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3章有蟲子就要打葯

「舉手？」

不僅蔣玉，連鄭清也詫異的看向黑寶石貓，不知它在說些什麼。

黑寶石貓回復男生的眼神充滿了鄙夷——鄭清頓時升起一微妙的緒，覺自己彷彿在照哈哈鏡——耳邊傳來黑寶石貓向蔣玉解釋的聲音：「我的意思是，李教授詢問耳蟲弱點與分泌作用的時候……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畢竟李萌經常招蟲子，你對這些肯定很了解。但你為什麼沒有舉手？」

「哦，那個啊。」

巫了垂落耳邊的長發，著黑寶石貓的頸子，把它放回鄭清肩膀上，笑瞇瞇看著男生與貓：「——我說我剛剛沒注意聽教授在說什麼，你相信嗎？」

黑貓扯了扯耳朵。

鄭清則乖巧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個解釋聽上去很不合理，但確乎是最合理的解釋。至於巫剛剛沒聽老師講課在琢磨些什麼，只看笑瞇瞇的表，鄭清就沒勇氣追問下去了。

教學樓與學生們常去的百草園間的距離並不遠。

很快，那座低矮的二層小樓便出現在年輕巫師們視線中。

單薄破舊的拱形園門、黑乎乎的門牌、石牆上鏤空的符文與牆壁角落裏捲起的灰牆皮，等等，這裏的一切彷彿凝固在了時里，與鄭清印象中第一次來百草園時一般無二。

「大家抓時間。」

李教授已經換好了龍皮護服，目掠過鄭清與蔣玉肩膀上的小貓，轉而看向其他人：「還記得百草園的規矩嗎？」

「要聽老師吩咐！」

「不許！」

「要聽老師吩咐不要！」

年輕巫師們紛紛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教授滿意，停了停，待安靜下來，他才補充道：「除了這些，還要記得，未經允許，不要帶與園子無關的魔法品進去！」

這個提醒很明確了。

蔣玉立刻解除分變形，將那塊白玉收進口袋裏。

黑寶石貓則在鄭清手的前一刻，撒躥上園子門口那株大橡樹，同時尖一聲：「你們自去上課，我幫你們趕松鼠！」

尖聲引來樹下很多學生側目。

橡樹上原本安逸的松鼠們也被突然躥來的黑貓被攆的飛狗跳。

鄭清稍作猶豫，終究沒有解除分變形，轉接過蕭笑遞來的線香，進百草園門中神龕前的香爐里，默禱幾句，撮起一簇香灰，丟過左肩。

然後跟在眾人後次序進園。

沙棠木需要長在石灰石風華后的鈣基土壤里，喜風、喜、畏寒，因為被司湯達大叔種在了百草園外側。

「——這種樹看上去像棠木，花是黃的，果實是紅的，沙棠果味道有點像李子，但沒有核，食用后可以讓巫師短暫獲得在水下呼吸的能力，類似腮囊草，但比腮囊草口好多了……當然，大家一定要注意窒息風險，所以不要因為口好就隨便吃。」

教授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警告的看了辛胖子一眼。

這讓胖巫師頗為不悅。

「我看上去像那種隨便吃東西的人麼？」他憤憤不平的對博士小聲抱怨。

「不是像。」走在他另一側的張季信冷不丁冒出三個字。

胖巫師聞言大怒。

卻又不好對紅臉膛男巫手腳。

因為隊伍前方李教授已經與百草園管事的司湯達大叔接完畢，老校工正拄著鶴鋤，站在一片白雪皚皚的林子前。

待年輕巫師們漸漸安靜下來，他才慢吞吞開口。

「——今天你們要理的蟲子棗虱子，學名『瀛洲蠟蚧』『棗包甲蠟蚧』，是一種非常讓人討厭的蟲子。」

司湯達老人聲氣的介紹著今天的任務：「它的若蟲會附著在沙棠葉上，吸吮樹，然後分泌出蠟質的排泄，形堅的蚧殼，固定在樹葉與樹枝上。如果一隻兩隻倒也無所謂，但這種蟲子繁力很強，每隻雌蟲一次產卵都在一千五到兩千顆，四五月，也就是這個季節，開始孵化，麻麻附著在枝條上，遠遠看去像是樹上積了雪……」

說著，他揮手指了指後那一片灰白的林子。

鄭清這才意識到，他以為是積雪的東西竟然都是蟲殼。似乎察覺到外界窺伺的視線，『白積雪』突然抖起來，須臾間便冒出一顆顆漆黑的蟲子腦袋，襯著白蚧殼，彷彿一顆顆眼珠，集的恐懼油然而起，讓鄭清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他不是唯一對此產生反應的人。

幾乎就在老校工介紹完的同時，隊伍里的巫們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步，同時發出極其輕微的、厭惡的聲音。其他男巫們的表現也沒有更好，區別在於有的只是把腦袋向後仰了仰，有的則垂下了眼皮，似乎看不見就不會心煩了。

許是察覺到年輕巫師們厭惡的心。

司湯達大叔的視線在鄭清上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這些蟲子，大家都看到了。奇黃教授稍後會教給大家配打蟲葯的方法。他的藥方很酷烈。如果用他的葯，會讓所有沙棠木的葉子都掉，今年一顆果子都結不出來。所以有人不贊同打葯。但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不打這種葯，蟲子就會順著樹皮一直啃進樹，還會把蟲卵留在土裏。到了明年，這些沙棠木連葉子都長不出來了。所以，大家不要產生畏難心態。該打葯還是要打葯的……因為救了，才有明年……明年的果樹還能結出新的果子。如果都爛掉了，就再也沒有新果子了。」

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魔葯課教授微微皺了眉，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抄著手，靜靜的站在一旁，似乎沒有察覺四周那些略顯困的目。

包括鄭清。

他也不是初大學時的新生了。

「我怎麼覺得司湯達老人話裏有話？」他悄悄附到博士耳邊小聲嘀咕。

蕭笑扶了扶眼鏡。

沒有直接回答鄭清的問題，而是念了一句經：「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命由心造，福自我召……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就是這樣。」

鄭清討厭占卜師。