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中元節又鬼節。”

“在我們老家鄉下，那裏的說法是這一天鬼會跑來人間，人們要燒紙錢、擺供品祭奠，也有說從間到間的路很黑，去河裏放花燈可以為亡靈引路。”

見錦寧表有了些變化，不再像方才那般呆呆木木的。

像是提起些興趣，聽進去了。

秋月在腦子裏搜刮一遍，接著又道：“鄉下的中元節是這樣簡單的，京城可就繁華了，到那天街上特別熱鬧，有祈福祭祀的遊神會、舞龍舞獅、各種雜技、還有煙花看呢！”

“往年那一日謝家主還會請戲曲班子來府裏，寓意為祖先祈福得到庇佑。”

“想必今年也是按照慣例來。”

錦寧點頭。

在現代，長大的地區邊鮮有過中元節的。

不過算算穿來已經是第七個年頭，對這個對於古代來說很重要的節日也不算陌生了。

不是個迷信的。

可經曆過魂穿古代、科學也無法解釋的事後，有些觀點難免會搖。

將頭麵小心仔細地收好。

錦寧恍惚長歎，希湘玉在另個世界過得自在快樂，也能找得到回來的路。

……

暑過後，天也沒那麽熱了，傍晚還帶著些淺淺的涼意。

用過飯後，錦寧像往日一樣去沐浴。

現代來的，洗澡沒有讓人近伺候的習慣，都是讓人放好了熱水自己洗。

不過，是北方人，有澡的習慣。這古代沒有澡巾，隻有一種帶著紋路氣孔的小陶石。

這澡石有用是有用，就是太太糙。

還記得第一次用，沒控製好力道，直接把自己給破皮了，第二天過的地方都大片大片地紅腫了起來，跟刮了痧似的。

別說是個細皮的了，這玩意就是牛都能給它掉層皮下來！

所以錦寧不常用它，這古代的藥香膏也有清潔的作用，用完上幹幹淨淨還帶著香氣。

雖然每天都洗澡，天熱的時候一天會洗兩次，但習慣就是不好改，不澡總覺得點什麽，所以偶然想起來也還是會用陶石一下子、主要小心著力道。

今個就有點想。

現在已經進了浴桶，瓷白的子浸泡在泛起霧氣的熱水中，舒服的連手指頭都不想抬。

“秋月，”錦寧又在熱水裏泡了好一陣，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愜意地靠在浴桶沿壁上，隻喊人，“秋月，過來幫我一下背唄。”

外麵沒人應聲。

應該是沒聽到或者離得遠？

這期間錦寧一直愜意閉著眼，想著，眼皮了，剛要睜眼，曲屏後傳來腳步聲。

人來了。

意識到這點，又放鬆了下去，也沒去看後。

“我夠不到後背，你用那個小石頭幫我一下，”或許是泡澡的緣故，嗓音格外的，春水似的，到人骨子裏。

說著。

從浴桶中直起了些子——

然後懶懶地趴在了浴桶壁沿上。

長發用杏發帶隨意在腦後挽了個髻，避免沾水，可幾縷碎發依然鬆散地垂落在了雪白頸上。

烏黑的發映襯著纖薄白的背，還有又細又的腰肢，再往下……是那沒在熱水中、隨著水波漾而若若現的瑩潤白膩中著、雪團似的飽滿.。

這般而、妙的段，白膩如玉的寸寸，就這樣赤地呈進給了來人眼裏。

曲屏隔出的這一方洗浴之地。

靜謐溫暖。

在這時候，某個短暫瞬間，好像多了野般沉沉炙熱的呼吸。

錦寧卻毫無所覺，胳膊疊墊著臉。

“快點呀。”闔著眼哼唧唧催促了一聲。

後果然有了靜。

卻奇怪地不說話。

錦寧終於到了些許不對勁。

當一隻手拿著小陶石在後背緩慢輕蹭時，慢慢睜開眼，是趴著的姿勢，眸子因此最先看到的是一側方向。

然而映眼中的，竟不是想象中該有的子，而是，清雅華貴的月白錦袍、勾勒出男子頎長清臒的軀。

錦寧登時一嚇。

“啊！”

