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母顧不得想玲瓏閣的掌柜和伙計為何對晴天這麼客氣,先跟著掌柜上樓去照鏡子。
玲瓏閣二樓的幾個雅間,都放有西洋的全鏡。
鏡子都是一樣正正方方的,能把人從頭到腳都照進去。
不一樣的只是架著鏡子的鏡屏。
這西洋的鏡子果然就是不一樣,照出來的人十分清楚,連眉和睫看著都是分明的。
段家母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全都被驚呆了,顧不得邊還有其他人,就開始前后左右地照了起來。
對葉二嫂的手藝簡直是贊不絕口。
段夫人更是高興的大手一揮,直接買了兩個全鏡。
打算一個留著自己用,一個給兒做陪嫁。
以前總覺得西洋的東西太貴,今天才明白,人家貴就是有貴的道理。
買完東西準備回家之前,段夫人拉著葉二嫂的手夸了半天,最后還多給了十兩銀子作為謝。
葉二嫂簡直寵若驚,幸虧晴天在后扯了扯的擺,才及時止住了剛想彎下去的腰。
回想著來的路上晴天教的話,努力保持著面無表,向段夫人道了聲謝。
葉二嫂原本還擔心段夫人會因此生氣。
但是段夫人卻毫不以為忤,轉又笑呵呵地跟呂娘子道謝。
目送著段家母上車離開,馬車都看不見影之后,葉二嫂才猛地長出一口氣,抬手輕拍自己心口道:“哎呦,剛才多虧了晴天,不然我差點兒又要點頭哈腰地去道謝了。
“張死我了,我特別擔心段夫人會生氣。”
呂娘子聞言笑著說:“一回生二回,多來幾次你就習慣了。”
葉二嫂一臉不解地搖搖頭道:“有錢人的心思可真是奇怪,若不是你們教我,我怕是這輩子都想不到會是這樣。”
晴天笑嘻嘻地說:“二嬸兒,等你以后有錢了,說不定就知道有錢人是怎麼想的了!”
“我的乖乖。”葉二嫂想起剛才段夫人眼睛眨都不眨就買下兩個全鏡的豪氣,慨道,“這得有多錢才敢這麼花啊!”
誰知呂娘子卻說:“沒事兒,等到下個月,最多下下個月,都不用我勸,你就該自己來玲瓏閣買全鏡了。”
掌柜聽到這話也跟著湊趣道:“若是葉二嫂來買,店里肯定給個好價錢!”
葉二嫂嚇得連連擺手道:“我買那麼貴的東西做什麼!就算賺了錢也不能花,家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呂娘子道:“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晴天也跟著道:“二嬸兒,對不住了,這次我站在呂先生這邊。”
葉二嫂只以為們是在逗自己,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行了,咱們也回去吧!”呂娘子招呼二人上車。
掌柜的卻趕出聲:“幾位別急,稍等片刻再走。”
呂娘子是知道規矩的,還以為掌柜的要給晴天介紹生意的提,便替婉拒道:“若是論起來,晴天和秦小爺是師兄妹。
“兩個孩子關系又那麼好,介紹點生意過來不是很正常麼,總不能往別的店里領吧?您說是不是?
“所以報酬的事兒,您也千萬別張了,不然反倒顯得孩子們關系遠了。”
掌柜的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趕賠笑道:“我知道晴天姑娘惦記我家小爺,有什麼好事兒都不得給我們介紹。
“我哪兒敢談什麼給晴天姑娘報酬啊!
“只不過剛才看著葉二嫂做的服實在好看,店里又正好剛來了一批西洋的羽紗。
“這羽紗又好看又輕薄,最適合夏天做裳穿了。
“這批貨如今還在庫房里沒擺出來,我讓伙計趕去拿一塊給晴天姑娘做子用。”
掌柜的話音未落,伙計就氣吁吁地拿著一塊已經用紙包好的料過來了。
掌柜的不等呂娘子再次替晴天婉拒就搶先開口道:“其實送這塊料子給晴天姑娘,我也是有私心的。
“葉二嫂服做得那麼好看,若是能用這羽紗給晴天姑娘做兒好看的裳。
“晴天姑娘穿出去不就相當于給我們店里的羽紗做宣傳了麼!
“當然了,也不能白讓葉二嫂做裳,回頭等葉二嫂來買全鏡的時候,一定給您個好價錢。”
呂娘子一聽這話,也不得不佩服。
真不愧是玲瓏閣的掌柜,一塊羽紗是被他說的牽扯出好幾層意思來。
一來是謝晴天,二來肯定也是存了想宣傳一下的心思,三來還把葉二嫂買全鏡的事兒也給扯進去了。
如此一來,搞得呂娘子都不好拒絕了。
是晴天的師父,替晴天拒絕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可卻不能隨便把掌柜今后會給葉二嫂的優惠也一起拒絕掉。
呂娘子無奈一笑,沖掌柜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都被您給繞進去了。
“難怪秦家聘您做玲瓏閣的掌柜。
“看來這玲瓏閣能穩坐京城西洋貨鋪第一把椅,您絕對是功不可沒啊!”
掌柜的聽得呂娘子這樣夸自己,知道是自己的小伎倆被人家識破了。
他倒也不覺尷尬,哈哈一笑,道:“是我在呂娘子面前班門弄斧了!
“不過說實話,無論從晴天姑娘跟我家小爺的意上說,還是從幫我家賣出去兩架全鏡上說,這塊料,都是晴天姑娘應得的!
“我若是讓晴天姑娘空手而歸,我家小爺也不能輕饒了我啊!”
最后這話著實就說得有些夸張了。
但是前面說的還是很在理的,加上只是一塊羽紗的料,呂娘子便做主替晴天收下了。
三個人坐上車后,呂娘子吩咐車夫去餃子館。
就在葉二嫂納悶既然有自己在,呂娘子又何必親自送晴天回餃子館的時候,只聽晴天有些興地說:“二嬸兒,你后面要做的事,我都給你計劃好了,等回家之后我細細跟你說。”
葉二嫂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答應過呂娘子,會讓晴天來自己這里幫忙記賬,只是不知道,怎麼連安排后續生意都一并給晴天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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