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爾國際酒店，總統套房。

室一片黑暗，自全景落地窗外灑進來，窗外燈閃爍，江上游在水面上劃出層層漣漪，江大橋上車水馬龍，襯得站在窗邊的那道修長影落寞幾分。

程楚驍站在落地窗旁，指尖夾著一燃著的煙，周圍煙霧縹緲。

男人雙眸深暗，目復雜，異樣的緒自眸底泛起，又逐漸歸于平靜。

腦中，電梯的那段話又回響了一遍。

幾煙燃盡，他抬手，兩指拉下頸間的領帶松了松，從袋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

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

三十分鐘前。

沈知念回到酒店套房，卸了妝之后倒了杯水喝，想起之前給程楚驍發的那條消息。

他向來忙碌，信息都是隔段時間才會回，應該不會看到那條信息的容。

不過他能看到撤回了一條信息。

窩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看著和他的對話框，在想要不要加一句‘我剛剛發錯了’。

晚上喝了不酒，又不喜歡那個醒酒茶的味道，沒喝，現在腦袋有點暈暈的。

算了。

他手機里消息那麼多，或許本不會在意。

不想繼續胡思想，于是穿了外套，打算下去溜達一圈，順道買瓶蜂檸檬水。

剛打開門，恰好撞上正打算敲門的蕭鶴川。

“你……？”

蕭鶴川沒想到會突然開門，詫異了下，放下要敲門的手，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

“知道你不喜歡喝醒酒茶，給你買了檸檬水，還有醒酒藥。”

沈知念靠著門，低眸看著他手中的東西，腦中緩慢地思考要不要接。

以后兩個人在劇組里還要朝夕相，關系太僵也不好，手接了過來。

“謝謝。”

蕭鶴川看著干凈漂亮的素，因疏離客氣的態度輕蹙了下眉。

他垂在側的手指了下，口蔓延開如針扎似的麻麻的疼，有些按捺不住。

“你要出去嗎？我有話想跟你說，我陪你。”

沈知念握著門把，“本來想出去買檸檬水的，但既然有了，就不打算出去了。”

“那……”

說：“今天太晚了，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吧？”

蕭鶴川等不了。

他等了太久，若不是前段時間手上瑣事太多，他早就找坦白當初那件事了，忙完那些事他就立刻飛到滬市，一直沒有和獨的機會。

現在就在他眼前，再多等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他抿，眉眼低垂，帶點失落，“那我就在這里等，等你什麼時候愿意聽我說，我們再聊。”

沈知念：“……”

想到之前邵杰說的話，他們之后還有合作，有些事早晚都要說開。

不過這種事不方便讓他站在門口說。

想了想，偏開子，讓出點距離：“你進來吧。”

蕭鶴川走進去，鼻尖有一很清淡的甜香涌進來，莫名其妙帶出幾分燥熱。

他松了松領口的紐扣，把上大了下來。

有些口干舌燥，他問了句：“有冰水嗎？”

沈知念去廚房冰箱里拿了瓶水，順帶著打開檸檬水把醒酒藥吃掉，拿起水走到客廳，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蕭鶴川將那瓶水拿在手里，長指緩緩，回想起這一年多發生的事。

他掀眸，向端著一只水杯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小姑娘。

有很多話想對說，可真的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酸地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沈知念抿，覺他看向的眼神很奇怪，提醒他：“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蕭鶴川深呼吸一口氣，擰開水瓶喝了幾口水。

“畢業那年，在通往靜安橋的竹林里，我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對吧？”

沈知念怔住，“你，你怎麼知道？”

記得撞見他和寧雨舊復燃時，他們是全程沒有發現的。

等到緩過神，他們已經走了。

“因為那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一時間沒明白，重復問了遍：“故意說給我聽的？”

蕭鶴川點頭：“是，為了讓你對我死心。”

“一年前，你母親找過我，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是沈氏財團的二小姐，你從小錦玉食，養尊優，是你母親養長大的掌上明珠。”

他自嘲一笑：“我家境貧寒，還因為我媽欠下不債務，那時的我，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可以說，你是我高攀不上的人。”

“我自知在我沒有能力給你優渥的生活時，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們的不會有多長久，早晚都會分開。”

“我能理解你母親為什麼不希我們在一起，說得很對。”

“所以我和你母親打了一個賭。”

“我離開京城去拼事業，在沒有功前絕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等我再回來，你有沒有變心，還還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如果你變心了，我無法挽回你，我認。”

“如果你沒有變心，心里還有我，我們因此而在一起，你母親就絕對不會再阻撓我們。”

“但前提是，我必須先讓你死心。”

“我賭你，不會變心，我能挽回你。”

沈知念端著水杯定在那里，將他說的話一句一句消化，腦中走馬燈般閃現了許多回憶。

不知道是因為失憶重置了自己的記憶，還是這一年的時間很長很長，那些曾經和蕭鶴川一起度過的時，竟覺得很是遙遠。

變心。

在他離開后車禍失憶以為自己喜歡上了程楚驍，這算變心嗎？

不知道如果沒有經歷那場車禍，沒有記憶錯，現在對他又是怎樣一種。

是已經放下了，還是耿耿于懷。

但很清楚的知道，沒有如果，現在對他已經沒有當初那種心的覺了。

媽媽找過他……

沈知念突然記憶之前祝菡珺對說過的話。

——“男人的心說變就變，今天喜歡你，明天可能就會喜歡別人，他今天對你好，或許明天就會對別的人好。”

——“所以不如抓住實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