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被沈大帥的眼神，深深刺痛。

看了眼沈懷洲。

沈懷洲已經睡，不想吵醒他，便小聲道：“沈伯，方便出去說話嗎，他已經睡了。”

沈大帥看了眼沈懷洲，轉去了室外走廊。

鍾靈毓輕手輕腳帶上門，走到沈大帥麵前，“沈伯，您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勞煩你照顧我兒子。”沈大帥看到沈懷洲臉紅潤的安睡模樣，就知道是鍾靈毓的功勞。

他心裏激，可這不代表他看好鍾靈毓。

所以，這隻是出於禮貌的客氣。

鍾靈毓心知肚明，道：“祖母老人家親自來找我，我不能不來。再者，照顧沈懷洲是醫生和護士的功勞，我沒有出多大力，您不用這麽客氣。”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不客氣幾句。”沈大帥道，“你不適合懷洲，他需要一個溫順賢淑的妻子，最起碼，他的妻子也得是我家老太太中意的。”

他仍對之前鍾靈毓和沈老太太起衝突的事，心存芥。

鍾靈毓心中發苦，麵上卻神淡淡，“您放心，我不會纏著沈懷洲，明天一早我就走。”

見鍾靈毓識趣，沈大帥也沒再給臉瞧，隻道：“我在邵城那邊也有朋友，會跟他們打好招呼，讓他們照看你的生意。如果有難，可以給我捎信，我會幫你。”

“多謝沈伯伯，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讓人送你。”

微微頷首，鍾靈毓回頭朝著病房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

回了陳公館，收拾好行李後，早晨五點，便坐上了去邵城的火車。

鍾靈毓隻跟陳聽瀾和陳聽澤兩個人告了別。

臨走時，陳聽澤突然道：“靈毓，或許你應該給我一個機會。我父親很喜歡你，妹妹又跟你是好朋友，以後你來到陳家，肯定會過得很好。”

他目專注看著鍾靈毓。

旁邊的陳聽瀾，暗自為自家兄長豎起大拇指。

怎麽說呢？太勇敢了。

然而，了解鍾靈毓的脾氣。

鍾靈毓心裏有沈懷洲，斷然不會為了日子安穩，而去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果然，鍾靈毓拒絕了，“我心裏裝著沈懷洲，沒法給你答複。”

陳聽澤笑了笑，“我知道了，珍重。”

“你和聽瀾也是。”說完，鍾靈毓提著行李，轉上了火車。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火車慢慢開，很快就不見蹤影。

*

沈懷洲是在翌日六點醒來的。

他迷迷糊糊地了旁邊的位置，卻沒有到人。

睜開眼睛一瞧，旁邊空空如也，鍾靈毓沒在。

蹙了蹙眉，沈懷洲掀開被子下床，去衛生間找人。

人還是不在。

沈懷洲心口一陣發悶，他朝外麵喊道：“李副！”

李副後半夜在外麵守著，聽到沈懷洲他，他趕戴上軍帽，推門而進，“帥！”

“靈毓去哪了？”沈懷洲焦躁問道。

李副當即垂下頭，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沈懷洲心裏有不好的預。

他又問了一遍，“去哪了？”

“帥，靈毓小姐...昨晚就走了，回了陳公館。”李副小聲說。

沈懷洲挑眉，“沒良心的東西，回去也不跟我說一聲，昨晚什麽時候回去的。”

李副說話吞吞吐吐，“大概快八點那會兒，靈毓小姐才走的。”

“讓去歇一歇也好。”沈懷洲重新躺回床上，“這幾日在醫院照顧我，也是辛苦。”

“可是...”李副抬眸看了沈懷洲一眼。

沈懷洲覺得他奇怪，“說話婆婆媽媽的，有什麽話就直說。”

“可是靈毓小姐似乎沒在陳公館了。”李副迅速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

沈懷洲眉心又漸漸皺起來，“沒在陳公館？那在哪？”

“帥，你忘了，之前你讓我買過一張火車票給靈毓小...帥！”

李副還沒說完，沈懷洲突然掀開被子下床，拉門闖了出去。

他臉發沉，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著病號服，就匆匆往醫院外麵走。

嚇得李副趕跟上去。

他道：“帥，你這是幹什麽去？”

“去火車站。”沈懷洲心慌不已。

李副阻攔道：“帥，我訂的是早晨五點的火車，這會兒靈毓小姐已經走了，本來不及。況且過兩日，帥你還要去祥城辦重要的事，可不能耽誤，就讓靈毓小姐先在邵城待一段時間吧。”

沈懷洲腳步頓住，忽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他一言不發，跟丟了魂似的，發了很久的呆。

而後，他開口問：“真的走了？”

“是。”李副道，“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是聽瀾小姐送靈毓小姐去火車站的。”

“嗯，知道了。”

說完，沈懷洲便沒什麽反應了。

他的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臉微微發白。

外麵很冷，寒風呼嘯。

沈懷洲就一單薄的病號服，被風吹得褶皺一片。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凍壞了。

李副想了想，說道：“帥，不管怎麽說，靈毓小姐已經去邵城了，不然你給寫封信吧，如果靈毓小姐回信，等你去祥城之後，我再把信寄給你。”

沈懷洲稍稍有了些反應，他嗯了聲，起往病房走。

鬆了口氣，李副跟上去，在病床上支起了小桌子。

又拿來紙筆。

沈懷洲寫了滿滿三張紙。

先是控訴鍾靈毓不告而別，罵沒良心，又向報備自己未來的行程。

之後就是囑咐，在那邊要乖乖的，每天要吃好睡飽，不要跟男人說話。

最後，他仍是那句話：忙完祥城那邊的事，我來接你回家。

將紙折好，塞進信封，沈懷洲讓李副把信寄了出去。

李副走後不久，沈大帥就過來探病，明顯能看出，沈懷洲的氣沒有昨天好。

沈大帥哼了一聲，“又是為著那個鍾靈毓？可已經走了，走得很幹脆。你瞧瞧你，兒長的，能什麽大事？”

沈懷洲敏銳道：“您怎麽知道靈毓走了？”

沈大帥沒有掩蓋昨晚和鍾靈毓談的事，和沈懷洲說了。

聞言，沈懷洲冷了臉，“以後我和靈毓的事，希父親您不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