看出我的份,只是我這子就連鐘太醫也沒有辦法,只給我開了些藥,這便就算了”
宋意歡其實并不關心宋南歆到底有沒有救,追問道:“那……軒兒呢?”
宋南歆睨了一眼,嗤笑道:“軒兒是娘胎里帶來的病,便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治不了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宋意歡心中無比失,強撐著安道:“姐姐也別灰心,鐘太醫治不好,再換一個太醫就是了。總是能治好的。”
宋南歆沒有回答這話,而是問道:“你院子里怎麼多了一只貍奴?哪兒來的?”
宋意歡心頭跳了跳,不聲道:“我也不知道,這貓兒是昨夜突然出現在我院中的,我便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想著替它尋找主人。”
宋南歆聽了倒是沒說什麼,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你已經完了你的任務,這里也沒你什麼事了,回你的小院里去歇著吧。”
宋南歆揮了揮手,“白芍”便向著宋意歡走去。宋意歡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白芍”笑道:“宋四姑娘在害怕什麼,奴婢又不會吃了你。”
“白芍”的手在宋意歡臉上各按了按,隨后,一張巧的面皮便被揭了下來。看著那宛如真人皮一樣的東西,宋意歡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走在那條無人的小道上,回想著方才的一幕幕,宋意歡心中越發覺得“白芍”此人深不可測。
茯苓說,“白芍”是寧親王妃賜給長姐的丫鬟,可是寧親王妃會將這樣一個厲害角放在長姐邊幫著長姐麼?
宋意歡與寧親王妃接并不多,但直覺覺得寧親王妃絕不會是那種慷慨之人。
那麼,長姐又是用的什麼手段讓“白芍”徹底歸順,徹底為長姐的左臂右膀呢?
還是說……
宋意歡心中倏然冒出了一個可能。
還是說,此“白芍”非彼白芍,真正的白芍早已悄然被掉了包,眼下的這個“白芍”,其實另有其人?
宋意歡驀地就想到了昨日被邀約進府里的瓊璃班,想到了多年前教口技的崔鶯兒。
若是崔鶯兒,倒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長姐邊擁有太多謎團了,這些謎團都有待求證,如今最要的,是得盡快想個辦法知道長姐的子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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