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淵敏銳地捕捉到了那轉瞬即逝的笑意。

他揚眉，徑直問道：“笑什麽?”

程鳶道：“想起來有一年，你在程宅後山烤野兔吃。你那個靈活的理手法，和現在一模一樣。”

霍九淵目微滯，“你怎麽知道?”

程鳶垂了垂眸，“我看見了，那天我正好溜出去打野鳥。”

“野鳥沒打到，反而撞見你烤兔子，把我饞死了。”

霍九淵了，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程鳶說了出來：“但我不敢向你討要，因為你一直不喜歡我，我怕你罵我。”

“所以我隻是躲草叢裏默默看了你一會兒，就從另外一條路回家了。”

霍九淵聲音冷淡，“幸好你沒出現，否則我可能把你一起吃了。”

程鳶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子。

“你就那麽?”

程鳶故意用了比較玩笑的口吻，其實覺得霍九淵說的，可能是真話。

霍九淵繼續靈活地穿串，聲音淬了一點冰，“你當然不知道了，我那時候總是吃不飽。”

程鳶忍不住反駁，“程家待遇可不差，就算你吃的是下人的食堂，每餐也有兩菜一湯的。”

霍九淵聞言，抬眸深深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子裏沁著冷笑。

“你那群狗收買了食堂的人，故意針對我，經常我隻能吃一點殘羹冷炙。”

程鳶：“……”

沒想到當年會有這種事發生。

抿，心裏尷尬慌。

怪不得霍九淵恨。

隻能底氣不足地辯解，“他們才不是我的狗。”

霍九淵隻是冷笑，“是不是狗不是你說了算吧。”

程鳶被說得啞口無言，輕輕歎了口氣，道：“你怎麽不和陳管家或者我爺爺說呢?或者和我說，我也是會為你抱不平的……”

霍九淵把燒烤架上的電源擰開，擺上去了一排串。

“告狀是天底下最沒出息的事，”他冷冷地道，“何況我一貫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程鳶沒有說話，氣氛已經很尷尬了，再說下去，可能要不歡而散。

兩個人陷了長久的沉默中。

不說話，倒是心照不宣地分好了工。

程鳶繼續穿串，霍九淵負責烤。

很快，一陣陣香氣彌漫了開來。

陸離和江初靜搭好了帳篷，流著口水跑了過來。

“好香啊！”

江初靜饞的直手，但是不敢手去拿。

畢竟是霍九淵烤的。

陸離了下，“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讓九爺給我烤串，這能夠我吹三年的。”

程鳶拿了幾分別遞給二人，笑道：“吹牛的事放一放，先吃吧。”

江初靜吃了幾，填了填肚子，也拿出電磁爐等品，做了炒烏冬麵，年糕，蒜粒牛炒飯等主食。

很快，餐桌上擺的滿滿當當的。

陸離拿出一次杯子，倒了四杯橙。

“咱自己人吃飯，就不喝酒了，”陸離頭，“說實話，我就不會喝酒。”

“自己人”這三個字，讓霍九淵角微微上揚。

程鳶舉杯，溫和地笑著，“幹杯。”

霍九淵不由自主，也舉起杯子。

四個人圍著餐桌一麵吃，一麵談笑風生。

霍九淵坐的筆直，全程不參與，但是耳朵卻豎著。

江初靜開心過頭，一時忘了分寸，問程鳶道：“夫人，你既然會彈古箏，那你會不會唱歌?”

程鳶的臉紅撲撲的，看上去明又活潑，點頭，“會唱。”

江初靜來勁了，“，那快點高歌一曲，給大家助助興。”

陸離急忙對林初靜使了個眼，“初靜！”

真是得意忘形了。

江初靜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程鳶不介意，隻笑道：“沒事，想聽我就唱給你們聽。”

的眼睛亮晶晶的，“想當年，我也是城北第一麥霸。”

這次連陸離都來了興趣，“夫人唱的歌是不是都是昆曲，京劇這些高大上的啊，我人一個，欣賞不來。”

程鳶托腮道：“流行歌曲也會唱。”

陸離趕拍手，“那來一首！”

江初靜也跟著鼓掌。

隻有霍九淵，臉忽然黑了黑，悄悄搬著折疊椅坐遠了一點。

但是這點距離本沒有任何抵的作用。

在陸離和江初靜期盼的眼神中，程鳶拿起一隻筷子，開始有節奏地敲打著餐桌上的不鏽鋼餐。

聲音抑揚頓挫，清脆悅耳。

江初靜一臉癡迷，“夫人真是才……”

的話還沒說完，程鳶已經張口開始唱了起來：

我還在尋找一個依靠

和一個擁抱

誰替我祈禱替我煩惱

為我生氣為我鬧

……

陸離和江初靜本來高興的臉，在程鳶開始唱歌後，凝固住了。

他們瞬間失去了表管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眉目如畫，玉花。

僅用筷子就能敲打出人的音樂，但是唱歌卻荒腔走板，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的聲線偏細，就像有人用刀拉風箏的線，吱吱呀呀，讓人渾難。

程鳶麵不改地唱了一分多鍾。

陸離終於忍不住了，他發痛的太，無吐槽，“別唱了，夫人，別人唱歌要錢，你要命。”

程鳶住了口，不服氣地道：“哪兒有，我還覺得我唱歌進步了。”

陸離：……

江初靜：……

這還是進步以後的?

那以前得多難聽。

江初靜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家夥，我從沒聽過這麽難聽的歌，夫人，這也會唱歌?”

程鳶：“……”

我不要麵子的嗎。

“我是會唱啊，會和擅長，是兩回事啊。”

程鳶理直氣壯地道。

陸離和江初靜無語，齊刷刷看向霍九淵。

“九爺，看你這個反應，你是知道夫人唱歌難聽?”

“嗯。”

又開始惜字如金了。

程鳶抿笑了笑，開始自黑，“小學的時候，有一年迎接領導視察，學校排了節目，本來想我倆作為門麵，來個男二重唱，結果我倆一開口，把老師們都驚呆了。”

“他們說從沒想到值這麽高的兩個人，唱歌這麽難聽。”

“咳，值高是原話啊，不代表個人觀點。”

江初靜生無可地道：“還是老師們一針見。”

陸離一臉複雜地看向霍九淵，“九爺，你唱歌也這樣嗎?怪不得你從來不和兄弟們去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