“你你來幹嘛！”不是那種害怕的被嚇到，是和預想中不符而到驚嚇。

嚇死了真的嚇死了。

“我是秋月來，你……”

對上謝韞的眼睛，話音猛然一止。

青年就立在浴桶前，頎長拔的姿，不費力地俯著水中的，完全是一覽無餘。

他看著是神不驚，輕輕抿著，和往日端方溫和的姿態無異。

隻是他的眼睛燒紅了，結滾著，目像吃人的，迸發著貪婪的。

“呀，下流！”

錦寧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是一聲不滿地尖。

立即低下子，雙手著木桶沿，脖頸以下都埋進水裏，眸眼瞪大了，警惕地盯著他。

“我是秋月，你怎麽進來了，”慌忙趕他，“快出去啊。”

謝韞的反應很淡然平靜，淡到錦寧剛才的大呼小反而顯得莫名其妙。

他出聲解釋：“秋月似乎有其它事在外麵忙，我聽卿卿一直喊，便好心過來幫你。”

“。”

“。”

聽聽，聽聽。

多麽好心。

如果是別人錦寧會懷疑，但這是謝韞，暫且保持半信半疑。

錦寧問：“那你怎麽不出聲啊，突然看到是你……把我嚇一跳。”

謝韞略一想，正答：“忘記了。”

“。”

“。”

去你的吧！

今個沒在水裏灑花瓣，是以清的水質，本藏不住赤條條的子。

錦寧不了了，恥的腦袋都嗡嗡發漲。

他到底還要在這看多久？！！！

幾乎是咬著牙：“你怎麽還不出去！”

沒點自覺。

謝韞看了眼手中的小陶石：“我還沒幫你清洗後背呢。”

“不用你，”錦寧突然懷疑這人心懷不軌，“我不洗了，你出去我穿服。”

謝韞安靜了下，看著，突然輕輕一笑：“卿卿是在害麽？我們是夫妻，這種事沒什麽的。”

錦寧一噎。

“而且，你哪裏我沒看過，”謝韞俯下，曲指輕刮了刮著點的翹鼻子，“別磨蹭了，我讓廚房裏做了酪，用冰鎮著呢，快些洗幹淨也好去吃。”

這……

他語氣太自然了，太正氣了，太理所當然了。

再推距，反而顯得矯怎麽回事？

關鍵是。

這冰酪有點像現代的冰淇淩，晚上泡完了澡再吃上一份冰鎮過的酪簡直不要太爽！

“好吧，”錦寧緩緩從水裏出子，趴在桶沿，小聲道，“慢點哦，我怕疼。”

他輕‘嗯’一聲應下。

也果真是力道剛剛好，一點沒弄疼。

子白白淨淨，被熱水泡過更得豆腐一樣，沒一點髒東西。

覺時間差不多了，錦寧停。

後青年聽話停下，嗓音掩不住嘶啞：“好了。”

錦寧子了，清水麵跟著漾起淺淺漣漪。

扭頭看他，剛想道個謝讓人出去，話到邊還沒說出來，先看到青年臉上的異像。

錦寧臉一變，瞳孔了：“你……”

“嗯？”青年不解。

隻是覺得有熱流順著某在緩緩而出。

不過，這熱源太多，他一時分不清是上還是下還是其它地方，總歸都在強忍著，也就沒發覺。

錦寧抬手，指向謝韞的臉。

青年溫潤若玉的臉，眉眼清正斯文，鼻下，卻落了紮眼的鮮。

“你的鼻子……”神複雜，摻著幾分擔憂，“流了。”

“嗯？”

謝韞挑了挑眉梢，手，一鼻下，指上果然沾了跡。

他有片刻的愣然，隨即彎一笑，抬眼看向錦寧，不在意道：“沒事，天幹燥，有些上火而已。”

錦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