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中午跟冬冬吃完飯後,下午雖然出了校門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就坐在冬冬最的一家漢堡店等他期末考試結束,然後再跟他說會話。
快要七月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因為客人不多,漢堡店並沒有開空調,悶熱的空氣不停地迫著林焱的腦神經。
知道冬冬可能要討厭了,但是有些事就是那麽不盡如人意,但即使他真要討厭,還是要把他從尋洲手裏搶過來。
林焱灌了一杯冰水,但是口依舊難得厲害,好像一下子了千斤重的東西,一下子又被挖了一塊,空不是滋味,轉頭看向玻璃窗外,隔著玻璃已經能到外頭白花花的日,那麽人眼目。
突然包中的手機響了,林焱按了接聽鍵:“你好……”
“你好,我是先生的律師,我他委托想跟你談談。”
林焱在校園路穿過去的一家寧元路的咖啡館裏跟尋洲的律師見了麵,過來的是一位律師,致的妝容和高挑的材,讓擁有強大的氣場。
林焱微微靠著沙發椅上開口:“你來找我談什麽?”
“你好,先生的意思是並不想跟你在法庭上見麵,所以委托我來跟你談談,關於你們小孩的養權,他願意和你共同養。”
“但是我現在並不想接共同養。”林焱抬眸看著對麵的律師,“除非尋洲把冬冬的戶口遷給我,並改姓。”
“江小姐,雖然我是先生的律師,不過我給你的意見是,小孩戶口遷給你對孩子並不好,而且你兒子已經被人了七年的名字,突然改了姓對孩子的心理傷害肯定是很大的,他還要上學,如果突然改了姓,你試想一下,他的同學們會怎麽看待他,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活在非議中?”
“你是律師,我說不過你,你就把我的意思轉告給尋洲,如果他接我的條件,我就撤銷上訴。”
“我想他肯定不會同意的。”律師呷了一口咖啡後說。
林焱站起來要離開:“那再見了。”
“江小姐,我勸你再想想,共同養對小孩造的傷害是最小的,我雖然沒有當過媽媽,但是我也是人,我們首先不都是替小孩考慮嗎?”律師跟著林焱一塊兒站了起來,“先生還說了,共同養期間,也就是在冬冬十八歲之前,他會承擔冬冬的全部養費,另外你和他雖然沒有結婚過,但他也會支付一定贍養費給你。”
“嗬嗬……”林焱從腔裏發出兩道笑聲。
“你有什麽其他的意見?”律師氣度很好,微笑著看著林焱。
“讓他去死。”林焱說完。
律師微微愣了下:“我會原話轉達的。”
林焱走出咖啡館的時候,被太的餘熱照得微微眩目,其實如果不是那位律師的最後一句話,是心的,律師有些話並沒有說錯,在現在這個況下,共同養對冬冬的傷害的確是最小的。
——
林焱再次回二小的時候,冬冬已經考完試了,林焱在校門口等冬冬,冬冬背著一個大書包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別扭地對扯了下:“你又來了啊?”
林焱:“放學了?”
“不是放學,是放暑假了。”舒冬對林焱這樣說,轉頭看到停在路邊的小車,“他來接我了……”
林焱:“我知道。”
舒冬抬頭看著林焱,頓了下開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啊。”林焱也看到尋洲的車,低頭看著冬冬,“冬冬要問什麽?”
“你如果不跟爸爸結婚,那你還跟其他男人結婚嗎?”舒冬問完的時候轉了下頭,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運鞋,像是在表現自己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問題一樣。
“不會。”林焱蹲下子,“媽媽不會再結婚,媽媽隻有冬冬了,所以……”
“所以什麽……”舒冬問。
“在法庭上如果法問你要選擇跟誰一起生活,冬冬選擇媽媽,好嗎?”
舒冬眨眨一雙漂亮的眼睛,過了會他鄭重點了下頭:“好……”
尋洲走下了車,林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尋洲的臉上居然有一道青紫。
舒冬轉頭看了眼尋洲,對林焱說:“那先再見了。”
林焱總覺得冬冬這句“那先再見了”特別溫暖,點點頭:“再見,冬冬。”
舒冬點下頭就朝尋洲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又轉過頭對林焱揮了下手,直至上了尋洲的車。
——
林焱從二小回江家的路上接到三個電話,第一個是駕校打來的,催考試;第二個是徐家倫,他在電話裏得意揚揚地告訴,他兩個小時前在時代大廈跟尋洲打了一架,不過他自己也了點傷,好不容易從醫院出來後又要進去,然後問要不要去醫院看他;第三個電話是江巖打來的,隻是讓早點回江家。
林焱在江家看到李唐,說起來距離上次跟李唐看完電影,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看到他了。
李唐不怎麽會笑,不過看到林焱的時候扯了下角,“婉婉。”
在江家晚飯後,李唐跟林焱說:“出去散會步吧。”
林焱有點不想:“我想上樓休息了。”
“我有話想對你說。”李唐像是並沒有聽出林焱話中的拒絕,換了一種邀請方式。
江家別墅後麵有一個規模大的公園,夏天的傍晚散步的人很多都是老年人,不遠的一個廣場上正放著喜慶的音樂,一群上了年紀的中年阿姨正跟著音樂跳舞。
“有時候想想退休後的生活也好的。”李唐突然開口。
林焱走在李唐的邊:“李隊,你有什麽話要告訴我的。”
李唐轉過頭:“其實我就是想約你出來走走。”
林焱:“……”
“後天就要開庭了,我想讓你放鬆一下心,不要有什麽力……法院判給母親的可能很大的。”李唐說。
林焱接李唐的好意,說了句:“謝謝。”正在這時,跑來兩個賣鮮花的小孩,拽著李唐的大:“哥哥,給你朋友買一枝花吧,祝願你們的甜甜。”
李唐似乎第一次遇上這種況,開了口問林焱:“要不要花?”
