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的臉變了變。

在場的人也都麵麵相覷，隻不過是沒接電話，就這麽大陣仗?

隻有程鳶心裏明白，這是霍九淵不相信，怕跑了。

看了看手中的糯米丸，忽然覺得毫無胃口。

團長聽到“九爺”兩個字，不好發作，隻道：“既然這樣，程鳶，你先回去吧。”

程鳶默默地點了點頭，對周淙一道了抱歉，拿了自己的東西，起走了。

周淙一還沒搞清狀況，一臉的迷。

程鳶走出門，將熱鬧隔絕在門。

走廊裏稀稀拉拉的燈，驅散不了深不見頭的黑暗。

程鳶的心忽然抑起來。

霍九淵的車正在外麵等。

他在路上已經知道了大致的原委，看著程鳶一臉沉默地走出劇團的大樓，他有些心虛。

他又反應過度了。

看程鳶上了車，他略略張地主出手，把的手拉到自己上。

程鳶垂眸，也沒拒絕。

過了一會兒，他清了清嗓子，道：“今天陸離他們莽撞了，打壞了多東西，我明天讓書去核實一下，該賠償賠償。”

程鳶低低地“嗯”了一聲。

霍九淵實在忍不住了，他側了側頭，看著的眼睛。

“生氣了?”

他目灼灼，程鳶無所遁形。

平複了下心，程鳶扯出一抹笑，“沒有，也怪我沒注意看手機，所以讓你們著急了。”

霍九淵聽的口氣，似乎真的沒什麽，他猶豫了下，也沒有再問。

空氣中暗流湧。

回到了程宅，霍九淵又主道：“你剛才飯都沒吃完，我讓廚房在準備點吃的，我們倆一起吃。”

程鳶麵平靜，道：“不用了，其實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不。”

霍九淵：“……”

程鳶抬眸，看他逐漸黑下來的臉，在心裏歎了口氣，上卻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沒吃?”

霍九淵一腳把一粒石子踢出老遠，“沒吃。”

程鳶愣了一下，明白了，道：“好，我去給你泡壺茶，然後咱們一起再吃點。”

霍九淵心裏這才舒服了點，他點點頭。

他先行去了飯廳，值班的仆人將飯菜端上。

四隻貓聞著香味過來了，小虎，平安，喜樂被香饞得喵喵。

隻有橙子，依舊不忘他的一腳之仇，看見他就弓起子，發出低沉地嘶吼。

霍九淵好氣又好笑，冷笑著把一柄瑞士軍刀扔在桌子上。

“來來來，有本事咱倆決鬥一下。”

橙子對他怒目而視。

霍九淵把刀彈開，故作姿態地對著橙子晃了晃。

“你才來幾天啊，就想和我搶人?小心我剝了你的皮，了你的筋，明天就吃貓。”

橙子瞪著眼睛，得更兇了。

霍九淵當即對它做了一個要把刀扔過去的假作。

驀地，門口飛過來一個黑黝黝的，同時還有程鳶的驚呼。

霍九淵下意識地把那東西打落，掉在地上才發現，是茶壺蓋。

程鳶端著一壺茶，臉蒼白地衝了進來。

“又怎麽了?你為什麽要拿刀紮它?”

霍九淵心裏憋屈，他冷冷地道：“這死貓一見我就哈氣。”

程鳶站住了，不經意的作，卻正好站在橙子前麵。

“你和一隻貓較什麽勁，昨天你踢過它，它肯定害怕你。”

霍九淵這才反應過來，他惱怒道：“我沒想紮它，我就是逗它玩而已。”

他看看地下的茶壺蓋，怒火更加旺盛，“就因為這個，你拿茶壺蓋丟我?”

程鳶一時語塞，抿抿，道：“對不起，我反應過度了。”

霍九淵一點都不高興。

他看見程鳶蹲下，哄著四隻貓出去了。

還迅速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樣子。

好像他是什麽得罪不起的變態貓狂魔。

霍九淵心塞地飯都吃不下去了。

都怪他手賤，撿什麽貓。

現在這群貓完全騎在他頭上，都是不知恩的家夥。

兩天後。

程鳶剛到劇團沒多久，就被團長到了辦公室。

他手裏拿著一份傳真文件，開門見山，“九爺給劇團捐了一筆錢，用以裝修劇團大樓。”

程鳶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麽作答。

“雖然他沒明確解釋，但是領導們都覺得是因為上次那倆保鏢破壞了劇團不東西。”

程鳶還是不知道團長和說這些做什麽，隻道：“老師，這件事我並不知。”

團長點了點頭，“你別張，收到捐款是好事。”

程鳶靜靜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果然，團長話鋒一轉，“但咱們劇團怎麽也算個事業單位，是政府機構，也算是個文藝清雅之地。總不能不有人找不到你了，衝進來砸一通，然後賠點錢完事，這我總覺得怪怪的。”

程鳶不自覺地抿，垂下頭去。

“咱們劇團裏家庭條件好的有不，但是像你這樣天天帶著保鏢來上班的，可就你一個，我也能理解大戶人家都在意人安全，但是能不能那倆保鏢離劇團遠一點?”

程鳶心裏苦笑，這又不是故意這麽招搖的。

團長看程鳶眸黯淡，不住緩和了語氣，“程鳶，我不是衝你發火，我特別謝九爺，但確實那倆人天天堵門口，領導都看見好幾次了。”

程鳶點頭，“我明白。”

就是團長招聘進來的，團長這人圓世故，但是也有清高剛正的一麵。

收到捐款他是高興，上上下下的領導們也高興，但是他又不滿陸離和陳明禮大鬧劇團，就這麽靠錢解決了。

所以他想把事和程鳶講明白。

那倆愣頭保鏢，離劇團滾遠點。

團長點到為止，對程鳶點點頭，“行，你出去吧，別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排練。”

程鳶“嗯”了一聲，轉出去了。

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前，看了看樓下，陳明禮正在煙。

陸離則是姿態散漫地坐在花壇上。

程鳶給陸離打了個電話。

“陸離，你們兩個，能不能以後到後麵那條街等我?你們天天站門口，影響不太好。”

陸離愣了一下，“這……”

九爺代過，要盯好夫人。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程鳶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道：“陸離，我不會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