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錢。
他有些寵若驚,擺著手不敢要。
鍾靈毓道:“這是你應得的,你不僅救了大帥和帥,還救了整個雲城,乃至幾個省百姓的平安,就收下吧。”
這句話的分量重,但卻是事實。
沈家在整個東三省,都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有沈家在,敵人不敢明目張膽來犯,也隻敢在背地裏玩的。
老高的手在服上蹭了蹭,“既然鍾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點了點頭,鍾靈毓吩咐李副,“帶老高下去吧,我想單獨和沈懷洲待一會兒。”
“是。”
李副禮貌地將老高請了出去。
燈昏暗的房間,隻剩下鍾靈毓和沈懷洲兩個人。
沒有別人在場,鍾靈毓終於能肆無忌憚地看著沈懷洲。
的手上他的眉眼,劃過他的疤痕。
眼中充斥著濃厚的思念。
這陣子在心裏繃的那弦,終於鬆懈。
鍾靈毓輕輕吻他的角和麵頰,繾綣又溫。
不知不覺,趴在他臂彎裏,漸漸睡。
翌日,第一抹照進來,鍾靈毓眼睛了。
好像做了一場夢似的,急忙抬頭。
見沈懷洲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微微勾起角。
可一會兒,鍾靈毓就覺得不太對勁。
的頭很重,眼前飄忽,好像有白的星星在閃。
扶了扶額頭,鍾靈毓隻覺到自己的指尖被燙了一下。
形不穩地站起來,鍾靈毓突然不控製地暈了過去。
守在病房外的李副,聽到裏麵的靜,輕輕推門而進。
見鍾靈毓躺在地上,他臉微變,趕上前抱起鍾靈毓,去了醫生。
醫生給鍾靈毓打了吊針。
李副問怎麽回事。
醫生說:“夫人隻是憂思過度,再加上疲累,才導致發燒暈厥,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再輸一些營養就是了。”
聞言,李副鬆了口氣。
早八點,沈老太太從沈公館匆匆趕過來。
他先去看了沈大帥,見沈大帥斷了一條胳膊,哭了一會兒,隨後道:“能撿回一條命,已是上天保佑,活著回來就好...懷洲呢?”
李副帶老太太去另一間病房。
沈懷洲還沒有醒。
沈老太太看了沈懷洲半晌,仍是道:“老天保佑我沈家。”
暗暗歎了口氣,李副說:“老太太,這還真不是老天保佑,應該說是靈毓小姐帶來的福氣。”
頓了頓,沈老太太問:“這話怎麽說?”
李副將鍾靈毓和老高的淵源,以及老高救下沈家父子的事,一一向老太太道明。
沈老太太沉默很久,“靈毓是個重重義的好孩子,是我老婆子識人不清,以前總刁難。如今為了沈家殫竭慮,又不計前嫌地照顧我,我應該給賠個不是。”
說著,四瞧了瞧,“靈毓呢?”
李副見老太太終於明事理,心裏不鬆了口氣,他道:“靈毓小姐這些日子在沈公館和軍政府來回奔波,累病了,正在旁邊病房養著。”
“我去看看。”
“好,老太太這邊請。”
沈老太太去看鍾靈毓的時候,鍾靈毓已經醒了。
正靠在床頭看書。
“靈毓丫頭。”沈老太太喊道。
鍾靈毓下意識抬頭,見沈老太太過來,道:“您來了。”
“好些嗎,還難不難?”沈老太太的態度溫和不。
鍾靈毓微笑,“我沒事,倒是您,去看了大帥和沈懷洲嗎?”
“去看了。”沈老太太坐在李副遞過來的凳子上,“他們都還在睡著。”
說完,沈老太太抓住鍾靈毓的手,眼裏泛起了淚,“從前的事,是我老婆子對不住你。謝謝你救了他們,也謝謝你不厭其煩地照顧我。”
沈老太太態度的轉變,實在是太大,讓鍾靈毓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扯著,勉強笑著。
李副看出鍾靈毓的尷尬,主上前道:“老太太,醫生說靈毓小姐需要靜養,不如您去陪陪大帥或帥,靈毓小姐這邊我會派人照顧。”
沈老太太點了點頭,“也好,靈毓丫頭,你好好養。”
“老太太慢走。”鍾靈毓頷首。
沈老太太轉跟李副走到病房門口,拄著拐杖,歎氣道:“想必靈毓丫頭心裏還有芥,到底是我以前做的事太過分。”
很愧疚,一副害怕鍾靈毓不原諒的模樣。
李副安道:“老太太,靈毓小姐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隻是跟您還比較生分。”
“你說,要是我親自為懷洲和靈毓持一個盛大的婚禮,靈毓會不會原諒我?”沈老太太心中對鍾靈毓激不已。
若沒有鍾靈毓,兒子和孫子真的會兇多吉。
不僅沈家會倒,整個雲城也要不安。
鍾靈毓是他們沈家的大功臣。
沈老太太恨不得把鍾靈毓供起來。
李副挑著好話說:“老太太喲,日久見人心,您對靈毓小姐好,靈毓小姐會對您慢慢敞開心扉的,您不用太過思慮。”
“希吧。”
看過沈大帥和沈懷洲,老太太年紀大,有些熬不住了,回了鍾公館。
李副則去了沈懷洲的病房守著。
沈懷洲是在中午的時候醒著。
他一睜眼,便問:“父親呢?”
“大帥在病房裏睡著呢,沒有生命危險。”李副扶起沈懷洲,給他喂了口水。
沈懷洲喝了一口,又重新躺下,“我祖母,還有靈毓...”
李副說:“老太太剛才來看過,這會兒回沈公館休息了,靈毓小姐...病倒了。”
臉微變,沈懷洲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李副趕把他按住,“帥,你先別急,靈毓小姐隻是勞過度而已,沒什麽大礙,隻需要靜養,就在另一間病房。倒是你,上有槍傷,若這個時候過去,傷口會裂開的。”
“真的沒事?”沈懷洲不放心。
“沒事。”李副安他,“剛才老太太還過去看了靈毓小姐,靈毓小姐正靠在床頭看書呢。”
沈懷洲鬆了口氣。
這時,他突然覺到臉上痛,下意識了。
輕輕,便到凸起的一條疤痕。
沈懷洲愣了三秒,“李副,拿一麵鏡子過來。”
等李副拿來鏡子,他迫不及待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一道又長又深的疤痕,貫穿過整張臉。
這是沈懷洲為了給沈大帥擋致命刀時,被敵人劃下的傷口。
雖然算不上醜,可實在猙獰。
李副見沈懷洲眉頭皺得很,便道:“疤痕是男人的勳章,帥別在意。”
沈懷洲了,下意識口而出,“要是靈毓嫌我醜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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