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雲追在他後，“老二，你給我滾回來！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席允辰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

帝都第一醫院。

搶救室的燈還亮著。

蘇歆夫婦已經到了醫院。

在來的路上，蘇歆都還在忍不住自責，“都是我不好，不該瞞著他的。”

陸柏年安道，“不怪你，怪他自己，不該這麽偏執。”

饒是如此。

蘇歆仍是心底不安。

在手室門外。

他們看見了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一言未發的慕承燁。

蘇歆擔憂的問，“承燁，怎麽了？”

慕承燁抬眸，扯起笑，“沒什麽。”

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蘇歆和陸柏年對視一眼。

兩人都想起承燁和阿笙那丁點兒的事……

“……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一定要告訴姥姥和姥爺，知道嗎？”

慕承燁點頭。“嗯。”

幾人隨後坐在搶救室門前一起等。

期間，蘇歆小心翼翼的問了問慕承燁的問題，一直跟他談了許久。

蘇歆夫婦仍是不放心。

慕承燁微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我還要帶著慕氏蒸蒸日上呢，不急。”

兩人又瞬間很欣。

眼看著現在時間不早了，蘇歆說道，“承燁，你先回去吧，這兒由我們來守著就行了。”

慕承燁點頭：“那我明天再來看舅舅。”

陸柏年點頭，“嗯，去吧。”

*

陸瑾寒是在兩個小時後出手室的。

蘇歆和陸柏年兩個人在病房外斟酌了幾許，才進門。

彼時——

陸瑾寒躺在床上，手背上輸著，他前的已經止住了，但是臉仍舊是無比蒼白，蘇歆至今回想起剛才在閃電之下看見的那一幕，都覺得心驚跳。

空氣中很安靜。

沒人說話。

蘇歆夫婦心知，這是兒子在跟他們坳氣。

良久。

蘇歆歎了口氣，語調誠懇，“兒子，媽向你道歉，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等你好了，你怎麽懲罰我，我都接。”坐到了床邊，“媽隻求你，好好養傷，不要再折騰自己。”

空氣沉默。

蘇歆接著說：“你也看出來了，阿笙兩次逃婚，說明……不想嫁你。”

“……你放了吧。”

最後一句話。

是蘇歆的深思慮。

床上的男人仍舊未吭聲。

陸柏年站在一邊，沉聲說道，“陸瑾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人這輩子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從你當年做出那個決定開始，你就沒有回頭路了。”

“這輩子，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認命吧。”

他的嗓音穩健而有力。

像是宣告了他的死刑。

陸瑾寒的腦中，莫名閃過孩清淺的話音，“瑾寒哥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半晌。

他啟，冷聲：“出去。”

蘇歆和陸柏年對視一眼。

蘇歆輕輕歎息，道，“我讓林恒過來照顧你，你好好休息，冷靜的思考一下，我和你爸……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

蘇歆出了門。

陸柏年遲一步出門。

走到門邊的時候。

他停頓住腳步，看著床上的兒子，定定的看了數秒，忽然挑了挑眉，說道，“老婆不是金雀，不是囚就能得到的。最重要的是，讓上你，讓重新上你。”

“隻有這樣，你才有獲勝的可能。”

他丟下這句話。

丟下這句話。

他出了門。

門。

陸瑾寒深邃的眸子盯著天花板，漆黑的如同濃墨般的眸子裏，掠過難以察覺的偏執和狠。

……

M國姝家——

姝倪昨天從華國回來，舟車勞頓，休息了一晚，今天本想去探自家的好姐妹，但是在臨行前，悄咪咪推開了自家老爸的書房門。

彼時姝父正在裏麵辦公，就看到自家兒站在他麵前，俏生生的喊：“爸！”

姝彥從文件中抬起頭。

看到來人，他扶了下臉上的無標框眼鏡，微笑：“妮妮啊，怎麽了？”

妮妮是的小名。

“爸……我和你商量件事兒唄。”

姝彥心很好，笑著問，“什麽事？說吧。”

姝倪不安的將雙手背到後，攪了攪，“您能不能……打消讓我和席允辰聯姻的打算啊？”

空氣一滯。

姝彥角抿了一條直線。

“為什麽？”

姝倪垂了垂眼簾，“因為……我不喜歡他。”

姝彥挑眉，“妮妮，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姝倪一怔，連忙抬眼，“爸……我真的不喜歡他，我……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那種場浪子，你放心將我到他手上嗎？”

姝彥：“場浪子收心，才最是深。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麽不努力一下，試著讓他收心？”

頓了頓。

他補充：“再說了，除了場浪子這一點，席家老二有責任心，有主見，也有能力，即便他現在抗拒這樁婚事，但是如果婚事真的了，他即便不滿，也會負責，更不會苛待你。”

“爸！……”

“好了。”姝彥擺手，“你說的我會考慮的，我還有事要忙，你先出去吧。”

幾秒後。

姝倪才轉出了門。

……

席允笙昨晚沒睡好。

夢裏，總是稀裏糊塗的夢到好多事，有年時期的，有在顧家的，有在夜未央的，有在南海灣的，還有在景園的。

太了。

的前半生太了。

不過好在——

如今也算是和過去的自己告了別。

從今往後。

和陸瑾寒，各不相幹。

這是最好的結局。

姝倪來的時候，正在樓下修剪花瓶裏的花，還修剪的有模有樣。

穿著一修的淺青長，嫻靜優雅。

姝倪差點不敢認。

“笙笙？”

“嗯？”席允笙側眸，臉上揚起笑，“來啦？坐！”

姝倪坐在旁邊的沙發。

席允笙問：“我二哥說你傷了，現在怎麽樣了？”

“早就好了。”姝倪笑著在麵前轉了一圈，“能蹦能跳的！”

“那就好。”

姝倪忽然問：“對了，我們今天去哪兒玩啊？”

剛說完，倏地停頓。

笙笙現在，好像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笙笙了。

……還會陪著胡鬧嗎？

正當覺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一個紈絝小玩伴時——

席允笙忽然笑瞇瞇的在耳邊說道，“我剛剛發現，這些日子我老爸趁著我不在，又開拓了一片新的大魚塘！裏麵大魚生小魚，現在已經漲滿了，我們去釣魚，正好給他緩解一下飼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