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早飯后，東和荀香把荀壹博送至角門。他和丁立春在城門匯合，一起去碼頭。

這位哥哥第一次出門，有那位大哥陪著，荀香才放心。

三月十五放榜。

荀大夫人帶著荀大、祺哥兒、荀二，張氏帶著薛恬、丁珍，米紅棉帶著董佑承來東公主府等消息。

他們在棲錦堂說笑，除了東公主和兩個小娃，所有人都是張。

兩個小娃是不懂。東是覺得他兒子一定能考上，考不上也無所謂，反正兒子已經有了爵位。卻想不到，中進士是兒子最大的愿。

巳時，去看榜的人跑來棲錦堂報喜，“稟公主殿下，稟郡主，四爺中了，第十二名。”

在場的人紛紛恭賀。

荀香笑道，“屬和下人這個月拿雙倍月錢。”

東笑道，“看你高興的，本宮早知道壹博能考中。都說他名次靠前，本宮還以為能考進前五名。駙馬爺那會，可是考了第一名。”

一副不太滿意的樣子。

荀香無語，東腦回路奇清，之前天天盼閨能當京城“四”，荀香當初被說“一香”，激了好久。兒子考得這麼好，還不是很滿意。

會試是全國舉子會集京城考試，參與人數近萬，能考上第十二名，神不過如此了。

荀大笑道，“四叔才十七歲，考得這麼好，又長相俊俏，被點探花都不一定。”

荀香也覺得有這種可能。

探花郎一般都是點青年才俊。即使荀壹博不是皇上的外孫子，年紀輕輕考得這樣好，只要殿試不太拉，很容易被點探花。

張氏笑道，“若是這樣，公主殿下可是有大福氣了。夫君是狀元，兒子是探花。”

荀大夫人接口道，“閨是大黎朝最著名的才。”

說得東笑瞇了眼，補充道，“還是‘一香’，排在‘四’前面。”

這時，皇上和皇后的口諭和賞賜又來了。

荀壹博為本朝宗室里除駙馬以外第一個貢士，也是第一個同時擁有輔國將軍爵位和貢士的人。

為皇家和宗室掙了臉。

眾人去前院接旨。

坤寧宮是魏公公來傳的旨，讓香香郡主明日進宮。

皇后姥姥高興，讓外孫進宮陪說說話。

下晌，就有人家陸續送賀禮來。有宗室，也有親戚朋友。

次日上午，荀香坐車去了皇宮。

三月里的皇宮花紅柳綠，各種花卉競相怒放。

這個時候海棠花開得正艷，層層疊疊的花朵與紅墻金瓦相輝映。

覺置于花海，連迎面而來的風都是甜的。

荀香心極是愉悅，腳步歡快。

剛走過千秋亭，就聽到前面有嘈雜聲，還看到有太監、宮、拎著藥箱的醫匆匆小跑著。

莊嚴寂靜的皇宮里出現這一幕，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過天的事。

荀香腳步加快，看到一個小太監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太監躬道，“稟郡主，剛才李婕妤不慎摔了一跤。”

李婕妤下個月就要生產，不慎摔跤了？

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荀香打死都不信。

荀香急步去了坤寧宮。

魏公公稟報道，“皇后娘娘去景靈宮看李婕妤了。”

魏公公大概說了一下傳言。

李婕妤和張嬪在花園散步時，不慎被張嬪撞倒。

李婕妤摔在地上起不來，大喊“肚子痛”，子

張嬪嚇壞了，尖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了我。”又指著一個宮說道，“是，是撞了我。”

這個宮是服侍張嬪的。

趕跪下，抖著聲音說道，“是小胡子撞了奴婢。”

另外的太監宮不敢耽擱，趕把李婕妤抬回景靈宮，讓醫給診治。

皇上大怒，已經指派郭公公和前侍衛孫將軍、金吾衛的人共同審理……

荀香覺得，皇上指派郭公公，還把孫與慕一起派去，應該是故意的。

不多時，又有人來稟報，李婕妤生了個閨，孩子只有四斤，大人孩子還沒離危險。

不僅皇后守在景靈宮，皇上也在那里。

據傳，有侍去蔡淑妃住的禧福宮抓人，社福宮也被封鎖起來。

荀香暗哼，不管正派反派，都喜歡拿蔡淑妃和康王作伐……

酉時末，葉皇后才一疲倦地回到坤寧宮。

荀香遞上一盅十補湯，問道，“李婕妤怎麼樣了？”

葉皇后接過湯喝完，說道，“孩子還沒離危險，大人平安了。只不過，以后李婕妤不會再懷孕了。”

葉皇后進臥房換凈面，除了安公公，把其他宮人遣下，才悄聲說道，“老狐貍的尾出來了。”

荀香低聲道，“他們是嫁禍蔡淑妃？”

葉皇后冷哼道，“直接嫁禍蔡淑妃，不是容易暴他們嗎。八是把矛頭指向本宮……”

正說著，小太監進來稟報道，“稟皇后娘娘，金吾衛的王將軍和太極殿的趙公公求見。”

趙公公是郭公公的干兒子，在太極殿當差。這次郭公公帶著他去審問幾個當事太監和宮。

葉皇后道，“讓他們進來。”

小太監帶進來一個青年將軍和一個抱著拂塵的中年太監，青年將軍居然是王雷。

邱之又被皇上派去外面辦差，明面說是去西慶，實際上是去晉城。

王雷向葉皇后和荀香躬抱拳道，“末將參見皇后娘娘，參見香香郡主。”

趙公公躬作揖道，“奴才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香香郡主。”

葉皇后說道，“你們來找本宮，是懷疑本宮指使人推倒李婕妤？”

趙公公嚇得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王雷抱拳說道，“一開始小胡子不說實話，上了大刑他才說，是淑妃娘娘邊的曾公公讓他做，他不敢不做。去抓曾公公的時候，曾公公已經投井死了。

“皇上讓人封鎖了禧福宮。淑妃娘娘說什麼都不知道……還說，一定是……”

他不好再往下說。

葉皇后沉臉道，“一定是什麼，說！”

王雷又道，“淑妃娘娘說，一定是有人看他們母子不順眼，嫁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