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邱老太君坦承了邱之之前有個心悅姑娘的事，陶家人的臉都不好看。

陶翁沉臉問道，“之做了錯事，是禍害了人家姑娘？這事都做得出，兩家婚事作罷。”

邱老太太忙道，“沒有，之不是那樣的人。就是總是想著那個姑娘，差點害了姑娘的一個親戚。被我打一頓后知錯了，愿意一心一意對陶小姑娘……”

邱老太太又把老國公的牌位請出來，代邱之許下那個承諾。

老太太如此鄭重的做法讓陶家幾人吃一驚。

陶翁、陶老太太、陶大老爺和大夫人去另一間屋里商議。

陶老太太、陶大人、陶大夫人都覺得之所以老太太來陶家坦承，一定是孫與慕看到了那件事，邱家怕他告訴陶家讓婚事生變。

陶婧知道，這些話是邱老太太教的，興許邱世子也知道。

婚后沒有妾，這才是實實在在的不委屈。

看了大兒子一眼，忍下了后面的話。

像老太太和陶翁、孫臨章和陶卉這樣一心一意對待彼此的，又有幾對。

邱世子到底犯了什麼錯？

名義是邱之“墜馬”，他來探。

對于想害外孫的人，老頭兒不喜歡。而且，邱之心的姑娘將來要當婧兒的表嫂，怎麼想都委屈了婧兒。

都是些諸如，姨姨，涵兒想你……

陶婧一直羨慕祖父和祖母、大姑和大姑丈的神仙生活，一生一世一雙人。聽說邱之有那個條件，心里也歡喜。

陶大爺一臉興地回府說了邱之的態度。

次日，陶大公子請了一天假，巳時帶著一些治外傷的補藥去了衛國公府。

特別是那個承諾，對著先人的牌位許，天下沒有幾人能做到，也算有誠意了……

但這些話絕對不能讓陶婧知道，怕影響他們小兩口的……

“我要給爹爹侍疾。”

何況那個姑娘遠在曲原，眼不見為凈。

邱之趴在床上不能，不僅背和屁痛，還發熱，人有些迷糊。

陶翁不好再說，只得說道，“不管親事不，那套首飾咱不能收。”

沒說出來，另幾人也懂的意思。

男人婚前想某個姑娘也不算行為不端，只要他婚后一心一意對陶婧就好。

姨姨，你很麗……

邱雨涵才哭著走了。

老太太道，“還有一個多月就親了，這時候悔婚，吃虧的是咱家婧兒。再重新找親事，哪里找得到條件那麼好的？”

陶婧眼圈都紅了，“邱世子犯了什麼錯，被打得那樣狠？”

仰頭天，月朗星稀。

那張清俊嚴肅的臉龐出現在那勾新月里。

今天才知道慈善的老太太那麼厲害，親孫子犯了錯也會被打得那樣狠。

但這個猜測他不好說出來。只得說道，“我孫那麼好，麗溫婉，才名遠播，嫁給邱之當繼室本來就委屈了，邱之還敢有外心，更不能嫁。”

老太太又讓陶大爺去孫府一趟，問問孫與慕邱之在曲原府的事。

可不知為何歡喜里又摻雜了不踏實的覺，悶悶地跟母親告辭，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

嚴肅，郁，刻板，曾經被人說天煞孤星，心狠手辣……

“好孩子，那些是公事，咱們婦人管不著。他們有了那個承諾，婧兒嫁過去不會委屈，這就夠了。”

雖然信只有一二十個字，又寫得歪歪扭扭，但話讓暖心。

邱雨涵在門口看著，眼睛都哭腫了。

陶翁還是不放心，下晌親自去孫府找孫與慕。

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

老太太強勢，皺眉說道，“收起你的文人浪漫，什麼委屈不委屈。大孫婿有通房，大孫委不委屈？還有……”

“爹爹挨打，我好心痛……爹爹，你以后一定要聽祖母的話，祖母不會害你的……”

若他如老太太說的一樣，陶婧就嫁。若他依然忘不了那個姑娘，陶婧就不能嫁，嫁過去也是怨偶……

兩個兒子都有妾，兒媳婦不委屈？

陶翁目犀利，“害邱之單相思的姑娘真是曲原府的？”

說道，“婚前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后。沒有礙眼的小妖，婧兒日子才好過。”

陶大夫人最喜歡的是永不納妾那個條件。

陶老太太又說道，“若親事了，這套首飾就放在聘禮里吧。若親事不，我們沒有理由收老妹妹這麼重的厚禮。”

孫與慕當然不能說實話，只說邱老太太說的是實，還說邱之是有擔當的男兒……

老太太過來，真的只是因為那件事？

陶婧躺在床上翻來復去，一宿沒睡好。

陶大爺進屋，遣退下人，兩個人關著門談了兩刻多鐘。

有這麼乖的繼，有那麼慈善的祖母，邱世子的心應該不像外表那麼嚇人吧？

但是，這話必須邱之親口承諾。明天讓陶婧大哥去衛國公府一趟，看邱之是如何態度。

稍后，小廝來稟報，“世子爺，陶大爺來了。”

邱之昨天就聽老太太說了這件事，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特別是陶家人。

卻不得不見。

后來，邱老太太經常讓人給送些小禮過來，偶爾還能收到邱雨涵小姑娘的信件。

剛賜婚的時候，想到那個男人都怕。

邊哭邊說，邱之道，“爹爹知道了，閨去上學吧。”

陶大夫人搖搖道，“老太太只說幸好迷途知返，沒鑄下大錯。你爹聽別人說，好像邱世子的暗線是細，大概是這件事吧。

幾人又回去跟邱老太太說了自家意思。

陶翁依然搖頭，“誰知他是不是真的不想那個姑娘。”

差點害到小姑娘的親戚，就是差點害到與慕了。因為怕與慕告訴陶家，所以才過來坦白。

他虛弱地說道，“請他進來。”

陶大老爺也道，“對著先人牌位發誓，他不敢違反。而且，若邱之承了爵，婧兒就是國公夫人了。”

孫與慕正在外書房同老侯爺商議事，趕去廳堂見他。

只有陶翁眼前浮現出荀香明麗照人的面容。

他比老太太還有誠意，承諾會忘記過去，一心一意對陶婧。

陶大老爺說道，“爹，邱之能做到這個地步很不錯了。”

史媽媽勸道，“姐兒，你著在這里哭，世子爺歇息不好，傷勢就會加重。姐兒乖乖去上課，下晌再來。”

漸漸的，沒有那麼害怕了。

邱之牛皮哄哄，第一次親歲數小，被老太太押著才娶了那個媳婦。之后挑了這麼多年，能讓他著魔又不敢強娶的，除了自己的小弟子似乎沒別人。

姨姨，函兒很乖……

孫與慕看出外祖或許已經猜到那個姑娘是誰，只得說道，“那個姑娘是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邱之必須徹底忘記。

“我涉世不深，但我爹說，邱世子像他祖父，是值得用心相之人。我信我爹的話。”

大婿說的話，陶翁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