兩個小孩立馬看向林焱:“姐姐,你快點答應吧。”
林焱曾經看到過報道是關於賣花團夥的,上麵寫這些小孩都是被人販子拐走後訓練控的,頓時心裏戚戚起來。
“多錢?”李唐問。
“十五塊一朵。”兩個小姑娘,裏麵稍微年齡大些的回答了李唐的話,們都穿著又髒又破的服,臉蛋也是髒兮兮的,不過都甜得厲害。
“我都買下了。”李唐從袋中掏出錢包付了錢,然後把買來的花遞給林焱,“先拿著吧。”
林焱接過花的時候哂笑了一下,李唐說他自己從來沒有談過,真信了。
回去的路上,林焱把之前看過的關於“賣花團夥”的事告訴李唐,然後說:“這不應該是你們警察管的事嗎?”
林焱的口氣有點生,李唐微微怔了下,兩個人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
林焱拿著花緩了緩臉:“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是在檢察院工作了。”
“婉婉,你錯了。”李唐語氣沉穩,不急不緩地開口,“社會治安的確是警察天職,以前你的母親就搗了一個拐賣兒的犯罪團夥,後來……”
李唐沒有繼續說下去,幸好林焱聽得也不仔細,虛應了一聲:“是嗎?”
“是不是覺得警察特別不作為。”頓了頓,李唐笑著對林焱說,口氣裏一淡淡的嘲諷,“我剛當上警察那兩年也接到過這樣的案子,也送過一批小孩回家,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又出現在鬧市區了,為什麽,後來知道他們不是被人拐賣,而是被自己父母集販賣給了犯罪團夥。”
林焱沒說話。
“或者是我真的警察當久了,心也變了。”李唐故作輕鬆,“婉婉,你覺得我去踢球怎麽樣?”
“踢球?”
“對啊,我大學就是足球隊的。”李唐這樣說。
“你是要加國足找罵?”林焱笑著問。
“嗬嗬……”李唐低頭輕笑出聲。
舒冬回到家後又跟尋洲較勁上了,怎麽也不肯吃飯,稚的把戲因為在學校已經吃了一袋餅幹所以玩得很得意。
“我要去找我媽。”舒冬這樣說。
尋洲倒是很爽快,說了個“好”字,了司機把舒冬送往江家。
不過一個小時後舒冬就回來了,回來之後砸了臺上一盆仙人掌,然後氣鼓鼓就上床了,蓋上被子後在裏麵大哭了一場。
騙子燕!騙子燕!!騙子燕!!!
——
開庭前一個晚上,林焱跟律師見麵商量明天的事宜:“明天冬冬的決定至關重要。”
“冬冬說了會選擇我的。”
“這就是勝利的一半了。”
但是第二天開庭,法問前來的舒冬這個選擇問題的時候,舒冬並沒有給林焱什麽驚喜,他的回答是:“我選擇我爸爸。”
最後審判結束,隻拿到冬冬的探視權。
林焱在法庭出來的衛生間吐得翻江倒海,肚子裏東西了,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剛剛冬冬的話並不是關鍵,輸了這場司的最大原因是江雨,是太相信江雨的律師了,從頭到尾,江雨本就不想讓贏了司。
林焱在盥洗臺上吐完後,用清水洗了臉,轉過的時候,就看到立在對麵的尋洲。
林焱站直子,從尋洲邊走過,不過被他抓住了手:“江小姐,今天你的律師似乎發揮失常了。”
林焱:“放手。”
“是要回江家?”尋洲微笑地看著林焱,“小火,你的好爸爸為了能讓我放過他,可是把你出賣了啊,都這樣了,你還要回那個家?”
“對啊,不過你覺得我能去哪兒,我可以去哪兒……”林焱泛白,對上尋洲的眼睛,“或者你讓我去哪兒,要不你去給我買一塊墓地啊!”
尋洲:“……”
林焱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用力甩開尋洲的手往外走,不過沒走幾步,“嘭”的一聲,整個人倒在了門外,額頭不小心撞在了潔的牆磚上,尋洲轉過頭,便看見了牆麵上那一抹紅,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準確無誤地捅在了他心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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