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記憶中的醫院都是那種六到八個人一個大間,護士們匆忙推著小車在每一個樓層進出,大廳墻壁上還掛有晶屏幕播放新聞,到熙熙囔囔的地方。
可娜塔莎的診所卻不大一樣,這里沒有多余的醫護人員,診所里也沒什麼病人,更沒有那種抱著大歪在長椅上或者是干脆在走廊里支張簡易病床的病人們。
房間里只有零散的幾個床位,用藍的醫用屏風簡易的隔開來,診所的中央放著正方形的木桌,上面放著幾杯冒熱氣的茶,各種關于護理的海報被在房間顯眼的地方,一混合著多種藥材的苦味道輕輕彌漫在整個房間里。
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掛在墻壁上的鐘表發出的滴答滴答聲,三月七和丹恒們被江凡和娜塔莎用其它理由支開了,這個時間估計正和虎克玩捉迷藏或者是在逛磐巖鎮呢,而他坐在這里已經十分鐘了,眼前這杯茶已經續了四杯。
“娜塔...你知道我是誰?”江凡輕輕一吹茶水的熱氣,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
娜塔莎端詳著他的臉:“知道啊,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好像你本沒有變老,時間在你上沒有留下毫痕跡,但你留在貝伯格的痕跡也消失了。”
“嗯。”江凡點點頭,雙眼迷離,好像思緒飛到了遙遠的時間盡頭,“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的悉,但又很陌生,所有人都忘了我的存在,好像是世界將我拋棄了一樣,這種覺就像是拯救世界的英雄高歌凱旋而歸,可所有人都迷茫的看著他,似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里。”
“既沒有掌聲與鮮花,也沒有歡呼與宴席,只有那一道道陌生的目,比刀刃還鋒利,好像你這個歸來的英雄就是局外人一樣。”
娜塔莎猶豫了一會兒,輕輕的嘆口氣:“但是這一切太詭異了,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強的足以扭曲所有人的記憶,能改變現實呢?”
“不清楚。”江凡搖搖頭,“你呢?難不是我們之間的堅不可摧?所以你沒有失憶?”
“如果說堅不可摧,那不應該失去記憶的是希瓦,是杰帕德還有希兒才對,至于可可利亞,我想是唯一一個還將你留在記憶中的人,雖然還未得到證實。”娜塔莎幽幽地說。
“你應該慶幸我是一名醫生,有時候新的藥需要經過實驗才能得出結論,否則就算今天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會把你當某位眼的鐵衛。”娜塔莎瞥了他一眼,語氣中著一輕快,好像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仍然是白擺飄揚的,而不是虎克口中的老巫婆。
或許是故人重逢,也或許是心中的某種緒,的心弦像是被輕輕撥了,音波裊裊的彌散開去,忽然有種輕松的覺,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被卸了下來。
時隔多年把好多節都忘掉了,那場曾經讓心的相遇也變得有些模糊了,可呼吸著帶鐵銹味的空氣,坐在礦道盡頭的小路上,眺著整座城市,還是能想起曾經和某個人的約定,可偏偏那個人的臉在心里是模糊的,完全看不清。新筆趣閣
若不是新式藥的開發,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看清那人的臉,時隔多年從未放棄尋找他的腳步,可所有人都忘記了那位朗道家的天才年,忘記了那位貝伯格最年輕最富有激與夢想的大守護者。
一個人的道路總是孤獨的,孤獨的想讓人去死,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幾乎是被無窮無盡的疲倦包裹著,累得好像心臟都跳不了。
甚至已經懷疑是自己的神經出現了問題,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滿大街的去尋找一只孤魂野鬼。
可又猶豫了,如果連都放棄了,那還會有人記得他嗎?
他或許是被忘在了世界的某個角落,他拼命的大聲呼喊著說‘我是江凡啊,是貝伯格的大守護者’,可沒有人會理由他,甚至還會搬起一塊石頭堵住那個角落,防止這個神經病禍貝伯格。
可最后的最后,幾乎是在一度想要放棄的時候,們還是重逢了,不是相遇,而是重逢...但是好晚啊...他依舊意氣風發,披白..可早就不是那個擺飄揚的孩子啦。
“謝你那堅如磐石的意志,起碼讓我覺這個世界溫暖多了。”江凡慨的搖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像是痛飲威士忌一般豪爽。
“這些年...”娜塔莎抿了抿想問些什麼,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江凡知道娜塔莎想問些什麼,可他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難不要說他被流放到了某個異次元空間?那里度過一天這里就是一年,雖然很扯,但起碼聽起來靠譜的。
江凡陷了漫長的沉思,直到娜塔莎為他重新倒上了一杯滾燙的熱茶。
“能給我講講這些年的故事嗎?..娜塔。”
房間里一片微涼的寂靜,四目相,目中都閃爍著芒,墻壁上的鐘表發出‘滴答滴答’的微聲,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著。
娜塔莎輕輕的嘆口氣,臉上出了笑容,那種疲倦漸漸的消散,悉的覺又回來了,未曾有半點生疏。
看著江凡那雙深邃的眼眸終究是敗下陣來,果然導師說的沒錯,人在年輕的時候就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否則一切和他相比都會黯然失。
“一切安好,甚至欣欣向榮,可可利亞通過了大守護者的選拔,為了繼你之后最年輕的大守護者,希瓦也如愿加了筑城者技部,但是如今也只是掛職罷了。”
“在街角的位置經營著一家機械屋,偶爾還會舉行演唱會,演唱的歌曲仍然是搖滾。”
“杰帕德如今也為了銀鬃鐵衛的戍衛,擔任起了保護貝伯格的重任,希兒則是被可可利亞養著,也為了銀鬃鐵衛的指揮,是個可靠的孩子呢。”娜塔莎頓了頓。
“可可利亞還從下層區收養了一名做布妮婭的孩子,似乎想要培養為下一任大守護者,希兒的子你也知道,從小就野喳喳的,像是一直永遠在飛翔的蝴蝶,被老師們親切的稱為希大枕頭,所以可可利亞也很清楚,所以才會培養布妮婭吧。”
“你去找可可利亞了嗎?”娜塔莎忽然問他。
江凡沉默著搖搖頭,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用力,甚至杯子發出了某種不堪重負的聲音。
“別把我的茶杯弄碎了,那是我在醫學院時就買的老件了。”娜塔莎聳聳肩輕笑,“你知道嗎?布妮婭并非是跟隨可可利亞姓蘭德,而是...朗道,所以我才覺從未忘記過你。”
“你真應該回去找到,然后擁抱,親吻,然后兩個人訴說著思念與意,那樣才是圓滿結局,當然希瓦和杰帕德他們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不是說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嗎?”
江凡低頭看著手中被握的茶杯,水面上水波粼粼的倒映著天花板上的燈罩,以及娜塔莎那雙溫的眼眸。
他輕抿了一口茶水,苦而又甘甜的矛盾的味道在他的嚨間蔓延,那種本不應該共存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上跳舞,矛盾又復雜...
“是啊...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不是藥..”他輕聲呢喃著,聲音如波紋般消散在鐘表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